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倒是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也很順利。
十里香的生意逐漸穩定。
請的婦人們也已經完全上手,每日過來就各司其職。
青楓和憐香他們則負責監督,自己的事情也挺多,但是也會費心去留意,若是遇到偶爾幾個婦人懈怠的,也會提醒提醒,大家也就再也不敢了。
李小丫更是進步飛速的,現在前堂有她在也很行。
申氏也能坐鎮。
薛娘倒是出乎意料,不但點心做的好,算賬也清楚。
店里有她在,數目就亂不了,她也按照李福歡給她的規格做賬簿,直呼自己學到了,便也做的很好。
賬目一目了然。
她都心驚這一個月竟然能掙這么多的銀錢呢!
而她的主子可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真是年輕啊。
薛娘感慨的同時也很佩服,獲取這種成就對方是應得的,畢竟誰讓她的腦子靈活?辦事更是可靠。
由此并不意外。
店里有她們這些能將頂著,李福歡的時間就多了起來,能開始琢磨開加工坊的事情,倒也不錯。
趙子襲百無聊賴的養傷日子倒是開始跟她形影不離。
并且表示愿意出借他的銀錢給她當本金來著。
李福歡讓他加盟,他非不要,說不愛跟她算賬。
趙子襲是真心愿意借,畢竟哪怕她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自幼起就這般親密無間,那也勝似親人了。
他借給她是無二話的,還信誓旦旦說道:“你若是真的覺得不安,那你就給我寫張借條可行了吧?”
趙子襲最近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少,畢竟他自從掙錢后,家里的生活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也不短吃少穿的,眼下那只熊瞎子愣是給賣了三百兩銀子。
換作其他人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開始擺爛享受。
畢竟一輩子能碰上這么一樁子事情就足夠顯擺了。
但趙子襲不同,他低調啊,人們都不知道他具體賣了多少,只有李福歡知道,他依舊是穿著從前的舊衣服,哪兒破了還能自己給補補的那種程度。
唯一的差別就是不再需要去碼頭做苦力搬貨了。
趙子襲說自己往后只偶爾會去接點衙門給的任務掙賞金,但這也是等他傷養好了再說,現下他還在養傷呢,這點傷他倆師傅都給了好藥,所以也不花錢。
他娘又不樂意推翻舊屋建新屋,也不愿意住新房。
因此。
趙子襲也沒花錢去在鄉下建新房,還是住從前的老房子,只是稍微往邊上擴大了一下,想再套個院子,弄成二進的模樣,回頭弟妹大了也住的開。
這點也花不了幾個錢,因此他現在還是很富足的。
李福歡被他說的心動,最終才答應下來借他的錢。
她心里也松口氣的。
只覺得這下壓力也可大了,建個加工坊可不容易。
而且還得跟衙門申請個開加工坊的單子出來的。
李福歡自己沒有熟人,所以就想到了之前買騾車時遇到的那位人牙子,叫曹德來著,他倒是有熟人。
她就打算挑個好時機,過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幫忙。
而且她還得找個合適的房屋做加工坊的站點啊。
還得問曹德,他做這行的,啥消息都是最靈通的。
李福歡提起這個人時,趙子襲甚至有那么一點吃味,酸溜溜地說道:“這啥時候又多了這么一號人物?我都不曉得?找他可行?能靠得住么?”
可惜他在衙門并沒有相熟的人,他接任務也是隱姓埋名的,衙門也有這套機制,也是為了保護線人。
趙子襲的那位神秘師傅鮮少在這兒,行跡也隱蔽。
他教他偵查。
所以衙門可以接任務的事兒也是他告知趙子襲。
他也是有意要鍛煉鍛煉這個徒兒,因此趙子襲是在暗處的,和衙門的人并不相熟,也沒法幫她。
李福歡則是表示沒關系,她樂呵呵說道:“怎么靠不住?他衙門里頭可熟了,幾乎個個跟他打照面的,都跟他打招呼,而且還是很隨意地那種!”
由此可見。
她借著他幫忙,說不準辦加工坊的事兒會簡單的多。
況且。
十里香點心鋪已經開業將近一個月了,回頭也得繳稅的,她日后跟衙門的交道,估計也得常來往。
趙子襲也只能應允,還是跟在她身后晃啊晃的。
倆人最近幾年起極其少有這種經常粘一塊的時候。
李福歡也挺高興的,畢竟誰也不喜歡自己孤單單的,有個自己信任的人在身邊,她整個人都輕松了。
“你這傷沒事吧?都快好了,可別在關鍵時刻又滲血,回頭難好,要我說你就該在家里躺著養!”
李福歡嘴上這么說著,心里想到他不在后就會空落落的,但是為了他好,她也是可以忍受孤獨的。
再說。
傷口好的再慢,那也是會好的,早晚還得分開。
倆人都是獨立的人,有自己要努力的方向和目標。
不可能天天粘膩一塊,眼下這段日子就足夠珍貴了。
趙子襲聽見這話就哼哼到:“我不走,怎么能留著你自己去辦事?小西市說是安全,但也沒那么安全!再說,白爺爺都說適當活動活動好的快!”
對了。
他回來的那日就被李福歡壓著去白爺爺那邊一趟。
白老爺子雖然脾氣暴躁,但是醫術當真不錯的,要不然也不能附近那么老些人過來找他看病的。
他對跌打損傷和處理傷口也是很有一套的呢,他的金瘡藥也是很不錯的,當然跟趙子襲那倆師傅給的還是不能比,畢竟老頭子窮,沒啥頂級藥材。
為此老人家嗅了趙子襲倆師傅給的藥后頗為酸溜溜地說到,自己要是有這好藥材,調配的比他們這還好!
鬧的李李福歡無情嘲笑,各種哈哈哈地差點沒氣死他。
老頭子發火的時候還是怪嚇唬人的,又怪可愛。
就是虛張聲勢。
和自家老太太一個德行,李福歡早摸透了的。
她也如愿以償看見趙子襲的傷口了,三道口子呢,橫穿整個胸腔,雖然不深,但是面積挺大的。
看著嚇唬人。
而其中一條還是有點深度的,皮肉都翻了開。
李福歡看見后,趙子襲清洗傷口再涂藥包扎時,全程眉頭都沒松開過,這天氣熱,藥物得換的勤。
不能悶著傷口。
老爺子有自己自制改良過的類似紗布這種透氣東西。
別人家都沒有的。
他都不大舍得用,要價高,雖然平常兇巴巴的,對自己喜愛的小輩,這時候倒是十分舍得的那種。
還沒收錢。
只說自己這東西是無價寶,可把仨孩子逗笑了。
“喂,蕭琰嗎?”
“是我,你是誰?”
“七年前,艾米麗大酒店里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蕭琰一聽到“艾米麗大酒店”,呼吸便為之一窒,顫聲問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兒?”
七年了!
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七年!!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但那個如曇花一樣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苛求任何東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艾米……是你女兒。”
“什么!我女兒?”
蕭琰驚呼一聲,心弦瞬間繃緊。
“她今年六歲了,很可愛,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歡抱著洋娃娃睡覺……”
聽著女子的話,蕭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斷她道:“你別想不開,有什么事和我說,我這就過來找你,我來幫你解決。”
“沒用的,你斗不過他們的……”女人苦笑一聲道:“我將艾米送到……”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以為你躲得了嗎?”
接著便是一聲尖叫,以及砰的一聲巨響。
那是手機落地的聲音!
蕭琰心中咯噔一聲,仿佛心臟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沒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響著,信號中斷了。
“該死!”
蕭琰急得差點將手機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過了幾秒鐘,電話中又傳來了那女子的吶喊聲。
“放開我,放開我!”
“蕭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一定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啊!!!”
聽著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蕭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對著話筒大喊:“放開她,給我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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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喊了半天,電話那頭都沒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絕望!
該死!該死!該死!!
蕭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熱血換來了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親生女兒卻備受欺凌!
不可饒恕!
蕭琰前所未有的憤怒,一團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燒,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燒為灰燼。
他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現在就飛過去。
就在他幾欲崩潰的時候,手機話筒中傳來了一個男人不屑的聲音:“這個賤人竟然還想找人,呵呵……”
蕭琰急忙厲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膽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誅你九族!!”
“嘖嘖,好大的口氣啊!我好怕怕喲!”
“你就是那個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趕快來吧,否則再過幾個小時,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至于那個小賤種,下場會更慘,或者會被人打斷手腳,趕到街上去乞討,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為一些變態老男人發泄的對象,嘖嘖,想想都好可憐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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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話語中充滿了戲謔、不屑,以及濃濃的挑釁。
“你找死!”.℃òm
蕭琰紅著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說吧,呵呵……”
話音一落,蕭琰便只聽見咔擦一聲脆響,電話中斷了。
“該死!!!”
蕭琰爆喝一聲,渾身粘稠的殺意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出。
剎那間,風云變色,天地皆驚!
想他蕭琰,戎馬十載,殲敵百萬余眾,年僅二十七歲便以無敵之態問鼎至尊之位,封號鎮國!
手握滔天權勢,身懷不世功勛!
前無古人,后也難有來者!
可如今,連自己的女人和女兒都保護不了,又拿什么去保護這億萬百姓?
正在營地外特訓的三千鐵血戰士,被這恐怖的殺氣震懾,全部單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夏五大戰王聞訊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戰王齊齊上前,滿臉關心之色。
“至尊,發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龍戰天顫聲問道,他跟隨蕭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殺意,他也只見過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為遭遇叛變,數萬漠北軍被困,數千男兒力戰而亡。
蕭琰一人一刀,沖進敵軍大本營,于萬人之中斬殺叛徒。
那一戰,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戰,殺得八十萬敵人膽戰心驚,退避三舍!
那一戰,讓所有人認識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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