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不準反悔。”
兩包辣條,乖乖滾他嘴里吧!
孟糖壞笑著看向沉醉其中,忘乎所以的周滿意,不動聲色地捻了捻指腹。
貪多嚼不爛,人啊,太貪心可不好!
巨大的雪團炸裂,片片冰涼落在脖頸,凍得宋涵直打哆嗦。
咬牙切齒地回擊狠心的妹妹,但宋雨這家伙不知得什么秘傳,整個人滑溜地跟泥鰍一樣,打也打不中,言語攻擊又被無效拒絕。
一次次失敗氣得宋涵肚子疼,但驕傲自滿的她怎甘心屈居于宋雨,繁雜的情緒在心底亂竄,似火苗要將她燃燒。
手下敗將而已,焉能如何?
號稱戰無不勝的姐姐被她砸得毫無招架之力,宋雨情不自禁地上揚唇角,一股酸爽蔓延到四肢百骸。
姐姐,來自妹妹滾燙的愛意,是否有感覺?
可還遠遠不夠,她等著姐姐向她求饒呢!
趁人病,要人命,見宋涵神智恍惚,宋雨毫不猶豫地卷起如臉盆一般大小的雪團砸向宋涵。
姐姐,認輸吧!
巨型雪團迎面砸來,疾速如飛,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宋涵驚恐地瞪大眼睛,啪嘰一聲被砸倒在地。
“哈哈哈,我贏了!姐姐,你輸了!”
不,她沒輸!
宋涵掙扎著從雪地爬起,但力量枯竭,顫抖的手臂已無力扔動雪球。
她輸了?
面如死灰地望著揮舞手臂,笑容刺眼的宋雨,宋涵忍不住握緊手心。
宋雨怎么可能會贏她?
戰局已定,輸贏已分,孟糖滿臉笑意地拉著臉色難看的周滿意,真誠贊美:“小雨,干的不錯!”
“孟孟,我姐輸了,我贏了!”低頭看向被凍得紅通通的手掌,宋雨喜極而泣地嚷嚷。
“哼,肯定是涵姐有意讓你,不然你才贏不了。”
周滿意小聲咕噥,心卻在滴著血。
嗚嗚嗚,接下來他要兩個月才能吃一包辣條,好絕望。
“小雨,你一直都很厲害,是我心中當之無愧的小仙女。”
感動地抱住孟糖,宋雨淚眼汪汪:“嗚嗚嗚,孟孟,我們一定會是一生的好朋友。”
刺眼的笑容讓心情糟糕透了,目光幽深地盯著熊抱的兩人,宋涵伸手蓋住酸澀的胸口。
冷漠又無情:“人生來孤獨,沒有誰會是誰一生的朋友!”
面冷如霜地拍落肩上的雪花,宋涵拎著書包,頭都不回地離開。
“宋雨,你把涵姐惹生氣了,嘿嘿,等會回去,你要慘了。”
幸災樂禍的嘲笑讓宋雨十分不滿,大力地揮舞著雙臂追打周滿意。
“周小胖,你是不是找打?”
蒼茫大地,女孩纖細的身影漸行漸遠,但雪茫茫的天地,獨有她是唯一的亮色。
如果說贏她是一件高興的事,但不知怎么,她突然有些心疼她!
她很孤獨吧!
天色漸暗,大片的雪花以猛烈的姿態再次襲擊人間,風霜嚴苛,小孩子們打鬧著跑回家。
瑞雪兆豐年,初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由于積雪太深,為了學生安全,學校放假五天,待冰雪融化再開學。
寒冷的房間就像是冰窖一樣,凍得人手足發麻,索性屋角的破洞早已修好,不然睡在里屋的人早就被凍成冰棍。
冷意愈加明顯,夜里睡覺更是連被窩都暖不熱,接連被凍醒兩三天,孟糖恨恨地咬著牙,喊上周良和孟杰制作簡易版火爐。
伐樹之后,他們一家人辛勤地將小樹枝捆下山垛成垛子,至于山上的樹根也被刨了不少,原材料十分豐富。
拿著鐵鍬和木桶從水溝邊挖桶泥倒在院子里,孟糖畫出圖紙讓周良和孟杰比對著做,期間多次收獲哥哥‘溫柔’的問候。
雪停的那天,火爐正式做好,因著化凍,氣溫驟低,火爐恰好派上用場。
火爐適用的第一天,渾身暖洋洋,如若夏天一般,孟華慶驚奇地看著新奇玩意,眼里滿是贊賞。
前兩天看他們三個玩泥巴,還當他們瞎胡鬧,合著制作的東西還挺有用,于是,孟華慶依葫蘆畫瓢地做兩個火爐分別送給爹娘和宋老頭。
連飄三天的大雪被按下暫停鍵,靜悄悄的村子開始熱鬧起來。
逼近大腿窩的積雪嚴嚴實實地堵住大門,每家每戶,不論男女老少,從早晨開始便著手清理積雪。
積雪硬邦邦地凍成大冰塊,累得滿頭大汗卻也沒能清理完。
孟糖吭哧吭哧地拿著鐵鍬清除地上的積雪,忽然,一縷銀光閃花她的眼,順著銀光的方向看過去,孟糖吃驚地嘴巴鼓成‘o’字型。
寒冬垂釣,當真是閑情逸致。
“爸,師父在河邊釣魚,我想去看看。”
“注意安全。”
得到允諾,孟糖踏著噠噠的小棉鞋,以三步一滑倒的姿勢接近宋老頭。
屏息凝神,悄悄到達師父背后,孟糖壞笑著伸出罪惡的小手。
“不準胡鬧!”
“師父,您后背是長了眼嗎?咋猜得那么準。”
“哼,除了你,沒人敢同我開玩笑。”
孟糖嬉笑:“嘿嘿,知我者師父也!師父,許久未見,徒兒好生想念您。”
宋老頭聽著孟糖膩歪的話,嫌棄地掏掏耳朵,重新整理帽檐,抬手動了動手里的魚竿。
“想試試?”
“知我者,師父也!”
嬉皮笑臉地接過魚竿,孟糖興奮地坐在宋老頭自制的小馬扎上,眼睛發光地盯著湖面上的小洞洞。
天寒地凍,河面冷凝結成冰塊,就算在上面走幾個來回也安然無恙。
宋老頭拿著鐵鍬在河中央敲出一個小洞,透過厚厚的一層冰,隱約能看見底層的河水有魚兒歡快游竄。
整條大河水面皆被凍成冰面,河底的魚兒無食可吃,夾帶著魚餌的鉤子放進河底,不多會兒,孟糖竟釣到五六條約有巴掌大小的小魚!
靜坐河面好一會,寒意侵襲,孟糖瑟縮著拱拱脖頸,情不自禁地跺腳。
“冷了?”
“不冷,我還能堅持。師父,魚太小,好像還是魚苗,要不要放回去?”
啪一巴掌打在孟糖手上,宋老頭氣急敗環地呵斥:“敗家子,放啥放。巴掌大小的魚兒清理干凈,腌制半天裹上白面放在鍋里煎到兩面金黃,可以直接用手拿著吃,也能在燉湯喝。”
臭丫頭,魚釣都釣上來了,她開始同情心泛濫?
知不知道此等行為有一句學術名:貓哭耗子假慈悲!
靜耳聆聽師父教導,眼尖地瞥見不遠處的小黑點,孟糖興奮地拉著宋老頭衣袖:“師父,好像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