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出來了,她是誰?”
梵行腦海里,此時全是呂序邪魅無比的笑容。
他跟呂序接觸的次數不多,但方才那個笑容不屬于認知中的呂序。
見到上官守若,開口便問那句話的意思,上官守若遲疑一下:“謝謝你給我傳話,但是……這句話的意思,還是等呂序自己告訴你吧。”
“快走吧。”
上官守若拍拍他的肩膀。
梵行知道上官守若不愿間說,就知道是他不能說,沒有再繼續追問。
“你準備一下,我帶你去順天府。”
“為什么是順天府。”上官守若奇怪地問。
“因為有一對狗男女在宣院偷情,姑娘們為了保護他們自己和宣院的聲譽,決定把狗男女送到順天府處理。”
梵行看著上官守若補充道:“呂序分析的情況,并建議姑娘們這么處理。”
“呂序的處理方法有問題。”
上官守若背起藥箱,上了梵行的馬車。
梵行上了馬車,坐下道:“我沒說她的處理有問題,只是覺得很矛盾。”
“哪里矛盾了?”上官守若低頭檢查藥箱問。
“呂序在努力保護姑娘們,可是她卻把……”梵行有些難為情道:“偷情女推到人前,絲毫沒有保護她的意思。”
“你會保護一個陌生的,且會威脅到你聲譽的人嗎?”上官守若冷靜地反問,淡笑道:“呂序是善良的,可是她善良是有前提的,就不是能威脅到她,以及她在乎的人,你明白嗎?”
“在下明白。”
梵行腦海里全是呂序隔著面紗,都能感覺到邪魅惡狠。
總覺得她今天會干出點,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情,催促著馬車趕緊去順天府。
此時宣院,眾女叫來院里粗使的女人們。
把不知廉恥、不顧人倫,繼續顛鸞倒鳳的兩人強行分開、拉開。
正得趣的兩人驟然被分開,竟不顧一切地掙扎反抗,女的還大聲道:“放開本郡主,不然誅你九族。”
這一聲“本郡主”讓粗使的女人們一怔。
似乎在思量女子的話是不是真的,萬一真是位郡主怎么辦?
其中一個女人回過神,呸一聲道:“就你個小娼婦還敢自稱本郡主,誣蔑皇室清明,把她的嘴堵上。”
另外幾個女人被喝醒了,當中有人把撕攔的肚兜抓起,就要往女的嘴里塞卻被一只手擋住,回頭看到一名年輕的,握著長劍的女子,嚇得趕緊后退。
握劍女子面無表情道:“你們且等等,我們還有話要問這位姑娘。”
呂宜看一眼握劍的女子,壯著膽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哪位郡主,我怎么從沒見過你?”
還有一名女子也站出來,指著地上被撕爛的衣裳:“你穿著宮女的衣裳說自己是郡主,你可知冒充皇族是死罪。”
“一個宮女也敢冒充郡主。”
“這副德行算哪門子的郡主。”
“沒見過你這么不臉的郡主。”
“這德行都趕得上頌長公主……”
“……”
粗使的女人們你一言我一言,毫無顧忌地辱罵著宮女。
忽然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沖進來,一把推開女人們道:“你們放肆,這是長安郡主。”
韓司制終于出現了,死死護在宮女前面道:“你們誰再敢往前一步,本司制一定讓太后治你們的罪。”
“長—安—郡—主……”
靜室內忽然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反復念著這個四字,眾人驚訝地看向后面。
呂序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靜室,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韓司制趕來說出宮女的身份才開口。
驟然看到呂序,呂宜和呂婕暗叫一聲“不好”,今天的事情無法善了,序兒是不會放過長安郡主,今天長安郡主就算是不死也得掉一層皮。
但這也不能怪序兒,怪就怪頌長公主那個娼婦,當年她害得序兒那么慘。
他們不知道呂序都經歷了什么,但是抱回來時,血染紅了包著她的披風。
上官老神醫處理傷口時,倒了一盆又一盆血水,染血的紗布幾乎每天就扔掉一筐,撕心裂肺的叫聲響了幾天幾夜。
同樣驚恐萬分的還有韓司制,以為自己被人打暈,醒來不見偷偷出宮的長安郡主,好不容易找到發現她失了清白,已經闖下彌天的禍事,沒想到竟撞到了呂序跟前。
“長安郡主,知道我是誰嗎?”
呂序走到她面前,尊下身體眼里的笑意人畜無害。
韓司制趕緊把長安郡主拉入懷里:“呂序,你要是敢傷郡主分毫,太后一定不會輕饒你。”
“是嗎?”
呂序泠泠反問,聲音像是從九幽傳出,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抬手就給長安郡主一巴掌,響亮的耳光聲驚得眾人嘴巴都合不擾,那可是長安郡主。
長安郡主似是被打醒了,眼定定地看著呂序,似是想起發生過什么事情,羞愧萬分地縮進韓司制的懷里低低哭泣。
“你……”
“啪!”
韓司制方要開口,呂序也給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還你方才利用制香的機會害我。”
此言一出女子們驚呆了,沒想到呂序不舒服,竟是因為韓司制干的。
呂序冷冷道:“青鸞,把韓司制送到東宮,交由太子處置,至于長安郡主……我來處置。”
最后四個字明明是在笑著說,卻聽得眾女子脊骨透寒,不知所措地看著呂序,方才不是說好要交給官府處理嗎?
“呂序,你不可以……”韓司制一開口,青鸞把劍架在她脖子上。
“大膽,本司制是宮中六品女官。”韓司制終于說了句完整的話。
青鸞掏出塊令牌在她眼里一晃,韓司制頓時不敢作聲,沒想到呂序身邊竟跟著皇上的影衛。
呂序一把揪住長安郡主的頭發,長安郡主吃痛地大聲哭喊:“疼……你放開我,放開我……皇外祖母不會啊……”
長安郡主才說一半就發出一聲慘叫。
呂序那根不知藏在哪的棍子,毫不客氣地一棍子打在她身上。
長安郡主身子一軟,呂序理會眾人驚悚的目光,拽著她的頭發,像拖塊破布,把她從韓司制懷里強行拖走。
“序兒……”
呂婕擔憂地喚一聲。
呂序回過頭笑道:“告訴我爹,我不回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