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053 殺意再起

蘇府中,蘇鯉急促的腳步在到雕花木門前戛然止住,深吐一口氣,方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他并沒有進去,立在門口俯身長揖,“叔父,您,真的不去?”

蘇羨予淡漠的聲音隔著裊裊的檀香傳了出來,“我說過,今天是你嬸母的忌日,我要陪她”。

蘇鯉一咬牙,終是開口道,“叔父,華二姑娘托我給您帶句話。

孟老夫人將孟大夫人那只鐲子要了回來,當做及笄禮送給了她,如果您今天去觀禮的話,她就將那對鐲子送給您”。

佛堂里是多年來從未變過的寂靜清冷,蘇鯉沉默站了半晌,就在他以為蘇羨予不會有回應時,熟悉,卻帶著幾分不熟悉喑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走吧”。

蘇鯉訝然抬頭,又恍然回神,迅速低下頭去。

那對鐲子到底有什么玄機,竟然能叫叔父在今天出門赴華二姑娘的及笄禮……

華府二姑娘及笄禮,整個京城有頭有臉的皇親貴族、文武重臣傾巢而出,前段日子華平安受封郡王都沒這么大的陣仗。

眼看著吉時將至,華府內卻遲遲不見動靜,眾人雖沒有說出來,心中卻都是暗暗奇怪。

眼看著吉時將至,蘇羨予帶著蘇鯉踩著時辰趕在最后一刻到了。

眾人皆是恍然,在看到他的一瞬,目光控制不住地朝霍延之飄去。

霍延之依舊面無表情地端坐喝茶,好像根本沒發現眾人異樣的目光。

眾人的目光便又飄到了蘇羨予的方向,蘇羨予更是天下人于我如無物,隨著仆從的指引,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端起茶杯。

唱禮聲準時響起,及笄禮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繁瑣而古老的儀式昭示著又一個姑娘成年了,可以為人婦,為人母了。

眾人看到做正賓的孟老夫人,做贊者的滿城公主,做有司的永川郡主,看到那頂華光幾乎照亮了華平樂整張臉的珠冠,再看看在座的霍延之、年魚、蘇羨予等人,皆是咋舌不已,公主及笄也就是這排面了吧?

極致的繁華過后,賓客一一離開,華平樂換了件窄袖立領的襖子,腳上綴珠飾玉的繡花鞋也換成了別無紋飾的鹿皮小靴。

換好衣裳后,她吩咐散了發髻,摘下珠冠,重梳了個簡單利落的單螺髻,親挑了只金簪插入,其余飾物盡皆除了。

殺人,自然要打扮得越利落、越簡單越好!

打扮妥當后,她望著鏡中神色冷淡的自己長長吐了口濁氣,嘴角往上勾了勾,又勾了勾,鏡中冷靜地近乎冷淡的少女又變成了平日爽利明快的華二姑娘。

她伸手撫了撫腕上的玉鐲,起身開口,“來人,吩咐將蘇掌院領到外書房去”。

華府的主子大多喜武不喜文,這外書房向來是個擺設,后來華平安因為身體不好只能走學文一路,寧河長公主才吩咐將外書房收拾了出來。

只外書房還是冷清,平日除了一個負責灑掃的小廝,也只有華平安偶爾會來。

華平樂先到了,將小廝打發走了,又吩咐阿弩攔住蘇羨予那兩個一看就身手很好的隨從。

不多會,蘇羨予孤身一人進來了,見華平樂獨自一人立在院中一株老梅下,遠遠地便立住了,俯身行禮。

華平樂目光微凝,他竟真的孤身一人進來了!

她原本只是見他那天神態不對,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他竟這般看重那對鐲子!

華平樂迅速回想了一下,當年她回霍府待嫁,兄長和蘇羨予領著她一起去點嫁妝。

王妙兒是她最要好的手帕交,和她一起出了宮,當時也是在場的。

父親、母親身體不好,她大婚事宜大半都是兄長親手操持,蘇羨予向來與他同進同出,自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點到那對鐲子時,兄長將鐲子從匣子里拿了出來,道,“這是一位世交夫人送給你添妝的,你瞧瞧喜不喜歡?”

既是世交所贈,她自然不可能說不喜歡,便點了點頭,將鐲子接過套上,贊了一聲好成色,便又放了回去。

那對鐲子成色雖好,在她的嫁妝中卻不是最貴重的,也不是最新奇的。

而這對鐲子既然流落到王妙兒手中,其他東西必也不保,為何蘇羨予會這般看重這對鐲子?

鐲子是他送的!

華平樂幾乎立即反應了過來,他一個男人自然不可能會有玉鐲,應是他母親或其他女性長輩的遺物。

他當年為表示自己的“深情厚義”,請兄長冒世交夫人之名將鐲子塞進她的嫁妝中,還請兄長出言試探。

后來那般大變,他應是沒顧上或是沒辦法拿回這對鐲子。

現在又遇到了,他自然要拿回他蘇家的東西,拿回自己的罪證!

華平樂想到這,心頭殺意越盛,跟葛雷相比,蘇羨予更無恥!

她一定要殺了他,讓他去地下給兄長賠罪!

她這樣想著,臉上的笑越發璀璨,倒是似極了見到心上人滿心歡喜的模樣,招手道,“蘇掌院,你站那么遠,我們怎么說話,你站近些呀”。

蘇羨予剛剛一眼掃過,見她衣飾簡單,微覺奇怪,姑娘家見心上人就算不特意梳妝打扮,按理說也不會特特換下漂亮衣裳,穿得這般簡單樸素。

只一想到之前華平樂一再說他“老”,又釋然,這位華二姑娘行事言談向來出人意表,倒也不必多疑。

這時候見華平樂招手,腕上的玉鐲在夕陽下剔透耀眼,伊人雖已不在,這對鐲子卻依舊如往日——

蘇羨予心頭抽痛,哪里還想到許多,開口,“蘇某此來是請華二姑娘兌現諾言,其余,不必多言”。

華平樂撇嘴,“你以為站那么遠就能避嫌了?你都已經進了院子,和我單獨相處,馬上還要收下我貼身戴的鐲子,就算你再站遠個三丈,也避不了嫌”。

蘇羨予啞然,半晌方俯身長揖,澀聲開口道,“華二姑娘所言有理,只那對鐲子乃是蘇某故人之物,冒昧索要,實在情非得已,還請姑娘恕罪,蘇某已準備薄禮一二,還請姑娘收下”。

華平樂聽他竟然口稱什么“故人”,心中殺意更勝,面上卻笑得更燦爛了,“什么禮啊,你拿過來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