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
弘歷總算松了一口氣,終日在劉芊芊床前照料,凡事都不假手于人,簡直比所有人都上心。
這件事如果換成別人倒也不覺得如何,可是弘歷可是天子!病床上的女人是他皇阿瑪的寵妃!
鈕祜祿氏冷眼看著,不免覺得過于荒誕。
可是她能做些什么呢……什么都不能。
上次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過就是提起了一句,便惹得弘歷十分不悅,到現在都還沒有和她說話。
實在沒有辦法,她索性來了個眼不見心為凈,自己主動搬到了偏殿,離得遠遠的。
呵,弘歷不是說她應該頤養天年么。
那便如他所愿。
鈕祜祿氏心里積壓的不滿弘歷當然一清二楚,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實在沒有那個jing力想辦法解決。
眼見著一天天過去了,劉芊芊依舊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弘歷心里不免更加急躁,在病床前走來走去,時不時還會遷怒旁人,越發不可理喻。
“皇上……”
最終,李玉實在看不下去了,輕聲道。
“太妃或許……是太妃自己不愿醒來。”
太醫不是都說了么,這個時間,理應是蘇醒的狀態。
但事實上并沒有。
如果不是太醫診斷失誤,那么問題便出在劉芊芊身上。
弘歷頓了頓,顯然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那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李玉笑了笑:“您心里比奴才明白。”
弘歷立馬出聲拒絕:“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會主動把弘曕接過來,上次弘曕生病,劉芊芊為了照顧他,整整在宮外滯留了數日。
這筆賬他還一直記著呢。
李玉心里有些無奈:“可是,或許只有他能夠喚醒太妃了。”
弘曕在劉芊芊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他們不是不知道。
弘歷依舊有些抗拒,不甘心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李玉搖了搖頭。
整整三天了,太醫院里的人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把她喚醒。
如果不是已經山窮水盡,他又何必冒著惹怒弘歷的風險提出這個建議。
弘歷眉心緊皺,思慮良久,最終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一下頭。
十七福晉很快就帶著弘曕進宮了。
這么長時間沒見,弘曕看到躺在床上的劉芊芊,雖然是小小年紀就一派穩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額娘……額娘,你醒醒……”
這幅場景似曾相識,在不久前曾在十七王府上演。
只不過這次主角換了一下,昏迷的不是他弘曕罷了。
聽著軟糯的哭聲,弘歷心里有些不耐煩。
如果換成以前,他當然不會如此情緒化。
可是接連數日的操勞已經讓他疲憊不堪,面對幼童的哭鬧,他實在沒有那個耐心去哄。
都哭了這么久了,劉芊芊還沒有醒,或許是他們想錯了,弘曕也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不如趕回去算了。
這個念頭剛一動,時刻關注著劉芊芊狀態的弘歷便發現她的小拇指動了一下。
一瞬間,種種情緒紛至沓來。
欣喜,悲傷,失望……
最終,還是喜悅占據了上風。
罷了……就讓他再試試。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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