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唐大石和姜氏被唐宓說服,打算再去一次徐家。
這次不止唐宓和唐書會跟著去,連顧六也會陪著。
其實這本是唐家的家事,顧六的確不適合出現在這里,但是唐大石和姜氏卻當顧六是女婿,所以沒有避著他。
姜氏更是想讓徐家人知道,這門親事已經定了,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姜氏也是女人,她自然清楚女兒和顧六是彼此喜歡的。
尤其是前幾日,她睡醒起來倒水喝的時候,卻發現離唐宓屋子最近的后門開著。
她本以為是唐宓忘記了關,結果卻瞧見唐宓站在門口和外面的人說話,即使她不問也知道這人是顧六。
第二日,顧六又來家里,說是來找唐宓有事要問。
唐大石卻是差點翻白眼,他對姜氏說,“這招我當年都用爛了!”
他追姜氏那幾年,可不止是厚著臉皮那么簡單!
姜氏無奈極了。
對于顧六的到來,徐家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等徐鎮見到姜氏的時候,目光里卻多了幾分激動。
姜氏和徐妙月其實只有三四分像,而唐宓和徐妙月卻有八九分像。
如今十六歲的唐宓,和當年的徐妙月彷佛就是一個人。
徐鎮瞧著,眼眶就紅了。
其實,徐鎮早就從陸家那邊得到了消息,可無論陸昱說什么,徐鎮總是相信自己親眼瞧見的。
“好孩子!”徐鎮抬起手對姜氏招手,“你過來!”
如今的姜氏已經是做祖母的人了,她有些不習慣外人還稱呼自己是,“孩子”,可是徐鎮的確是她的長輩,她得喊徐鎮一聲舅舅,所以徐鎮說她是孩子,這還真的沒錯。
姜氏走到徐鎮的身前,徐鎮瞧著姜氏,最終從手里拿出一串鑰匙遞給姜氏,“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世的時候叮囑我,若是你母親回來了,就一定要把這些東西給她!”
“你母親她……她怕是用不上這些東西了,如今我便擅自做主,拿給你了!”
“等會你走的時候,拿上這些東西!”
徐鎮已經很老了,他只是坐了一會,眼里的疲憊就顯而易見。
他留著唐宓說了很久很久的話,誰都不知道徐鎮和唐宓到底說了什么,最后在離開的徐家的時候,徐鎮對唐宓說,“你若是有空,就帶著你娘經常來我們家坐坐!”
“停哥兒是你表哥,也是你的親人!你出嫁那日……讓他去送送你!”
徐鎮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唐宓出嫁的那一日。
他會讓徐停去,是因為家徐停是長孫,來日家族的爵位會讓徐停繼承。
唐宓也徐鎮的意思,她笑著說,“多謝舅姥爺!”
只是誰也沒想到,今年還未入冬,英國公陸昱就沒了。
陸昱走的很安詳,手里握著一雙鐲子。
陸昱的養子陸顯之繼承了爵位,也親自安葬了陸昱。
其實陸家人多少有些奇怪,陸昱的墳瞧著不是像是一個人的,更像是合葬墓。
不過這話,眾人也是猜測下,畢竟陸昱終身未娶,能和誰合葬呢?
這個消息很快就被人淡忘了,而誰也沒想到,陸昱的棺木里的確是躺著兩個人。
文家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接受顧修鳳,不過文修明和顧修鳳也不在乎,他們孩子都有了,文家接受不接受她,對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文家拿她沒有辦法,就去找文修明,結果文修明比顧修鳳更果決。
他是要娶顧修鳳的,誰來都沒辦法。
最后還是文家的耆老們妥協了,因為文修明救了當今的太子。
其實這也是一個意外,太子微服私訪的時候被人推入河里,是文修明救了他。
太子的事,在京城里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不過這些事情都和文家無關。
文修明去了太醫院,而他們也需要這份力量,所以退步了。
文修明娶了顧修鳳這件事,比顧六要娶唐宓還要讓人震驚。
畢竟,顧修鳳是什么性子,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可就是這么一個女人,居然還能嫁出去?
只是很快,這些人又閉嘴了。
當今太后賜了顧修鳳一套鳳冠霞帔,而且還對外說,因為顧老將軍不在京城里,所以和皇帝商議后,讓顧修鳳從宮里出嫁。
外人都被太后的這一番作為驚訝到了,反而是武官們對此十分的感激。
這些年,武官和文臣一直都不和,新帝登基的這些年內,文臣們更是讓武官們喘不過氣。
現在,他們終于能揚眉吐氣了。
文修明和顧修鳳成親后就搬出來住了,住在了離唐家買的房子不遠處的隔壁巷子里。
兩家如此,也方便往來了。
兩年時間,于顧六而言,看似漫長,其實也只是眨眼睛。
這兩年他并不在京城內,他去了蜀州,和父親一起鎮壓又一起動亂。
顧修鳳倒是想去,可惜此時的她又有了身孕。
其實這一胎孩子,文修明倒是不想要,因為顧修鳳的身子實在不適合再有個孩子了,可偏偏的顧修鳳卻想要個女兒。
她想要,文修明也拿她沒有辦法。
等唐宓十八這年,顧修鳳如她所愿的生了個女兒。
顧修鳳是高興的,她在坐月子的時候,和唐宓說,“我就喜歡女孩!”
“那文大夫呢?”唐宓挑眉問。
顧修鳳明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回答,“我喜歡,他自然也會喜歡!”
文修明和文家的那些人不一樣,他是個仁心的大夫。
在他的眼里,只有生命,而不分男女。
只是誰都沒想到,唐宓和顧六成親的時候,她已經二十歲了。
這一年,徐鎮還在。
他當初沒能親自送妹妹出嫁,如今倒是送了妹妹的外孫女出嫁。
徐鎮看著唐宓出了門,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姜氏和幾年前他說的話。
姜氏說,“我入京的時候,我又一次夢見我娘了!”
“我娘和我說謝謝,她說謝謝我,也謝謝你……舅舅!”
“她說謝謝大哥哥一直在找她!”
姜氏最后還說,“我娘說,她當年埋在梨花樹下的酒,都是你的了!”
徐鎮當時聽著,就哭出了聲。
這是她和徐妙月悄悄埋的酒,除了他們兩個,卻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在徐妙月離開的日子里,他別說是去挖出來酒了,就是瞧見梨花都是匆匆而走。
他有愧疚。
“他們會白首偕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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