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020 掌印大太監(二)

華平樂一直在偷偷觀察年魚,越看越像,不但長相,神態,甚至一些細微的小動作都和連晏清一模一樣,只性別對不上。

如果是別人,華平樂自然不會乖乖就范,但她既存了疑,自然要盡力接近年魚。

當下落落大方走到年魚身邊,十分自覺地將系在腰間的一串荷包解下來交給年魚身邊的小太監,又將外衣袖兜翻轉過來,一邊與年魚套近乎,“掌印,我叫酒酒,華酒酒,寧河長公主是我祖母”。

年魚輕嗤,“久久?好名字,不過人要真的是你殺的,你恐怕就活不久了”。

“不是那個久,是美酒的酒,掌印,你喜不喜歡喝酒,我最會釀酒了,下次送你一壇好不好?”

年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的笑來,“想攀附本座的人多了,就是還沒見過大家貴女,華二姑娘,三思”。

這時小太監已經檢查完了,低聲道,“掌印,都是些果子蜜餞”。

這一串荷包個個只得小兒巴掌大小,繡著年年有魚的圖案,如劍蘭般一溜兒系著,掛在腰間別有意趣。

年魚一眼掃過,不再理會華平樂,“那個叫得最大聲的,過來”。

王媛兒對年魚的“赫赫威名”耳聞已久,哪里敢反抗,戰戰兢兢走到了前面。

年魚上下掃了她一眼,忽地欺身靠近,一把扯下她胸前瓔珞上綴著的金鎖,伸手掰開,一個黑漆漆鐵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驚呼出聲,齊齊后退幾步,離王媛兒遠些。

王媛兒呆住,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了?

王妙兒驚怒交加,厲聲喝問,“媛兒,你怎的有那種東西?‘’

王媛兒頓時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踉踉蹌蹌往王妙兒身邊跑,“姐姐,不是我,姐姐,不是我,你信我,不是我……”

“那你就說清楚,這東西怎么會藏在你身上,你給我仔細想,金鎖是在哪得來的,經過誰的手?”

王媛兒都懵了,只本能地喊冤,“沒經過誰的手,都是青杏幫我收著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姐姐你信我信我!”

她身后的丫鬟青杏撲通跪了下去,哭道,“姑娘饒命!跟奴婢沒關系啊!”

王妙兒一把推開想往她懷里撲的王媛兒,冷厲盯向青杏,“給本宮說清楚,敢有半字虛言,本宮要你全家的命!”

青杏哭得更厲害了,含糊不清喊了起來,“太子妃饒命!太子妃饒命!跟奴婢沒關系啊!是八姑娘!

八姑娘想伺候殿下,嫉妒許昭儀得寵,知道華二姑娘要來賞花宴,就定下了那樣的計策,要嫁禍給華二姑娘的!”

王妙兒盛怒下猛地一腳將她踹翻在地,“賤婢!你敢胡亂攀扯,害我八妹!”

那丫頭連滾帶爬爬了起來,砰砰磕著頭,“太子妃明鑒,太子妃明鑒!八姑娘確實這么說的,說想進宮侍奉太子,跟太子妃您效仿娥皇女英也是美事一樁。

又說太子妃您盡抬舉外人,不想著自家妹妹,倒叫一個獵戶的卑賤種子得了利,奴婢句句屬實,奴婢敢對天發誓啊,太子妃!”

王妙兒不敢置信看向王媛兒,“媛兒,你真的想侍奉太子?”

王媛兒渙散的目光猛地一亮,撲上前就要去抱蕭明時的腿。

蕭明時連連后退,她便又朝他撲,面色慘白,雙頰卻呈詭異的艷紅色,癲狂喊道,“殿下,殿下,我也可以為殿下誕下皇長孫的!大師說我是萱草命,主得貴子!

是姐姐嫉妒我,嫉妒我命好,怕我搶了她的風頭,死死壓著我!否則這時候殿下早就抱上皇孫了!

憑那個賤婢也想為殿下誕下皇長子?卑賤的血脈只能生下卑賤的種子!殿下!”

蕭明時身邊伺候的黃門忙上前制服她,塞住她的嘴。

蕭明時恨得心疼,“拖下去!”

黃門將兀自掙扎不已的王媛兒拖了下去,年魚緩緩鼓起掌來,“王家家風,本座佩服,佩服!”

王妙兒面色鐵青,勉強維持著儀態,“媛兒一時想不開,掌印見笑了”。

真是蠢貨!

要嫁禍給華平樂,光會在死人脖子上饒鞭子!

平白惹人懷疑!

殺過人后更把兇器藏身上,是生怕別人抓不到證據嗎?

蠢成這樣,她想為她開脫都開脫不了!

年魚嘖了一聲,“太子妃這話說的,怎么?就許太子妃的娘家妹妹做丑事,不許本座笑么?”

王妙兒臉都僵了,年魚又嘖了一聲,不緊不慢脫著手套,“太子殿下,當初陛下將許昭儀賜給殿下,本座可是親自掌眼的,說許昭儀宜生養宜得男。

陛下還叮囑殿下要好生護著,早日給陛下生個皇孫。

現在,嘖,殿下,本座金玉良言,還請殿下早些想著怎么跟陛下賠罪吧!”

他說著將手套扔給一旁的小黃門,目光在王妙兒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一笑,轉身離開。

蕭明時又怒又怕,隨著年魚的目光看到了王妙兒,只覺滿心的怒氣找到了終點,破口大罵,“你王家教得好女兒!你想著怎么跟父皇交代吧!”

王妙兒沒想到他大庭廣眾之下就這般給自己沒臉,驚怒下面皮紫漲,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端莊的笑。

只此事的確是她王家理虧,她不敢當著眾多貴婦貴女的面與蕭明時爭吵,只得忍著屈辱俯身行禮,“殿下恕罪”。

蕭明時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華平樂若有所思跟著看向王妙兒,朝年魚離開的方向追上兩步,揚聲喊道,“掌印,你還沒說要不要我釀的酒!”

年魚回頭陰惻惻朝她翹唇一笑,揚長而去。

賞花宴辦到這自是草草散了,華平樂謝絕華大姑奶奶的邀請,回了鴻雁居,拿出邸報,仔細將與年魚有關的東西細細又讀了一遍,去尋寧河長公主說話。

寧河長公主午歇剛起,見了她忙吩咐準備瓜果,握著她的手腕嘆氣,“這怎么又瘦了?臉色也不好,聽說你不肯吃東西?”

華平樂,“……”

她現在的飯量至少是做霍瑛時的五倍,落在寧河長公主眼里竟是“不肯吃東西”?

寧河長公主心意殷殷,華平樂吃了半碟子瓜果,略去自己有心接近年魚之事,仔細將東宮的事說了。

寧河長公主冷笑,“你與你長姐做得很好,只想不到王氏女竟然如此作為,果然不成氣候”。

當今王太后原是宮婢,因生了今上政和帝才母憑子貴,封了太子良娣,只依舊無寵。

政和帝繼位后尊其為太后,賜其嫡兄承恩侯爵位,多賜錢財,只從不重用。

當年若不是霍氏生變,太子妃的位子怎么也落不到王氏女身上。

華平樂挽住她的胳膊,佯作天真,“祖母,年掌印好漂亮,你給我講講他的事嘛!”

寧河長公主大驚,忙捉住她的手腕,“乖乖兒,你可不能糊涂。

祖母說句托大的話,只要祖母在,哪怕是太子,太子妃,咱們得罪也就得罪了。

這京城只有兩個人,咱絕對不能得罪,其中之一就是年掌印”。

華平樂佯作不高興道,“祖母,我就是想知道知道嘛,我又沒說要去得罪他,我現在可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