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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為什么要司馬家撤回鎮守北邊的將領?”
黑貓納悶的扒拉著許妍的手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她不明白許妍為什么,一會促成司馬恒鎮壓流寇的事,一會又徹底放任流寇,這種行為簡直像貓吃老鼠前的凌虐。
許妍彈了彈黑貓的腦袋,瞥了眼司馬恒,冷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并非不愿意,而是不明白您這么做的原因。難道您就不怕將領和大軍撤去后,流寇禍及大梁?”司馬恒疑惑的看向許妍,想不通許妍提出這個條件的理由。
就算許妍為了自保,也不該糊涂到這種地步。
這話說的好像司馬家是什么忠臣、賢臣,為大梁的長盛不衰做了多大貢獻。
許妍似聽到天大笑話般,噗的笑出聲:“禍及大梁?”
“我雖不是圣賢名臣,但也不希望大梁亡國。棋盤被掀翻,對博弈的你我,和盤上的棋子來說,都不是件好事。”司馬恒知道許妍在譏諷他,但他不介意。
他要的是朝中一手遮天的權柄,是司馬家長久的榮華。
許妍被司馬恒的天真取悅到了。她捏了捏黑貓的耳朵,忍俊不禁的笑道:“不管是為官,為商,還是做人做事,都要學會給別人留條路,這樣別人才會給你活路。
假使擺在我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條,那么我又憑什么幫你以及你們司馬家呢?”
“我并沒有指摘您的意思。只是此事畢竟不是小事,請您容我考慮考慮。您放心,不會讓您等太久。”此事事關重大,司馬恒不敢輕易決定。他安撫完許妍,起身離開了書房。
黑貓跳到許妍的懷里,不是很明白許妍和司馬恒沒談攏的點。
——“姐姐,你說司馬恒在顧慮什么?北邊的流寇他至多能鎮壓幾個月,幾個月后是個什么情況就難說了。再拖下去,群臣和皇上不僅對司馬家有怨言,還覺得司馬恒拿錢不辦事。”
許妍抱起黑貓,眸底多了分嘲意。她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的天,低眉淺笑:“他怕我和他一樣,借國公府的軍權在北邊培養勢力。將來對皇后的孩子下手,然后扶持新的傀儡皇帝。”
這種事,對她、對司馬恒來說,都太容易了。
黑貓這才恍然,可…司馬恒想的未免也太遠了點。
且不說司馬家能不能干掉沈皓,扶持新的傀儡皇帝。就是北邊將領能不能將流寇,鎮壓到明年夏初都是未知數。司馬恒想做曹丕,也得看看手里的牌,夠不夠支撐自己爬上那個位置。
“姑娘,芍藥、金蕊來信了。”芙蕖等司馬恒走遠,才進了書房,把剛收到的消息稟明。
許妍接過芙蕖遞來的信,掃了眼內容后,轉遞給芙蕖:“你也看看吧。”
芙蕖道了句“是”后,拿過信細細的看了遍。她看到流寇與司馬家來往密切時,直接傻眼了。
原來不是因為鎮守北邊的將領不行,亦或因為軍械,銀兩供給不足。而是流寇與去鎮壓的官兵里里外外都是司馬家的人,他們合起伙來搭戲臺唱給朝廷看。
“姑娘,這……”芙蕖忙把信收起來,一臉擔心的看向許妍。
現在的局面,對許妍很不利。皇后明年夏末就要生了,南北兩邊都是司馬家的人。萬一司馬家要造反,豈不是易如反掌。
許妍捏了捏芙蕖的臉,輕笑道:“怕什么。自古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人,比比皆是。
何況,司馬家不能再給他們提供什么。對于貪得無厭,又沒有回頭路的人來說,反噬其主只是時間問題。”
“北邊以外的流寇與司馬家,會不會也有聯系?”芙蕖隨許妍出了書房,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司馬家。要真如此的話,那司馬家應該很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皇上、皇后,包括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只不過是司馬家往上爬的跳板。
司馬家要什么,讓天下改姓司馬嗎?
許妍撫了撫貓背,進了窈梨院,直接否認:“這你倒多想了。”
首先司馬家沒那么多銀子,其次兩府四縣的災民,之所以形成一股勢力,是因為百姓真的走投無路。而今各地走投無路的百姓越來越多,其后果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
——“怎么感覺姐姐一點也不意外。莫非,姐姐一開始就預料到了。”
黑貓試想自己穿成許妍,可能要解決的事,腦袋就嗡嗡作響。
許妍邁過門檻,坐到貴妃塌上閉目養神。
芙蕖知道許妍心煩,便將一眾奴仆遣散,自己也跟著退了出去。
夜色悄然而至,奴仆們將燈籠高高掛起。房內也點上燭火,搖搖曳曳的催人入眠。
——“姐姐,顧輕舟來了。不過,他好像在和芙蕖說什么。哎,他怎么站在窗前不進來呀?”
黑貓一聽到門外有動靜,便從許妍懷里站了起來。它高豎著耳朵,想聽的更仔細。
“你們姑娘歇下了嗎?”顧輕舟似是怕驚擾到屋里的人,聲格外的輕緩。
都這個點了,他不該叨擾許妍的。
芙蕖提著燈籠,眼眸里盡是笑意:“姑娘睡了小半個時辰。您要是有急事,要么明日再來,要么等她醒了。或是您轉述給我,到時我轉述給姑娘。”
“你忙吧。我這里吹吹風,去去酒味。”顧輕舟背過身,替自己尋了個理由。
在自欺欺人方面,他一向很擅長。
芙蕖哪里不懂顧輕舟的意思。臨走前提醒守門的奴仆,等許妍醒了記得進去通報一聲。
許妍五感比常人要靈敏許多,所以在顧輕舟一來,她就知道了。她兩指微轉,窗戶便開了。
顧輕舟聞聲轉身,見窗前的許妍抱著黑貓看過來。他抬腳走上去,委屈隱忍的望向許妍,輕喚道:“許妍。”
“嗯。”許妍撫了撫貓背,抬頭看向顧輕舟。他們離的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的看到顧輕舟眸內映著的自己。一股淡淡的酒香,從顧輕舟身上傳來。
她看著顧輕舟欲言又止,幾欲哭出來的神情,失笑道:“怎么這么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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