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臉擔憂的看著唐宓,而此時的她心里卻亂糟糟的,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見姜氏一臉擔憂,還是先安慰姜氏,“娘,我沒事!”
“你有事你就和娘說!”姜氏看著唐宓紅紅的雙眼,“別什么事都自己抗!”
“娘知道你懂事也知道你貼心。娘何嘗不想成全你的孝心,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
“可是,你是我的女兒啊,娘哪能裝糊涂呢?”
唐宓聞言點了點頭,然后把身子依在姜氏的懷里,她聲音有些沙啞,“娘,你讓我再想想!”
“我想明白了,我肯定和你說!”
在這里生活了已經有好幾年了,她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最重要的是,夢境的里的一切太真實了,姜氏和唐大石用命護著他們離開的記憶歷歷在目。唐宓知道,姜氏和唐大石就是她的親人,她應該去相信他們。
姜氏見她這樣,也沒有再追問,她去廚房里準備了一些熱水,然后再拿來給唐宓洗臉。
等一切都做好了,姜氏還親自弄了點吃的給唐宓。
“你別想那么多,鎮上的鋪子我讓桂芳和黃桂幫你盯著,你這段日子就在家里好好的歇著!”姜氏說,“桂芳能干,她能做好的!”
車五的妻子許桂芳如今已經痊愈,在山上陪著車五做事,偶爾也會送東西去鎮上。
許桂芳雖然不認識字,可卻有一手不錯的廚藝。
最重要的是,姜氏相信許桂芳。
因為唐家之前是考慮過等往后日子好過了,就把車家的身契放了,讓他們變成活契。可車五和許桂芳也明白這點,他們卻不肯同意。
車家人記恩,卻也明白只有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唐家人的手里,唐家人才會真的相信他們。
而且若是她和車五做的好,唐家也肯定也會善待他們的孩子們的。
也是因為車家人這樣,所以唐宓在做火鍋料的一些事的時候,也絲毫沒避著許桂芳,還和許桂芳說起了做火鍋料要放什么佐料。
像如今在大越還不算種植算多的花椒、八角這種香料,清水山倒是種了一些,雖然不多,但是許桂芳卻照顧的很好。
“娘,我知道了!”唐宓這會心里也亂,怕去了鎮上也幫不上忙。
姜氏見她答應,也沒在說什么。
冬日的清晨來的很晚,等天亮以后,唐宓才發現已經落了雪。
此時一眼望去,村莊白茫茫一片,所有的一切都被白雪籠罩。唐宓有些畏寒,她躺在被窩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棉被是姜氏前幾日給她換上的,今年還特意又重新給她換了一床新棉被,還能聞著一股淡淡的柏子香的味道。她在床上待了一會,才起身換了衣服出門。
夏荷雖然有了身孕不去外面做事,可她卻依舊沒閑著,時不時的都會做一些針線活。
像唐宓腳上穿的棉花鞋,就是夏荷親手做的。
因為夏荷快生了,所以唐谷今日也沒去鎮上做事,反而是唐大石早早的就去了鎮上,說是有些事要辦。
“我聽爹說,說是大姑奶奶讓他幫忙去見一個人!”夏荷見唐宓進屋子,便對唐宓說起這件事,“說是要給盼兒表妹定親!”
胡盼兒是二房的女兒,這些年元氏眼里只有兒子,對胡盼兒非打即罵,導致胡盼兒這些年極其的自卑。
唐谷秋瞧不上元氏這偏心的樣子,便讓胡盼兒跟在自己的身邊。
元氏起初還有意見,覺得自己的女兒哪有跟著祖母的道理,直到唐谷秋去了一趟元家后,元氏被娘家人大罵了一頓。
當時元氏的娘說,“你這個糊涂東西,你婆婆如今要管盼兒的婚事,你就該慶幸了,你還敢多嘴!”
“娘,那是我的女兒?哪有婆婆插手孫女婚事的事?這說出去不被人笑話嗎?”元氏也不服氣,“我都給盼兒看好了,就鎮上姓羊的哪家。”
“他家的兒子比盼兒小兩歲,可家里有五六畝地,最重要的是,他們家有家底。等盼兒嫁過去,往后她弟弟念書,盼兒就能幫幫弟弟了!”
“你也知道的,我家四圓最近念書念的很好,夫子總是夸他呢!”
說起胡四圓,元氏別提多高興了,她總覺得這孩子爭氣,來日肯定是個官老爺。
元氏的母親聞言卻是翻了個白眼,她自己的女兒是什么樣的人,她最清楚了。
女兒偏心兒子,她之前也提醒過,再怎么也不能讓胡盼兒覺得寒心,都是一個爹媽生的,沒有這樣做的道理。
她自己也不是沒兒子,可該給元氏的,卻絲毫沒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姓羊哪家就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婚配,小兒子倒是沒娶,你讓想著小二娶胡盼兒?你也好意思說?”元氏她娘哼了哼,“盼兒也是我的外孫女,我不怕和你說了,這門親事沒門!”
“小二這人年紀小不說,而且還是個游手好閑的,就算來日羊家分家,他也分不到什么!不過是個懶漢,你讓盼兒過去,就是吃苦的!”
“你這個做娘的心真是黑,讓女兒往火坑里蹦!”
元氏的娘抬起手戳了戳元氏,“你婆婆和我說了,盼兒的婚事她說了算,你若是敢亂插手,她就讓你滾回婆家!”
當時元氏的娘還覺得這唐谷秋說話也太難聽了,可現在卻覺得唐谷秋做的對。
她這個女兒糊涂的很,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畝三分地,若是讓她這么折騰下去,胡盼兒來日怕是要慘了。
元氏的娘再怎么狠心,也不至于讓外孫女拿命去換錢給外孫。
元氏被娘狠狠的罵了一頓后,終于是消停了。
可夏荷聽胡家的人的意思是,這元氏怕是怨著唐谷秋,沒準這門親事不會給胡盼兒半點嫁妝。
“盼兒表妹知道這件事嗎?”唐宓聽完,也是有些愣了。
夏荷點頭,她嘆了一口氣,“你別看盼兒表妹不怎么說話,但是她其實明白著呢!”
胡盼兒知道這件事,怕是要傷心死了。
親生母親竟然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