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060 她哭了

“沒事”。

華平樂挺了挺本就筆直的背,朝他福了福,越過他,繼續往外走。

霍延之默然在原地立了一會,聽得她走遠了,大踏步進了外書房。

侍衛送來了冰袋,蘇鯉接了拿在手里遞給蘇羨予,蘇羨予卻不接,坐在椅子上撫著腫起的臉頰看著門外發呆。

霍延之踏著最后一絲余暉進了門,蘇鯉揖手見禮,叫了聲王爺。

霍延之沒理,幾步走到蘇羨予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一字一頓開口,“她哭了”。

蘇羨予眨了眨眼,怔怔跟著念了一遍,“她哭了——”

“……阿采,等哪天你遇到一個單是哭幾聲便叫你覺得心都碎了的姑娘,那你就找到心上人啦”。

蘇羨予愣愣抬手摸了摸心口,他其實并沒有看到華平樂哭,阿魚也從來不會哭。

為什么,他也會覺得自己的心碎了,空了,再也縫補不起來……

霍延之沉默看了他一眼,毫無征兆地抬起手,一掌拍上蘇羨予心口。

他似乎只是隨意抬起手輕輕拍了蘇羨予一下,連蘇羨予的衣服都沒弄皺,蘇羨予卻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隨即就是第二口……

蘇鯉大驚,忙去扶蘇羨予,揚聲喊著叫大夫,憤怒瞪向霍延之,“王爺這是在做什么?”

霍延之掃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蘇鯉更怒,就要叫人攔住,蘇羨予死死抓住他,“讓,讓他走!”

短短幾個字就讓他劇烈咳了起來,蘇鯉顧不上霍延之,忙去撫他的后背,驚慌失措地喊著快叫大夫。

蘇羨予一聲接一聲地咳著,隨著他的咳聲鮮血不停涌出他嘴角。

蘇鯉看得觸目驚心,蘇羨予卻笑了起來,攥著他手腕的手幾乎掐入他肉里。

“阿鯉,記,記住了,這就是你輕信、魯莽、心軟的下場,記住了!”

鮮血為他的絕世姿容添上了三分艷色,蘇鯉只覺蘇羨予從未如此有活氣過,甚至讓他在這般情況下腦海中也忍不住浮現出“活色生香“四字。

他的心卻如墜冰窖,冰寒徹骨,下場,下場…………

華平樂回去后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去,也不許人進來,吃的送進去,她不會扔出來,也不會去碰。

阿弩透過窗戶縫去看,華平樂發髻上珠冠的光輝映襯得薄薄的紙帳明亮溫暖,也映襯出華平樂盤膝不動的側影。

阿弩心里直犯嘀咕,到第二天中午,阿弩見華平樂還是將自己關在紙帳里不動也不吃東西,坐不住了,去稟告了寧河長公主。

寧河長公主忙忙趕到了鴻雁居,隔著窗戶喊酒酒。

半晌,華平樂才應了聲,說的卻是,“祖母,我沒事,只是有些事情要想明白,您不要吵我”。

她的聲音因為長時間沒喝水沒說話嘶啞干澀,像是粗糙的砂紙重重擦過寧河長公主的心。

寧河長公主哎了一聲,不敢再喊她,卻也不敢就走,硬生生在外頭陪她坐到了入夜時分。

華嬤嬤生怕她引了舊疾,好說歹說地才勸走了。

寧河長公主哪里敢等,趕著宵禁前使人去昌平侯府送信,叫華大姑奶奶第二天回來一趟。

華大姑奶奶第二天一早就回了華府,去叫華平樂,華平樂卻依舊只說了一句在想事情,就不再理她。

華大姑奶奶怕寧河長公主太過焦心,開口道,“祖母,酒酒如今也穩重了。

她既是說要想事情,我們讓她想就是,她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

“想事情就想好了,這般不吃不喝不動的是要我的命啊!”

寧河長公主說著眼淚就淌了下來,“這孽障平日好好的,一遇到那個蘇羨予就沒了章法沒了魂!真是,真是!”

華大姑奶奶心頭微動,“既然酒酒這邊問不出來,不如我去蘇府那邊問一問?”

寧河長公主重重一敲拐杖,“我去!你好好守著酒酒,要是那個蘇羨予真將我乖乖兒逼出什么好歹,我要他的命!”

寧河長公主親自駕臨,蘇府門口卻只有蘇鯉領著幾個家仆在正門外恭迎。

寧河長公主本就高漲的怒火騰地燒起老高,也不下車,使了華嬤嬤去說話。

華嬤嬤只當沒看見蘇鯉俯身行禮,哼了一聲,“蘇掌院官威果然大,長公主都到門口了,他還在床上睡著不成?”

蘇鯉垂眸,“是,叔父病重咳血,下不來床,無法恭迎長公主,還請長公主恕罪”。

端坐車中的寧河長公主心頭一跳,蘇羨予前幾天可還是活蹦亂跳地去參加酒酒的及笄禮了!

這突然,酒酒不出門了,蘇羨予又病重咳血了,怎么看怎么有貓膩啊!

病重咳血,她怎么聽著像傷重咳血啊?

會不會是酒酒逼蘇羨予娶她,蘇羨予不肯,酒酒傷了心,就一巴掌把蘇羨予拍得咳血了?

寧河長公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興師問罪的氣焰頓時就消減了一大半。

只,來都來了,她總是要問清楚的!

寧河長公主咳了咳,“既如此,本宮去瞧瞧蘇掌院”。

蘇羨予是在外書房見的寧河長公主,寧河長公主見他那張美的不似塵世中人的臉雪也似的慘白,唯一的血色就是還能清晰看到痕跡的巴掌印。

寧河長公主默默比對了一下,覺得那比一般女人大,卻又比男人小的巴掌印,應該大約就是她的乖孫女留下的。

“蘇某見過長公主”。

蘇羨予勉強俯身揖手,他一直不停地低聲咳著,這一番動作下來,他咳得更厲害了些,忙用帕子捂住唇,那雪白的帕子上頓時隱隱見了血色。

寧河長公主一向覺得他沒多少活氣,這時候見了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口氣呼得猛了,將他吊著的最后一口氣給吹斷了,將人給呼死了。

想到這,她最后一截氣焰也沒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酒酒纏著人蘇羨予,蘇羨予就算說了什么狠話,將酒酒刺激得幾天不吃飯,跟酒酒把人家拍得似乎隨時都會駕鶴西去一比,好像,好像也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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