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掌中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司馬晴晴的反擊

“如何處理?”

“我已經安排了默聲去秘密搜救。”

陳培堯眉眼間的凝重依舊不見緩解。

“還在擔憂?”

陳培堯看向唐嬌,說:“他們兩人一同消失,這個無法交代。”

唐嬌想起來之前的褚白露和陳培堯的談話。

褚白露和二皇子合作似乎是瞞著太子的。

如今他們兩人同時出事,太子知道了首先問罪的不會是褚白露,而是知道事情經過的陳培堯。

唐嬌握住了陳培堯的手,“會沒事的。”

太子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吃飯吧。”

飯后陳培堯出了門,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而京城那邊也很快就收到了太子的信件。

唐嬌當時在給陳培堯收拾著書桌,所以看到了那封信里面的內容。

如陳培堯所言,太子很是氣憤,交代陳培堯一定要保證褚白露的安全,不然問罪于他。

唐嬌看這封信都覺得壓力十足。

之后幾日陳培堯越發忙碌,如唐嬌所知,二皇子和褚白露的下落還沒找到。

這天晚上唐嬌正靠早床上看書等著陳培堯回來,院子里突然就傳來一陣嘈雜聲。

唐嬌出去查看,在門口險些和進來的人撞到一起。

一個黑衣人瞥了她一眼進了屋子,陳培堯跟在黑衣人身后,經過唐嬌身邊時握了握唐嬌的手,低聲跟她說去準備茶水。

瞧著陳培堯這態度,唐嬌已經猜想到了來人是誰,抬頭去看,果然看到走到燭光下的黑衣人。

竟然真的是太子。

唐嬌詫異太子竟然來了這邊。

京城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他竟然離開,而且這一路兇險,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真是低估了褚白露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唐嬌行禮之后下去,陳培堯恭敬上前。

“殿下放心……”

太子沉著眉眼,看著陳培堯的視線帶著冷意。

“放心?你讓我如何放心?”

“你們膽子倒真是大,竟然敢瞞著本宮和二皇子合作。”

“他給了你什么好處你們就這般相信他?他是司馬家女人生的,他是司馬家的傀儡!”

“很好,現在二皇子找到了,褚白露還生死未卜,你滿意了!”

陳培堯低垂著腦袋沒說話。

沒錯,二皇子下落找到了,而且還是司馬晴晴的人找到的。

如今人在漠北軍營,他沒有權利過去詢問情況。

再者,褚白露如今身份還未表明,在軍中依舊是醫女的身份,二皇子找到了,她的生死就不重要了。

就算褚白露死了,他們也沒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調查她的死因。

屋子寂靜,一時間只有太子氣憤的喘息聲。

“說話!”

“殿下息怒,這件事是臣欠缺考慮,可二皇子那邊是否真的倒戈還未確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太子就把桌子上盛放水果得盤子掃到地上。

“你還替他說話!”

“臣并不是為任何人開脫,世子是和二皇子一同失蹤,想要搜救世子,恐怕還是需要問問二皇子。”

太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的人能聯系上二皇子嗎?”

“已經派人去漠北軍營那邊了,不日便會有消息。”

太子眉眼間的陰郁不見化解,說:“加快速度。”

在司馬家的追殺下,遲一天褚白露就多一日的危險。

“是。”

正在這個時候唐嬌端著茶水進來。

“殿下請用茶。”

太子看了一眼唐嬌。

喝下去半杯茶之后終于是平靜了下來。

“你們二人成婚本宮也沒送上賀禮,等這邊事情結束,你們回京本宮定然給你們辦一場讓你們滿意的婚禮。”

這話說的就很有意思。

給他們辦婚禮的前提是回京后。

而回京的前提是要把這邊的事情結束。

其中暗含的意思是如果陳培堯做事沒有讓他滿意,連回京城的資格都沒有了?

唐嬌看了一眼陳培堯,他低低應了一聲“是”。

太子沒在這里久留。

等人走了之后唐嬌握住了陳培堯的手,手指輕輕按壓了他的手心。

陳培堯也沒說話,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往懷里帶了帶。

會沒事的。

陳培堯的人潛入了漠北軍營,并沒有接觸到二皇子,他們只好找到了鎮北王的舊部。

不光是陳培堯的人在尋找褚白露的下落,鎮北王的舊部也尋找。

那日巡查的人都沒有回來,也沒人知道那幫流匪是什么樣子。

他們漠北軍營在玉泉關駐扎數十年,什么流匪敢在這里滋事,而且偷襲的還是二皇子?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陰謀!

二皇子和褚白露出事之后司馬晴晴就率領著她的人進入了漠北大營,其心可昭。

再后來司馬晴晴的人找到了二皇子的下落,他們想通過二皇子尋找褚白露,可他們卻發現見二皇子一面都困難。

幾次之后他們也就發現了事情的蹊蹺。

鎮北王的舊部安排人偷偷潛入了二皇子養傷的營帳,卻發現里面根本就沒有什么二皇子。

司馬晴晴根本就沒找到二皇子的下落。

她不過是借著二皇子的名義掌控漠北!

她想得容易!

胡將軍冒著風險得到了這個信息,想要安排人傳出去,可先一步被司馬晴晴洞察。

司馬晴晴以懷疑他暗殺二皇子的罪名將他以及和軍中幾位鎮北王舊部都逮捕了。

就算他們手底下的將士想要給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可軍中有“二皇子”坐鎮,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陳培堯的人在得知消息時胡將軍等人已經在牢房中被折磨了兩日。

想要把人解救出來不可能,“二皇子”把持著軍營,救出幾位將軍就等于謀逆。

“快快把消息傳給陳大人,務必讓他想辦法!”

胡將軍也只匆匆留下這一句話就昏迷了,默聲帶著消息悄悄離開軍營,在回肅州路上還遭遇了幾次刺殺。

陳培堯收到這個消息時是晚上。

因為搜救褚白露陳培堯這些時日一直沒怎么睡安穩,外面一有動靜他就睜開了雙眼。

旁邊唐嬌微微蜷縮著身子靠著他睡著。

陳培堯放輕了動作要起身,唐嬌感應到了也馬上就醒了過來。

“怎么了?”

陳培堯給她蓋好被子,“沒事,你接著睡。”

唐嬌迷迷糊糊又閉上了雙眼。

等她呼吸平穩了之后陳培堯才出去。

默聲就站在外面,還帶了傷。

“沒事吧?”

“屬下無礙。”

陳培堯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說:“去書房。”

進了書房之后默聲把調查到的跟陳培堯說了。

陳培堯握緊了椅子把手。

果然事情不簡單。

沒等到天亮,陳培堯通過屋子里的暗門去了隔壁院子。

現在太子就住在這里。

太子近衛把人喊醒,陳培堯稟報了這事。

司馬晴晴找回來的那個二皇子是假的。

這不是二皇子和司馬家的陰謀,成為攔路石的二皇子已然是司馬家必須要除掉的人。

就像現在,他們只需要一個傀儡。

太子靠在椅子上臉色難看。

他已經好幾日沒睡好覺了。

司馬家不會對二皇子手下留情,所以跟他一同失蹤的褚白露也不一定會生存。

不僅除掉了絆腳石,順勢還要掌控漠北。

好一個司馬晴晴。

“繼續派人找。”

只要是沒看到尸體他就不相信褚白露死了。

“是。”

太子靠在椅子上用力閉上眼睛,聲音有些無力感。

“把本宮不在京城的消息散出去。”

陳培堯抬頭視線落在太子身上。

“這般對您不安全。”

如今貴妃和司馬家把年幼的四皇子捧進了朝堂,甚至是編造吹捧四皇子神童之名。

司馬家恨不得太子快些給四皇子讓位。

若是真被他們逮住了這個機會刺殺成功,朝堂之上指不定亂成什么樣子。

“不然如何穩定漠北?司馬晴晴已經對漠北軍營將軍出手,若是本宮還不做措施,就只得眼睜睜看著漠北被司馬家拿走了。”

陳培堯微微抿住雙唇。

“殿下,我有一份和司馬家有關的名單,這些人和王其申都有牽扯,若是這份名單上的人被查,或許能牽制住司馬家一二。”

說著陳培堯拿出來一份巴掌大小的冊子雙手呈給太子。

太子視線在這小冊子上停留了片刻。

隨后視線落在陳培堯臉上。

“這冊子你原本打算做什么?”

“原本是想留著打算抓到司馬家弱點乘勝追擊。”

太子微瞇了雙眼。

明知道這種時候不該懷疑陳培堯,可又忍不住多想。

用力按壓了一下眉心,他接過去了這個冊子,打開看上面的人名。

從京城七品到四品大理寺卿,竟然都同王其申有牽連。

上面不光是記住了這些人的名字,就連他們何時和王其申有金銀上的往來都寫得一清二楚。

這些銀子說是送給王其申,可和司馬家有什么聯系誰又知道呢?

太子把名單遞給陳培堯,“送到京城。”

陳培堯接過,說:“這名單上的人若是被處置革職,殿下可有能填補上去的人?”

太子沒說話。

“搜救世子的事情交給屬下,漠北這邊屬下也會幫殿下守住,殿下明日便啟程回京吧。”

陳培堯微微垂著腦袋一副恭敬姿態,可這語氣就是在給太子做決定。

太子甚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壓迫。

他微擰著眉盯了陳培堯片刻,“這邊的事情你能做好嗎?”

“臣一定用盡可能保住漠北。”

“本宮不是問這個。”

他是想讓陳培堯保證找到褚白露。

“無論生死,一定找到世子。”陳培堯說。

太子很不喜歡他這樣的說法。

可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誰也不能保證褚白露的生死。

“出去吧。”

“是。”

陳培堯退了出去。

陌生在外面守著,陳培堯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隨后對默聲說:“讓人安排,明日護送太子回京。”

“是。”

陳培堯視線落在了默聲傷口上,說:“傷口去處理一下吧。”

默聲詫異抬頭,片刻之后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是”。

不可能不震驚。

跟了陳培堯這么多年,難得聽他竟然還對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說出這種關心的話。

陳培堯回去。

唐嬌沒睡,披著衣服站在外面,瞧見他進來了之后走上前。

“處理完了?”

陳培堯牽著唐嬌的手往里間帶。

“沒事,怎么不繼續睡。”

“我怎么能睡得著。”

兩人坐到了床邊,唐嬌又問了一邊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不用擔心。”陳培堯說。

唐嬌不悅的動了動眉毛。

“你越是不跟我說我越是擔心啊。”

他總是這樣,似乎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以前她可以理解。

他們那個時候還不是夫妻,而且分隔兩地。

可是他們現在都成婚了。

陳培堯安撫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遲疑了片刻陳培堯才開口,說:“是玉泉關軍營那邊出了一些事。”

陳培堯跟唐嬌說完神色疲憊。

唐嬌張了張嘴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卻又覺得言語無力。

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理解了陳培堯為何不想把事情跟她說。

因為即使跟她說了之后她也幫不上什么忙。

她反手握住了陳培堯的手,輕聲說:“對不起。”

陳培堯怔了一下,“干嘛跟我說這個?”

唐嬌不好意思得地咬了一下嘴唇,說:“我讓你跟我說這些卻不能幫上你什么忙。”

陳培堯看了她片刻,什么有沒說,就把她攬到了懷里。

“時間還早,睡吧。”唐嬌拍了拍他的胳膊。

兩人躺下,一直到唐嬌快睡著了,旁邊的陳培堯突然開口。

“你能陪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了。”

唐嬌沒說話,只是在被子底下握緊了他的手。

次日一大早唐嬌起來時陳培堯已經出門了。

唐嬌也是起來之后才知道太子已經走了。

褚白露還沒有下落,這個時候太子離開肯定是京城那邊有事等著他去處理。

一連幾日陳培堯都是這樣早出晚歸,就算唐嬌不知道他具體在做什么也感受到了形勢緊迫。

唐嬌一連幾日沒怎么出門,要么在織機前做緙絲,要么就是研究著怎么做湯給陳培堯補身子。

這日陳培堯難得沒有出門,只是默聲他們來來往往傳遞消息。

昨晚上陳培堯基本上沒怎么睡,唐嬌打算和胖丫出門買一些東西回來做湯。

到了菜市場唐嬌挑選著菜,護衛在旁邊給她拎著籃子。

看前面攤位上的蘿卜新鮮,唐嬌上前剛要買一些,一個乞丐直接撞了過來。

只是這人沒撞到她就被她身旁的護衛給攔住了。

“小的不長眼,險些沖撞了貴人。”

莫名熟悉的少年的聲音讓唐嬌不禁多看了兩眼這個小乞丐。

就算身上臟兮兮的,可光憑借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唐嬌認出了他。

竟然是馬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