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222 放在自己手里

霍延之啞然,九方鳳猛地一捏骨扇,“但是,皇上你有華二姑娘,有華二姑娘對你的情義啊!

只要你拿捏住了這份情義,就像戰場上拿捏住敵人的軟肋,華二姑娘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霍延之愣了許久,忽地喃喃道,“可是,酒酒不是敵人啊,我怎么能拿捏她?”

九方鳳反問,“那皇上是想讓她跟著蘇夫人和蘇尚書遠走高飛,真的此生不復相見?”

霍延之看了他一眼,低頭。

九方鳳心頭微軟,“皇上,可能九方說錯話了,但話糙理不糙。

人心隔肚皮,就算皇上你肚子里能撐船,真的放華二姑娘和蘇尚書遠走高飛,你就能保證蘇尚書會一輩子對她好?

這世上的負心漢可不止一個兩個,喜新厭舊的更是比比皆是!”

他說到這聲音微凝,“皇上,真正心愛的女子放在誰手里,都不如放在自己手里放心。

若是皇上選錯了,定是要負疚終生的”。

霍延之忽地開口,“你是說你自己,九方太妃?”

你放手讓她和連晏清走了,結果她卻為了連晏清的家仇,進宮做了皇妃,坎坷受難?

九方鳳彎了彎唇角,“皇上不必猜了,大錯一旦鑄成,就無法挽回。

皇上就算一時負疚,跟華二姑娘終生難得展顏孰輕孰重?”

霍延之沉默,九方鳳將手輕輕放到他肩頭。

他知道霍延之已經徹底被他說服了,其實,論起舌燦蓮花,他也不比蘇羨予差的。

只可惜,當年沒有另一個九方鳳這般推心置腹地勸他,讓他能有萬一的機會挽回錯誤……

新落成的蘇府中,蘇羨予一直等到宵禁時分才終于等到了精神抖擻、精神振奮的蘇夫人。

蘇夫人一見到他,就歡喜拉住他的手,“羨予,你果然沒說錯,打葉子牌真有意思!

我贏了好多錢!我還跟他們約好了,明天接著打!他們都很愿意陪我打呢!”

蘇羨予溫柔地笑,“他們自然都愿意陪娘你打的”。

蘇夫人連連點頭,“就是我說我三十年沒打了,手有些生,華二姑娘像是不太信的樣子”。

蘇羨予笑著扶著她往里走,“沒關系,娘玩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蘇夫人看了看他,小心開口,“羨予,我覺得跟皇帝搶媳婦有點難,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個?”

蘇羨予笑著嘆道,“不換,若是搶不到,我就陪娘回族里,繼承九方雁的身份”。

蘇夫人點頭,“那也行,京城雖然好,可族里更好,你去了就知道啦!”

蘇羨予失笑搖頭,“娘你忘了,我十歲前都是在族里長大的?”

蘇夫人笑得更燦爛了,“那就這么說定了,娘被關了這么多年,研究出來許多好玩的毒藥,回頭都教給你!

還有啊,如果你搶不到皇帝的媳婦,就回族里挑一個,咱們九方雁一支的醫毒之術總不能斷在我們手上了!”

蘇羨予點頭,又道,“或者,我也可以跟阿鯉或是酒酒要個小孩兒當做弟子。

娘你知道的,不管是阿鯉的孩子,還是酒酒的孩子,肯定又聰明又漂亮,正好做我們九方雁一支的傳人”。

蘇夫人扁嘴,“他們再聰明再漂亮,能有你自己生的孩子漂亮?我不要!”

蘇羨予也沒想著一下子就說服她,換了個話題,“娘明天還要打的話,不如我來教教娘,保證娘明天贏得更多”。

蘇夫人高興點頭,嗯嗯,明天她要一掐三!

連晏清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床邊立著的小太監見他醒了,殷勤奉上熱水毛巾伺候他洗漱,又端來飯菜。

待連晏清吃過,小太監卻突然變了臉,撲到連晏清腳邊抱住他的腿,凄厲哭喊道,“阿鸞阿鸞,霍延之叫我糟老頭子,他叫我糟老頭子!”

連晏清狠狠一腳踹了過去,小太監靈活躲開,嬉笑起身行禮,“侯爺恕罪,實在是皇上上朝前特意吩咐奴才演上這一出給侯爺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絕無冒犯侯爺之心!”

霍延之!

他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大卸八塊!

“侯爺,皇上還吩咐了,侯爺要是想見九方太妃,不要去壽安宮,太惹眼了,去撫辰殿,讓公主去請太妃娘娘”。

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沒臉再見阿鸞了!

感覺自己沒臉見人的連晏清連罵霍延之一頓都顧不上了,灰溜溜出了宮。

昨天他喝醉后,誰把他送進了宮,不用問都知道!

連晏清氣沖沖地殺去了華府,不想恰恰在華府門口碰到了送蘇夫人來華府打牌的蘇羨予。

連晏清看看蘇羨予,又看看蘇夫人,硬著頭皮上前請安。

蘇夫人打量了他一眼,嫌棄開口,“你怎么老成這樣了,還丑!

那時候我看著你生得漂亮,也就是比羨予丑上那么一點點,才收你做了徒弟。

沒想到你老了后,竟然丑成這樣!早知道就不收你了,沒有我九方雁一脈的半點風采!”

這絕對是繼霍延之那聲“糟老頭子”之后,最沉重的打擊!

“老成這樣,丑成這樣,還敢穿紅配綠,你平日都不照照鏡子的嗎?

就算不照鏡子,你自己心里就沒點數嗎?”

再說下去,他就要自裁以謝天下了!

師父果然是師父,這么多年沒見,風采一點不輸從前!

蘇羨予掩唇輕咳,“娘,連侯爺是之前服食藥物,以躲過世人的耳目,進宮為內侍。

現在雖停了藥,但到底傷身體,看著的確要比同齡人老一些。

但連侯爺貌美,就算老了,也是個美老頭子的,娘您再仔細看看?”

蘇羨予是吧?

我不敢對師父怎么樣,還不敢對你怎么樣么?

你等著!

蘇夫人又上下打量了連晏清一眼,立即扭過頭去,抬腳就走,“不行,越看越丑,傷眼睛,我先進去了。

你不嫌他丑,你繼續和他說”。

蘇羨予微微一笑,“對了,連侯爺也是受華二姑娘之邀,來打牌的?”

剛走出兩步的蘇夫人驚恐回頭,“什么?他也是來打牌的?

先說好啊,我可不要他陪我打牌!

我還要昨天的程公子和孟九公子,他們要是來不了,就把阿鯉叫過來!”

所以,他到底是來找麻煩的,還是找打擊的?

蘇羨予掩唇輕笑,“知道了,娘,我這就遣人去問問,娘您別急,我扶著您走”。

蘇夫人立即伸手扶了扶簪子,笑靨如花,“啊,是了,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就這兩步路,我就覺得有些累了呢!”

嗯,羨予教過的,京中不比九方族里,女子要溫柔,要柔弱,剛剛被那個丑徒弟一嚇,嚇得她都忘記裝了!

想當年,師父您一把毒藥撒出去,動輒毒死幾百人,走這兩步您就累了,您那毒藥是怎么撒得動的?

“連侯爺不進去?”

感覺跟著進去會被師父羞辱死,但要是不跟進去的話,又會被蘇羨予笑話死!

連晏清一抹臉,算了,還是進吧,被師父羞辱死,總比被蘇羨予笑話死好!

反正被師父羞辱了那么多年,他早就習慣了!

蘇羨予地將蘇夫人送進去后,就十分知禮地告辭離開了。

程修遠要讀書,自然不可能還來陪他們打牌。

孟姜也有差事,不過遣了孟十過來陪他們打。

華平樂本意是要請寧河長公主或華大姑奶奶做個牌搭子,沒想到連晏清竟然來了,倒是正好。

不想連晏清寧死不上桌,她就照舊去請了華大姑奶奶來搭,十分不屑地送了連晏清一個白眼。

不是他不上,就是怕上了,師父冷不丁給他來個毒藥瀉藥的,他躲不過啊!

蘇夫人正是興趣最大的時候,打到了快宵禁時分兀自意猶未盡道,“明天我們繼續啊!”

華平樂等自然點頭,當下便由連晏清將蘇夫人送回了蘇府。

這樣的差事,連晏清自然不想再來第二次。

不想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被一陣腹疼驚醒了,忙給自己診了下脈,然后十分悲劇地發現,師父還是給他下藥了!

而師父給他下藥的目的也十分明顯,她雖然不想跟他一個丑老頭子打牌,但這個丑老頭子能幫她看牌,還是有點用的!

連晏清只能認命起床去給自家師父看牌,臨走前,他突然想起來,將沈七也拎著帶上了。

果然,沈七雖然愣,但好在耳聰目明,反應快,看個牌綽綽有余,關鍵是沈七年輕俊俏啊!

蘇夫人對這個徒孫十分滿意,溫柔對連晏清笑道,“你現在也大小是個侯爺了,要忙的事肯定多,就不必陪我老婆子在這打牌耗時間了,忙你的去吧!”

一桌子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來,蘇尚書已年近四十,夫人您怎么算也快六十了,但是,但是!

看著您那張美得跟觀世音菩薩的臉,再聽您自稱什么老婆子,我們還是會不習慣的!

連晏清長長松了口氣,連客氣一下都沒客氣,就趕緊溜了。

幸好幸好,這個笨徒弟總算是有點用了!

蘇夫人正是癮大的時候,又有了個絕佳的看牌徒孫,每天蘇羨予一上衙,她就到華府來打牌。

到華府打牌的第三天,她見寧河長公主中間休場時不自覺敲著腰,就給她扎了幾針。

然后,寧河長公主精神奕奕地跟她們打了一天牌,也沒再喊腰疼。

第五天,她看到陪她打牌的華大姑奶奶黑眼圈很重,就命取了點花啊草的來。

配好后磨成粉,用玫瑰露攪拌均勻,抹在了華大姑奶奶眼底。

待華大姑奶奶打完一圈牌,洗掉那些粉后,眼底的淤青神奇地消散無蹤。

且她性子十分活潑,用飯喝茶時還喜歡說些養生美顏的小竅門。

自她來華府后,每每伺候用飯就成了華府奴才們搶破了頭的差事。

蘇夫人那可是連侯爺的師父!大蕭醫術第一人的師父!

且看著蘇夫人那張臉也知道,這位絕對是養生美顏的高手啊!

她那些絕對都是不傳之秘,伺候一頓飯就能聽來一個兩個,那絕對是能當傳家寶的呀!

偶爾有下人大著膽子求醫,只要不耽誤她打牌,她也都一點不拿架子地去了,絕對藥到病除。

下人們千恩萬謝要付診金,她就十分溫柔地笑,“診金就不用啦,我兒子現在可出息,徒弟也出息,我早就不用掙診金養他們啦!”

下人們聽得熱淚盈眶,連連磕頭,喊她觀世音下凡。

蘇夫人憑著她俯視眾生的美貌,過人的醫術和溫柔可親的態度很快就贏得了華府上下的喜愛,甚至是崇拜。

連菱姐兒都愛跟在她后面轉,因為這位蘇奶奶會告訴她小女孩兒戴什么花、戴什么香囊能變漂亮。

她要變漂亮,變得和蘇奶奶一樣漂亮!

華平樂自然也不能免俗,蘇夫人身上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讓人實在無法不喜歡她!

除了大朝時間特別早外,蘇羨予每天都會在上衙前將蘇夫人送到華府,見過禮后就離開,到下衙時再來接她。

只蘇夫人那時候是萬萬不肯就走的,不到宵禁絕不回去!

蘇羨予就陪她在華府打牌,替她看牌,偶爾也會上桌陪她打。

但蘇夫人不太樂意蘇羨予陪她打,他要拿出真水平,沒有一個人能打過他,不拿真水平吧,她又覺得沒意思。

有一次,華大姑奶奶臨時有事,正好蘇羨予在,就只能讓他頂。

蘇夫人沒辦法,十分不高興道,“那你蒙著眼睛!”

蘇羨予好脾氣地當真蒙上了眼睛。

然而,事實證明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就算蒙上了眼睛,也絲毫不耽誤沒耽誤蘇羨予打牌。

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上場后,蘇夫人就沒胡過一牌。

等華大姑奶奶回來時,蘇夫人氣得一腳踹了過去,“快滾!我永遠都不要再跟你打牌了!”

蘇羨予依舊好脾氣地笑,“那我下次連耳朵也捂住,行了吧?”

華平樂看著他笑盈盈的臉,有些失神。

這些天,蘇羨予笑得比他一輩子加起來都多,是因為他終于敢將蘇夫人接回自己身邊?

還是他本就是這樣的性子,只不過因為政和帝生生將他變作了個寄人籬下的孤兒,他才成了后來那副冷清冷漠的模樣?

抑或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