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楚瀅瀅見他回頭看,便問道:“怎么了?”
崔云灝搖了搖頭,道:“沒事,我以為咱家院子的大門沒有關好。”
楚瀅瀅到了濟世堂門口,又交代了崔云灝一些事情,然后讓他趕緊回家,別在路上逗留,自己則進去大堂幫忙抓藥去了。
雪勢已經減弱了不少,入目皆是一片純白。
崔云灝沿著原路返回,經過巷口成家的那棟宅子時,他忽然心生一計。
見四周無人,他把傘放在地上,先彎腰挖了厚厚的一堆雪,在手里揉成一個大雪球,然后踮起腳,以一種比貍貓還輕巧的腳步,偷偷湊到墻根底下,將大雪球朝院子里用力一拋。
雪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下一瞬,傳來“砰”的一聲,緊接著,有個婦人高聲驚呼起來,然后罵罵咧咧道:“哎呦!殺千刀黑心爛肝的玩意,吃飽了撐著胡亂往我家扔東西……”
崔云灝嘴角微勾,得意地笑了下,又聽到后面有腳步聲傳來,拍了拍手,心虛得飛奔回院子里。
他剛跑到門口,就有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巷子口,遠遠瞧見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納悶,倒也沒有很在意。
中年男人從外表看起來比較文弱,大抵年輕時候是個書生,面白無須。
他往前走了幾步,便在宅子前停下,推門而入。
這時,那婦人的破鑼大嗓門再次響起:“孩他爹,你剛才回來有沒有在門口看到什么人?”
中年男人聞言怔了怔,道:“是有個小少年一溜煙的跑過去了,咋了?”
婦人道:“那肯定就是這小子干的。他朝我們院子里扔雪球,我今早用竹篩曬地瓜干,放在那藤蘿架子上好好的,一下子就被打翻,都掉地上了!”
中年男人聽了,并沒有表現得很惱怒,只是沉吟片刻,道:“我瞧著那小少年往瀅瀅她家院子去了,我記得好像是瀅瀅的一個表弟,我見過兩次,看起來挺老實本分的,這事應該不是他干的。”
頓了頓,又勸婦人道:“算了,不管是誰扔的,你也別發脾氣了。不過是撒了些地瓜干而已,撿起來洗洗不就行了。都是街里街坊的,你這么扯著嗓子罵,豈不傷了大家的和氣?”
那婦人聽他這么說,也就不再追究了,跺了跺腳,轉身回去,往屋子里喊了一聲:“澍煜,快出來幫你老娘撿地瓜干。”
從今年六月份開始,似乎是由于人們已經將以前那件事故逐漸淡忘,再加上陸福承的醫術高明,藥到病除,濟世堂的生意又慢慢地紅火起來。
更何況,眼下入了冬,天寒地凍,生病自然也越來越頻繁,稍不留心便會感染風寒,所以最近幾天上門看病的人特別多,也是濟世堂最忙的一段時間。
楚瀅瀅每日忙得暈頭轉向,腰酸背痛,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陸元自然也好不了哪去。
但,他們兩個倒從沒有叫過苦,對每一位病人也仍是笑臉相迎。
等最后一個病人離開,已差不多將近戌時,夜幕低垂。
楚瀅瀅正打著算盤記賬,忽見崔云灝走了進來,便道:“再等會哈,我記完今天的賬就回家。”
說著,又低下頭去噼里啪啦打起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