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個竹馬去種田

第5章 算是賠償

四盛并不敢放松,又全速向前趕了一陣,轉過一個彎,才將騾車停在路邊。

車才一停下,素雪跳下車,蹲在路邊就站不起來了,暈車。這古代的車真不好坐,五臟六腑都能給顛出來。

四盛忙給閨女撫背,見素雪緩和一些,才放下心來。

汪澤然也無力地靠坐在一棵樹下,四盛板起臉問:“說吧,汪澤然,這車是從哪偷的。”

汪澤然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爭辯道:“我沒有偷,這車是我撿的。”

對上四盛懷疑目光,汪澤然高聲解釋道:“我去找水喝,這車就孤零零停在那兒,拉車的騾子在路邊的小水塘喝水,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來,我這才趕著騾車離開的。”

“那個追車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汪澤然無辜道:“我哪知道,我趕著車離開水塘走了好一陣,那人從路邊竄出來,直喊魯管家,我沒敢停車,后邊的你都看到了。”

素雪推測道:“看來這真是魯管家的車,不知什么原因被人丟在了路邊。估計那人認得這車,誤以為魯管家在車上,這才追的。”

四盛目光落在騾車上,點頭道:“八成是這樣,這樣說那人跟這車沒多大關系。”

四盛猛然跳起來,跑到車邊,迅速拆起了騾車的車篷。

素雪問:“爹,你拆這篷子干啥?留著遮太陽擋雨多好。”

四盛道:“魯家是有名的大戶,很多人都認識魯管家的車。去掉了車篷,每個車都長得差不多,就很難再認得出來了。”

汪澤然聽說,主動爬上車,與四盛一起拆了起來。

騾車的車篷很快就被拔了下來,素雪拎著拆下的篷布問四盛:“爹,你有沒有帶打火……石?”她本想說打火機的,老爸抽煙,身上一直隨身攜帶打火機。

葉司盛隨身帶的有,可他現在是葉四盛,身上連個毛線都沒有。

汪澤然秒懂了素雪的意圖,從破衣衫里拿出火折子,打火就要點篷布。

四盛一把奪過來,道:“你傻呀,不會走遠點?”

四盛在離路邊有段距離的空地上燒毀了篷布,用腳踢了些土把灰蓋上。

三人重新上車趕路,這次四盛趕車的速度也不慢,但明顯不像剛才那樣急速。

四盛甩了下鞭子,問汪澤然:“你要去哪里?我好給你找個合適的點停車。”四盛在心里已經將騾車據為己有了。

汪澤然扭著脖子看著車外,不吭聲。

素雪試探地問:“你不是起要一直跟著我們吧?”

汪澤然看了素雪一眼,低下頭。

“吁——”,四盛一拉韁繩停下車,回頭道:“那可不成,我連閨女都養不起,拿啥養你?不行不行,汪澤然,你還是另做打算吧。”

汪澤然被四盛和素雪的目光看得惱怒,感覺自己就像心懷叵測的中山狼一樣,汪澤然叫道:“這車可是我撿的。”

四盛冷笑道:“沒有我,就你那趕車技術,早被人追上了,說不定這會兒還被人當成偷車賊爆扁呢。”

汪澤然強調道:“我不是偷車賊,車是我撿的。”

四盛像個狼外婆一樣,誘騙小紅帽道:“這是魯管家的車,魯管家坑了我,騙我賣閨女,他已經給土匪殺了,沒法再找他算賬了,那這車就算他賠我的損失費吧。”

四盛說得好似很不情愿,勉強接受拿車抵賬的樣子。

素雪忽然玩性大發,笑嘻嘻地問:“爹,你把我賣了多少銀子?”

汪澤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眼素雪,就沒見過這么傻的,被爹賣了,還想幫著數銀子呢。

四盛伸出四根手指,“四十兩。”

汪澤然這下抓住了四盛的把柄,揭露道:“魯管家說是六十兩,他出來拿銀子時說得很大聲。”

四盛心里罵娘,笨原主,又被騙了一次,看來這一輛騾車根本不夠賠的。他仰頭捶胸,惋惜道:“可惜了,多少銀子都便宜了那幫土匪。”

四盛轉頭對汪澤然正色道:“所以,汪澤然,我家窮得叮當響,你還是另投明主吧。”

汪澤然失望地垂下眼眸,慶叔不知去了哪里,這里土匪橫行,估計不會再回來了,他要再去哪里呢;還有,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呢。

看著黯然的汪澤然,素雪有些動搖,如果他真的沒有去處,不妨帶著他?憑著自己和老爸兩個大人的腦力,怎么也不會餓死他吧。

素雪遲疑道:“爹,要不讓他跟著咱們吧,他畢竟救過我。”

四盛也有些可憐這孩子,可他有沒有別的企圖呢,四盛轉了轉眼珠說:“汪澤然,你先說說你情況吧。”

汪澤然驚喜地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眼素雪。

四盛咳了一聲道:“汪澤然,你先別高興,我還沒答應你留下呢。”

汪澤然斟酌了詞句道:“我真的不是乞丐……”

四盛暴跳起來,對素雪道:“看吧,你被他騙了,我就說不該留下他。”

素雪道:“爹,他從沒說過他是乞丐。”,汪澤然一開始就說他是過路的來著。

四盛問:“那你老實說,你家是哪里的,為什么到這里,怎么只有你一個?”

素雪道:“爹,你別急,聽他怎么說。”

汪澤然道:“我家在京都,我娘生了我和妹妹兩個,我娘早早就去世了,父親又繼了弦。”

汪澤然永遠也忘不了妹妹離世前,拉著他的手,虛弱地叫“哥哥”的神態,還有最后那一抹留戀的笑意。

都怪他,要是他不跟那女人置氣,也就不會被送到莊子上。要是有他一直守在妹妹身邊,妹妹是不是就不會落水,也不會風寒不治而永遠地離去。

汪澤然抑壓住心底噬心的痛,平靜地道:“繼母沒看好妹妹,妹妹沒了,我,我,我跟父親吵了架,就來益縣找舅舅。”

沒想到汪澤然家里這么復雜,妹妹的死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創傷吧。

素雪問:“你是偷跑出來的?”

汪澤然局促地說:“我留了信的。”只不過他走了三天之后,才讓小廝回家送的信。

這是典型的離家出走呀!

四盛問:“你舅舅住哪兒?”

“魯家鎮。”

四盛一拍大腿,“你怎么不早說,魯家農莊離魯家鎮不遠,在另一個方向,你跟著我們走反了。”

汪澤然可憐兮兮地說:“我去過魯家鎮了,鄰居說我舅舅出遠門了,全家都搬走了,鎮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素雪問:“那你怎么不回家?”

汪澤然小臉扭曲,梗著脖子道:“我不會回去的,我已經沒有妹妹了,回去也沒有意義。”最關鍵的是,他不想跟妹妹一樣意外地死去。

素雪知道這種心理有創傷的“問題少年”,需要時間和引導。

“爹,他這樣也沒法自己回家,看他實在沒地方可去了,要不就讓他先跟著咱們,以后有機會再說?”

四盛瞅了一眼汪澤然,下車將素雪拉到遠離騾車的地方。

“雪兒,這孩子真不能留,你也聽到了,他是離家出走的,以后他家人找來了,不得告咱們一個拐帶兒童呀?”

“爸,我看他是好人家的孩子,要是我們不帶上他,他沒準會餓死,也可能被壞人利用,還可能……”

四盛舉手打住素雪的話,“別,別,他怎么樣關咱啥事兒,又不是咱讓他離家出走的。再說,咱家又沒有錢,拿啥養他。”

素雪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晃著四盛的衣袖說:“我們有空間呢,爸,咱倆可以吃空間的東西,省出來的就可以給他,這樣吃飯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四盛還是搖頭,道:“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怕他帶壞你弟弟。”

什么,她還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