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010 國子監風波(三)

阿弩話音剛落,不知從哪竄出來的華平安伸手將華平樂扯到自己身后,戒備盯向章祭酒。

華大姑奶奶焦急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酒酒,不要怕,長姐來了”。

華平安被華平樂氣走后,去了華大姑奶奶休息的客院,姐弟二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面嚷著藏書樓著火,華平安想起華平樂就在藏書樓,忙和華大姑奶奶趕了過來。

到了院門口卻被攔了下來,不想就聽到了阿弩在說有人欺負華平樂,哪里還顧得了許多,強行闖了進來。

華平樂看了看胸口不停起伏的華平安,開口,“安哥兒,這樣的人不配做你的老師,將帽子摘下吧”。

華平安立即摘下監生帽扔到地上,目光兀自緊緊盯著掌祭酒。

這時候,華大姑奶奶也跑到了跟前,見了大驚,“安哥兒——”

華平樂打斷她,“長姐,回去再說”。

華大姑奶奶咽下了嘴邊的話,華平樂伸手扶著她往回走。

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姐夫不與我們一起回去嗎?”

宋學莊勉強笑了笑,俯身團團一揖手,跟上姐弟三人的腳步。

留在原地的眾人俱是沉默,遠處不知什么時候聚了許多的學子細微的竊語聲隨著春風傳了過來,溫楚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一個著淺青色朱子深衣的學子后退幾步,摘下監生帽,俯身放到腳邊,深深一揖手,“學生告退”。

他身邊的學子恍然驚醒,忙也摘下監生帽,跟上好友的腳步。

余下的三個學子眼睜睜看著兩人轉身而去,面面相覷,最左邊一人咬牙道,“跟著阿鯉,錯不了”。

三人又對視一眼,齊齊后退,摘下帽子。

被幾個學生動作驚住的章祭酒回過神來,厲聲喝道,“你們在做什么?”

他們五個是國子監最優秀的學生,是他的得意門生,否則也不會被挑選出來陪同,現在,他們是要背叛他?

三人并不答話,只仔細將帽子放在腳邊的草地上,揖手轉身。

“給我站住!”

離去的五個學子沒有一個停下腳步,章祭酒想再開口,卻猛烈地咳了起來。

最年長的禮部官員慨然一笑,事到如今,馬家先不論,章祭酒絕對不能善了!

枉他為官多年,被祭酒四品大員的光芒嚇住,竟是比不上一個監生的見識!

“既然祭酒有私事,我等先行告辭”。

他說著招呼其他幾個官員一起離開,章祭酒伸出手,似是想要挽留,卻又因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不得不收回手去撫心口。

留在原地的幾個夫子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扶他……

華家姐弟幾人出了國子監,華平樂便對華大姑奶奶道,“安哥兒,你送長姐回華府,我先走一步”。

說著利落翻身上馬,宋學莊忙阻止道,“那是我的馬!”

華平樂掃了他一眼,臉上就露出一個輕蔑的笑來,“姐夫,你的玉佩呢?莫不是剛剛摔跤的時候掉了?”

宋學莊一驚,下意識低頭去看,他青綠色的官袍袍擺處原本該垂著的玉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根本沒有察覺到!

華平樂嗤了一聲,打馬而去。

宋學莊下意識要回頭去找,又猛地反應過來,吩咐小廝悄悄去找,又令馬夫將馬匹卸下來。

華平樂跑得那么快,自然是要回去告狀,慫恿寧河長公主進宮求皇上善后。

出了這樣的事,馬家定然會逼問馬蓮娘,那個蠢女人保不險就要供出他來,他也是要快些回家尋父親母親的!

那個蠢女人,明明他讓她快點穿好衣裳,只要她穿好了衣裳,再收回窗臺上的紗帶,誰能抓住她的把柄?

她卻還是讓那個黑丫鬟抓住了把柄!

她就蠢得連個衣裳都穿不好?

現在華平樂把馬騎走了,他要怎么回去?

跟群女人孩子擠馬車嗎?

華大姑奶奶懷疑看向他,“你和酒酒在說什么?”

宋學莊滿心焦躁懼怕,哪里耐煩應付她,只催著馬夫動作快些。

華大姑奶奶又道,“酒酒有事,你又不急,和我們一起坐車慢慢走就是,而且,韞姐兒還在國子監里,總要等她一等”。

宋學莊沉著臉哼了一聲,“你那個二妹妹肆意妄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總護著,看你能護出什么好來!”

華大姑奶奶沉下臉,“酒酒怎么樣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我只問你,剛才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酒酒怎會與祭酒大人起爭執?”

這時車夫已麻利卸下了馬,宋學莊理都沒理她,快步上前,打馬而去。

華平安皺眉,“姐夫卸走了馬,是要長姐自己走回去么?”

華大姑奶奶壓下心底不安和不詳的預感,勉強笑道,“剛剛的事肯定不小,他也是急了,我們又不急,租一輛車回去就是”。

華平樂回府后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寧河長公主,只隱去了霍延之的存在。

寧河長公主全程沉著臉,半晌才長長嘆道,“祖母老了——”

老得那些個賤人敢這般欺辱算計她的孫女兒!

華平樂默了默,開口,“祖母放心,以后酒酒會護著長姐和安哥兒”。

寧河長公主又是一嘆,目光中卻帶上了欣慰之色,“酒酒懂事了,也會維護長姐了,今天的事,酒酒做得很好”。

華平樂等了一會,寧河長公主卻一直不開口,她實在忍不住問道,“祖母,我們要怎么辦?”

“酒酒說該怎么辦?”

華平樂頓了頓,堅定開口,“如果是我,自然是趁這個機會坐實昌平侯世子的罪名,求皇上準許合離,帶著菱姐兒大歸”。

寧河長公主慘然一笑,“大歸?不說其他,就是菱姐兒日后該如何?會不會恨置她父親于死地的母親,又有哪戶人家敢迎娶大歸婦人之女?”

華平樂默然,這她自然也想到了,否則不會給宋學莊逃脫的機會。

“祖母——”

寧河長公主長長一嘆,“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隨你長姐的意思吧,我們硬為她做主只怕難有好結果”。

“百樣人有百樣路,阿魚,你來慈寧宮,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永遠不要因為所謂的為哀家好,為福哥兒好,遇事隱瞞,甚至為我們做主”。

太皇太后言猶在耳,華平樂將手中握著的玉佩遞給寧河長公主。

“宋學莊做事很仔細,沒有在藏書樓丟下東西,這是我尋隙偷的,請祖母轉交長姐”。

如果華大姑奶奶想要合離,這塊玉佩就是最好的證據,如果不想,也可以用來拿捏他。

寧河長公主接過玉佩,一直死死忍著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伸手將華平樂死死摟在懷里,叫了聲我苦命的兒,嚎啕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