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手心不由自主的綣緊,她太明白周京惟話語中的深意,于是眼睫因為緊張和心動而顫抖。
許久,她做夠了心理建設,目光堅定的看向周京惟。
她說:“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周京惟慢條斯理的笑笑,突然將程微月直接橫抱了起來。
程微月低呼了一聲,下意識勾住他的脖頸:“干什么?”
“第一次正式搬來和我住這件事,讓你主動提出來已經很不紳士了,總不能還讓你自己走進來。”周京惟眼底的笑意加深,不緊不慢的說:“我抱著你就好。”
直到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程微月還維持著抱膝的姿勢坐在床上。
她將臉埋在雙手中,下意識的哀嘆了一聲。
真是...
有點害羞。
她并沒有時間獨自害羞很久,因為周京惟已經從浴室走了出來。
霧氣伴隨著黑色磨砂玻璃被推開,在空氣中繚繞著。
周京惟穿著白色的睡袍,冷白的膚色,頭發微微的濕潤感,沒有戴眼鏡,眼神多了幾分侵略性,整張臉稱得上斯文敗類,唇紅齒白。
豈止是稱得上。
程微月在心里默默的補充上了一句:簡直就是代名詞。
“怎么還不睡?”周京惟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氣,雪松檀香和馬鞭草的香味,很復雜的融合在一起,又莫名十分獨特好聞。
人是可以憑借氣味來記住一個人的。
周京惟身上的味道,讓程微月想到很多很多極致曖昧,又極致心動的場景。
她下意識捏緊了身上的被子,聲音很輕:“還早,剛剛吃完夜宵,睡不著。”
周京惟笑著去摸她垂在肩膀上的發梢。
程微月看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從自己烏黑的發絲穿過去。
伴隨著他手中的動作,她聽見他散漫清淡的聲音:“那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程微月問他想聊點什么。
周京惟看向她,一點點攻擊性都沒有,刻意輕柔的眸色:“聊聊今天晚上,月月是為什么突然提出想要和我一起住的。”
程微月張了張嘴,一時間語塞。
她其實也不太能分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
而周京惟自顧自,繼續問道:“是因為趙寒沉嗎?”
“不是!”這一點程微月很清楚。
周京惟纏繞著她發絲的手指,動作頓了頓:“那是因為什么?”
程微月低下頭:“我就是...不想讓你不開心,我想做一點能讓你開心的事。”
“月月覺得,你這么做了,我就會開心嗎?”周京惟笑笑,話鋒一轉,染上一點笑意:“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開心的。”
“但是月月,”他臉上的笑容收斂,變得認真:“你真的僅僅是想要讓我開心嗎?我如果生氣難過,你會不會很著急?”
程微月說會的。
“那么我吻你的時候,你會心跳加速嗎?”
程微月愣了愣,這次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說會的。
“又怕我難過生氣,又因為我心跳加速,你這么害羞的性格,還主動跑來找我,要求一起睡。”周京惟喟嘆,笑意更濃,“月月,你該有多愛我啊,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宿醉之后并不好受,趙寒沉看見天光從窗欞縫隙中透進來,絲絲縷縷的落在他的眼中。
葉城已經在在門外等了很久了,看見他起身,快步走進去,道:“董事長,秦賀先生帶著妻子來涇城了,您是否要親自接待一下?”
汀蘭胡同的案子停滯不前,景星已經用了諸多方式和借口搪塞秦賀,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趙寒沉無論做什么決定,總歸都要得到這個最大的投資方的認可。
趙寒沉扶額緩緩起身,鳳眼暗沉,滿是不耐。
他低沉著嗓音開口,字字冰冷:“景星沒有活人了嗎?”
葉城臉色一凜,馬上道:“我明白了,我讓董事會那邊找專人接待。”
李昭今天一大早就和葉城通了電話,旁敲側擊的說趙寒沉心情不好,葉城又不是傻子,此時此刻,又怎么可能感覺不出來趙寒沉的異樣。
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聽見趙寒沉在他身后緩緩開口,很冷淡的腔調,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脾氣,變得很是平和:“秦賀今天應該不想有人打攪他和他的妻子,明天吧,明天我親自聯系他。”
葉城點了點頭,道:“好,我明白了,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
他說著話,將一張印滿密密匝匝字跡的紙張遞過去。
趙寒沉接過,不過就是潦草的翻看了一眼,便淡淡道:“都推了吧,幫我移到晚上,今天白天的時間,我有別的事情。”
“別的倒是都可以推遲,就是今天下午這個跨國會議,幾家集團的ceo都是好不容易敲定好時間的,恐怕是不能推...”葉城的語氣頗為難。
趙寒沉置若未聞,只是朝著葉城擺了擺手,道:“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葉城呼吸一噎,知道趙寒沉是鐵了心了,便只是沉默片刻,轉身朝外走去。
他感覺董事長這些日子真的變了很多,只是具體哪里不一樣了,葉城說不上來.....
程微月睡醒已經是陽光熱烈的八點。
手機里的鬧鐘還有3分鐘便要響了,程微月隨手關掉,揉著眼睛走出了臥室。
她沒怎么看路,差一點撞上走進來的周京惟。
“怎么迷迷糊糊的?”他的聲音帶著點笑意。
程微月聽著他的聲音,清醒了大半,抬起頭看見后者正笑意深深的看著自己。
她在周京惟的臥室睡了一夜。
這個念頭突然很清晰的竄進了她的腦海中。
昨天晚上,周京惟并沒有留下,他去了樓下的客房。
彼時夜色深邃,寂寥到只能聽見窗外過早煩悶的昆蟲的鳴叫。
程微月被周京惟抱在懷中,能聞到他身上雪松清冽的香氣。
他在黑暗中一下一下的梳攏著她的頭發,突然很輕很輕的嘆了口氣,道:“月月,我去隔壁,把臥室留給你。”
他似乎料到了她要說出口的話,語調之中笑意更濃,溫聲細語的說:“我的自制力...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