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嬌

第八十七章 心意明確

這時,一個小丫鬟走了過來。

“老夫人讓奴婢來送白畫師出府。”小丫鬟福身恭敬地道。

聽到這話,葉昭言臉色微微變了變。

算算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

薛老夫人這是準備趕人了。

她與濯逸白雖然已經達成默契,卻并沒有詳細計劃好該如何行事,一時間也無從商議。

不等葉昭言出聲拒絕,薛芷煙搶先開口,

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道:“白畫師,請!”

“葉姑娘……”濯逸白沖著葉昭言歉意一笑,他也看出來了葉昭言的猶豫,知道她心中所急。

只是此刻卻沒有理由留下,不得不暫且先離開。

他看向葉昭言身后那堵矮墻,

眸光暗了一瞬,心中打定主意,改日得再尋個由頭進來。

想到這里,他不禁看向一旁的葉昭言,眼中閃過一抹幽芒。

葉昭言也正看向他,眉宇緊蹙。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仿佛在交流著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沒有。

葉昭言心中有許多打算要對他說,卻苦于沒有機會。

薛芷煙是個聰明人,她怕一不留神就被她識破,到時候事情將會失控。

她的計劃不能出差池。

但不論如何,她必須將消息傳遞給濯逸白。

想到這里,她心里更是堅定不移。

“白畫師,此處風景甚好,以后若有機會,一定要再來叨擾。”葉昭言笑容勉強,語氣中滿是擔憂。

夜長夢多,過幾日的葉府,保不準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實在難辦。

“一定,一定會有這個機會的。”濯逸白鄭重道,

他眼神落在葉昭言身上,眸光閃爍了一下。

他該用什么法子與葉昭言互通消息呢?

再次上門是否還有機會?

又該擇哪日?

他心中思緒萬千,面上的表情卻不顯山露水。

就在此時,葉昭言從旁摘下一朵花來,遞給了濯逸白,道:“白畫師,送你的!”

濯逸白怔怔地盯著她手里的花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接過花朵,“葉小姐,這是送給我的?”

葉昭言直視他的眼眸,認真地點了點頭,道:“這花叫做'月桂',乃是一種奇特的植物,它的葉片呈銀灰色,花瓣如白玉一般,散發著皎潔的月華。只是花期甚短,不過三日。”

濯逸白微微一愣,眼睛里閃過一抹異彩。

三日。

這便是約期么……

他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看向葉昭言。

真是巧思妙計!

葉昭言被他灼熱的目光注視著,

心中突然涌上一股緊張,她連忙將臉扭開,避開他的目光。

薛芷煙見葉昭言將花送給濯逸白,心里有些吃味,不知為何,她很討厭看到葉昭言跟濯逸白單獨相處。

薛幼菱也是一臉詫異。

這個畫師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居然敢如此直勾勾地看著葉昭言!

他難道不知道葉昭言就要嫁給別的男子了嗎?

不僅如此,他竟然還接過了葉昭言手里的花朵。

“昭言妹妹怎能如此不懂禮數呢?你這樣如何對得起稽公子!”薛幼菱一副大義凜然、痛心疾首的模樣,聲音中滿是責怪之意。

看上去倒像是在替稽斯年打抱不平一樣。

只是,在場的人又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

葉昭言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個薛幼菱還真是會裝腔作勢啊。

濯逸白正要開口,葉昭言先他一步走上前來。

“沒想到還未出閣的女子竟像街頭潑婦一般蠻不講理,愛論他人長短!”她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諷刺道。

薛幼菱被葉昭言一頓訓斥,頓時漲紅了一張俏麗的小臉,眼眶微微發紅。

“葉昭言!你這是什么態度!”她怒瞪葉昭言,指著她怒吼道,“你憑什么這么罵我?”

“呵,這話倒問得好,你又憑什么隨意品評我?”葉昭言不屑冷哼一聲,冷嘲熱諷道。

薛幼菱被他一句話噎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葉昭言眼底閃過一絲譏笑:“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就不要再耽誤客人的時辰了。”

蔚羽在一旁看著葉昭言,目瞪口呆。

這葉府的大小姐說起話來竟然如此犀利,真是不好惹。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目光中流露同情。

和葉小姐打交道,公子可得悠著點,最好收起那套糊弄人的不良心思。

濯逸白見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笑意柔和,仿佛一點也不在意。

蔚羽不禁搖了搖頭,看來自家公子不信邪,以后怕是有他苦果子吃的。

葉昭言說完,不再理會薛氏姐妹,轉身領著濯逸白主仆二人朝前外走去。

薛幼菱被葉昭言一席話氣得夠嗆,胸脯劇烈起伏,眼淚在眼圈里打轉,心中恨極了葉昭言,恨不得立即沖上前去,狠狠地給她一巴掌!

薛芷煙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同情地撫了撫薛幼菱的手,忙轉身跟上葉昭言等人的步伐。

她可不能給二人獨處的機會!

薛幼菱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憤怒之色。

葉昭言,你別得意太久!

今天的恥辱,她一定加倍奉還!

她一邊在心里暗暗發誓,一邊朝著薛老夫人的憫珠院走去。

濯逸白離開葉府之后,葉昭言又回到院子守著葉扶歸。

晚間,昏睡了多日的葉扶歸悠悠醒來。

她醒來時,葉昭言正坐在桌前皺眉沉思。

“昭言......”葉扶歸看見女兒疲憊的面龐,眼眶微紅。

葉昭言心中激動,眼眶一熱,快步走到床榻前,握住了葉扶歸的手腕。

她的臉頰消瘦蒼白,整個人憔悴不堪,看上去十分虛弱。

仿佛從前那個面色紅潤嬌俏的美婦轉眼便逝去。

看著這般模樣的她,葉昭言心中苦澀。

葉扶歸過了三十多年無憂無慮的日子,此生扒手第一次大受打擊。

只是,比起前世那些慘絕人寰的境遇,眼前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昭言,我們不嫁了!”葉扶歸哽咽著開口,氣息有些不足,“娘帶你離開錦都,去找外公!”

昏迷之中,她腦中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

一會是女兒穿著嫁衣笑靨如花,一會又是母女二人在血泊中相扶。

她越來越堅信,葉府必須擺脫薛家。

葉昭言聽了這話,眼眸閃過一抹復雜,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如今葉府怕是出不去了。”

葉扶歸不由得愣住,怔怔地看著葉昭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葉府被人監視住了,除非薛家的人都不在了,否則別想走出葉家大宅。”葉昭言開口解釋道。

葉扶歸呆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難道我們就這樣一輩子躲在葉府,任憑別人擺布嗎?”

她的眼眸中透著堅定與憤怒,她沒有哪一刻像此刻這般心意明確。

“不是我們不走,而是需要一個時機!”葉昭言搖了搖頭,“我們現在根本就逃不出去。”

葉扶歸沉思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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