若蘭為了彌補下午的事情,一直在殷切的做著活。
當她在院子門口看見往這邊走的柳天闊時,就急忙轉身跑到內室里告知江知夏大爺回來了。
江知夏一邊站起身,一邊看了一下漏刻,又換算了時辰,居然都快九點了。
“今日怎么這么晚?吃過晚膳了沒有?”江知夏趕緊的迎著柳天闊問道。
“胡亂塞了一口。讓小廚房給我煮碗面吧。”柳天闊臉色雖然疲憊,仍然是笑著對江知夏說道。
江知夏自然是一迭聲的讓人打溫水讓柳天闊凈面,又讓小廚房趕緊煮面。
她則是趕緊的去了衣柜里拿了替換的家常衣服遞給柳天闊。
柳天闊去了屏風后面,換了家常的衣服出來,又凈了面,端著一杯熱茶喝了一口。
“這種天氣,該喝點涼的了。”柳天闊嫌棄的說道。
現如今已經四月中旬入夏了,雖然不是很熱,但是喝熱茶自然不如喝涼的痛快。
“你還是養養生吧。一身的傷呢。”江知夏嗔怪的說道。
柳天闊之前畢竟是在戰場上廝殺的,大大小小的傷也是受過不少。
看著楚雄的那一身傷痛經常發作,江知夏只能趁著柳天闊還年輕,趕緊的給他養一養。
柳天闊聽了江知夏的話,只好不語。
等著吃過了面,又沐浴完畢,把所有的下人都打發下去之后,夫妻兩個才有時間詳細說話。
“今日怎么這么晚?聽你的意思,也不像皇上留你吃飯了?”江知夏問道。
柳天闊一般晚歸的時候,多數都是被皇帝有事留下了。
那個時候,皇帝自然是會賜膳的,怎么著也不能胡亂的塞了一口。
“嗯,今日算是正常下值。雖然晚了一點時間,倒是不長。不過是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來給我回了消息。我去聽了一下,順便處理了一點事情。”
柳天闊淡淡的說道。
處理的事情,跟知夏不相干,就沒必要說了。
跟知夏相干的倒還是可以說的。
“你今日使宋賀給我說的消息,我都知道了。下午就安排人去查探了,晚上又去落實了一下。呂夫人這個人就不需要考慮了。這個呂大人是二皇子那一派的。”
柳天闊淡淡的說道,眼眸卻深深的沉了下去。
呂大人倒是藏的深。
之前只知道他是巴結著忠王府里的一個幕僚升上來的,倒是不知道他居然是二皇子外祖的人。
只是不知道忠王府知道不知道這個情況呢?
若是不知道,倒是可以去賣個人情。。。
巡城衛司這個職位,雖然重要,但是品級卻算不上大。不過是個正五品的小官而已。
因此,大家之前都不甚在意。
若不是今日呂夫人帶了李大奶奶來,他特別派人去查了,都不知道呂大人是二皇子的人。
不過,呂夫人今日這一出,怕是呂大人也不知道吧?估計他也要責難呂夫人一番了。
但是,他都替呂大人想好了應對他的話語了,定然是說呂夫人閨中就與李大奶奶熟悉吧?
也是,呂夫人的娘家與李大奶奶的娘家,還有呂大人都是歸屬于二皇子那一派的。
難怪他們都那么熟悉呢。
江知夏聽到這個話,驚訝極了。
二皇子現如今好像才十歲吧?才十歲就開始拉幫結派了?
“身為皇子,若是有那個心思,出生之后就開始拉幫結派了。他們年紀是小,不過,他們身后的人,年紀可不小。”柳天闊冷冷的說道。
不管怎么說,他是鐵板釘釘的后族,是屬于嫡皇子那一派的,這是天然的關系。
想要去掉,也是沒辦法的。
江知夏不由的咂舌。
這可真是,本來簡簡單單的生活,不宅斗,不宮斗,要開始奪嫡了?
呸,現在有嫡,奪什么奪。他們是護嫡還差不多。
“這個呂大人,既然確定了是二皇子的人,那他再占著這個位子,可就不合適了。”
柳天闊看著江知夏驚訝的表情,卻是沉吟著說道。
“巡城衛的重要性,你也是了解的。現在這個呂大人不但是我們不能拉攏的人,還是我們敵對的人,自然是不能再用了。這個位置定然要換上我們自己的人。”
見到江知夏點頭如搗蒜般的表示理解,柳天闊就笑了起來。
“不過,現如今換誰倒是不好說。等我明日去見了父親,再跟他詳細聊一聊吧。”
柳天闊沉吟著說道。
江知夏自然也不多問了,反正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懂。
“那個李大奶奶跟我說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既然呂大人的話題說完了,她就說起了今日來求情的李大奶奶。
柳天闊點點頭,正要開口,結果卻被江知夏給阻止了。
江知夏又把李大奶奶家那邊對若蘭挾恩求報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現在發現田家幾乎是狀若瘋魔了。之前的田家小姐就為著買田莊的事情,都要挾恩求報。今日,對一個下人,都用上了這種手段。正經的官家小姐,怎么會求到一個下人那里去啊?”
江知夏感嘆的說道。
現如今的官家小姐可是很要面子了。
豈止是官家小姐,就是那官家的男丁也是要面子啊。
若不然,李大奶奶怎么就得賣了陪嫁的田莊,去用那個銀錢給娘家維持生活呢?
還不是一群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讀書人,不肯想別的法子掙錢?
“田家是林州有名的書香門第。確實最會讀書了。讓他們三朝不能科舉,難怪她們要著急了。”
柳天闊似笑非笑的說道。
確實是最會讀書,也是除了讀書什么都不會了。
現如今的田家,花的基本都是女眷們的私房錢。
也是抄家的將領心軟。抄家的時候,女眷能夾帶多少算你的本事,倒是沒有去搜身。
所以,田家的婦人們才能夾帶了不少的銀票和首飾。
就這樣了,田家的男丁還是端坐在家中讀書,反倒是讓在京城中的女眷四處奔走,為他們三朝不得科舉的事情想法子。
“他家的事情,你回頭讓若蘭去回復一下李大奶奶,就說已經求到了我這里,我這邊也會去旁敲側擊問問皇帝。”柳天闊沉吟了一會說道。
“你要為他們說情?”江知夏驚訝的瞪著眼睛問道,“是想讓他們為你所用嗎?”。
“嘁,那群迂腐的讀書人有什么用?”柳天闊嫌棄的說道。
他見到江知夏不解,于是解釋道:“我觀皇帝有一段日子提起田家的時候,倒是有點懊悔之感。估計二皇子那邊有人吹風了。畢竟,對讀書人家的責罰一般也就是三代不許科舉,哪里有三朝那么久的?弄不好,皇帝真會改了主意變成三代。我不如去湊個熱鬧。我就看田家到時候記誰的人情。不管怎么說,田家別想徹底站在二皇子那邊了。”
你不是想再把舊人撿起來用嗎?
我偏不讓你撿,我自己不稀罕用,也不扔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