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料錯了。
永寧伯還真是準備上天啊!
隔日下午,傅佳正窩在房里調制香料。
說起來,現在府里都知道傅佳做的一手好菜,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她調香也是極好的。
安平侯夫人這時候還在午休,傅佳就想著做一款助眠的香料,這幾日安平侯夫人老是嚷著晚上睡不好,頭疼。
門外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青鎖一頭汗,火急火燎的掀簾子就闖了進來。
姜嬤嬤斥了一聲:“慢點,怎么風風火火的,沒規矩!”
青鎖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敷衍的沖著姜嬤嬤點點頭:“哎呀,知道了,嬤嬤……”
傅佳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垂下頭忙活手中的事。
正是關鍵的一步,若是調好了,安平侯夫人今晚就能用上了。
青鎖張了幾次嘴,看傅佳不理她,坐也坐不住,早在屋子里轉悠了幾圈了。
姜嬤嬤一把拽住她:“得,看你也坐不住,去,將院子里新送來的櫻桃,給姑娘洗點過來。”
不給她找點事干,估計還能在屋里轉悠幾圈。
青鎖“嗐”了一聲,轉身“瞪蹬蹬”的出去了。
這個傅佳姑娘,越是緊急的時候,越是不讓人說話!
傅佳心中暗笑,將手中的玻璃茶盞放下,道了一聲:“好了。”
姜嬤嬤看過去,只見一枚小小的細膩的塔香放在精致的紫金鏤空纏花香爐里,倒是有模有樣。
“姑娘真是心靈手巧。”
傅佳笑了起來:“里面放了丁香、薰衣草等等,希望可以幫助到夫人。”
青鎖在門外聽到兩個人說話,急匆匆端著一盤洗的水靈靈的櫻桃進來。
“姑娘做完了?”一進屋,青鎖就揚聲說道。
姜嬤嬤無奈的搖搖頭,向傅佳屈膝道:“奴婢去給夫人送過去吧,料想夫人該醒了。”
傅佳忙答應了,就怕再晚一會兒,青鎖的眼睛真的抽筋了。
姜嬤嬤笑著端起香料出去了。
青鎖一看姜嬤嬤邁步出了門口,一下子就爬到了傅佳的眼前:“姑娘,真讓您說對了!”
青鎖生的一雙圓眼睛,此刻亮晶晶的瞪著傅佳,滿是崇拜。
傅佳忙后仰了一下,躲開了青鎖口中飛濺的唾液。
“那個,青鎖啊,不要這么激動,慢慢說,慢慢說。”
姜嬤嬤可還沒走遠呢,這青鎖,一點也不穩重。
青鎖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一下,抬手揮了揮空中,好像就能將空氣里飄浮的唾液顆粒給趕走似的。
“姑娘,您真的是料事如神,奴婢打聽到,永寧伯府過兩日要辦花宴,說是從哪里得來的幾株極品月季花,您猜,他們請了誰?”
青鎖興致勃勃,讓傅佳猜人。
傅佳默默的動了動嘴,道:“嫻晴郡主。”
“哎呀,姑娘真是神了,可就是她嘛!”
青鎖興奮的一拍巴掌,給傅佳嚇了一跳。
傅佳揉了揉額頭,想嘆氣。
可不就是她嗎?青鎖已經說了幾次了,說她料事如神。
“花宴定在什么時候?”傅佳又問道。
青鎖愣了一下,然后一拍額頭:“奴婢把這個事給忘了……”
好吧,傅佳默默的想。
“不過,問問二姑娘就知道了,肯定會請二姑娘的。”青鎖又忙將功補過的道。
就是,估計不會請姑娘去……青鎖這句話沒敢說。
傅佳也料得到,她不過是一個客居之人,人家根本不認識她是誰好吧。
但是,傅佳是要去的啊,雖然她跟嫻晴郡主只有過幾面之緣,但是看起來是個溫溫柔柔的小姑娘,若是真的嫁給了秦景軒,那不是跳入火坑了嗎?
再說了,她重生歸來,可是要好好的“成全成全”秦景軒和林念幽的,怎么能就這么算了呢。
“帖子送來了?”傅佳抬頭問青鎖。
青鎖點頭:“應該是。”
傅佳施施然站起身來:“那走吧。”
“走,去哪?”青鎖覺得,今日自己的腦回路總是趕不上姑娘了。
傅佳頭也不回:“去夫人屋里啊。”
帖子到了,肯定是送到安平侯夫人這里啊,再說,即便是傅蓉自己收了帖子,也要跟安平侯夫人說的嘛。
兩個人一前一后,來到了安平侯夫人的院子。
果然,傅蓉就在里面。
“給夫人請安,二姑娘也在?”
傅佳若無其事的進屋行了禮,還與傅蓉打了招呼。
裝作看不見傅蓉手里那金燦燦、明晃晃的描金燙花的帖子。
傅蓉眉頭微挑,有些得意的將手中的帖子遞到了傅佳的臉前,道:“是啊,喏,永寧伯府后日辦花宴,剛送了帖子過來,所以我向大伯母稟報一聲。”
“哦?是嗎?我聽說,去參加花宴的都是些漂亮的貴女們,二姑娘可是要好好打扮打扮的,正好,昨日里剛剛逛街買了新衣服。”
傅佳一臉艷羨,笑著建議道。
傅蓉自然是要好生打扮的,余氏就不說了,已經許久未出過門,所以,她是特意來請教安平侯夫人的。
這一次,安平侯夫人還是沒有預備要去,畢竟是嘉嘉香消玉殞的地方,安平侯夫人無法揚起笑臉與人打招呼。
不過,這樣的場合,傅蓉卻是要多多露臉的,聽說后日的花宴也請了鎮遠將軍家的人。
安平侯夫人仔細看了傅蓉帶過來的幾身衣服,挑了一件鵝黃色色繡虬枝梅花的短衫,下系一條豆綠色百褶長裙,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大方。
上下打量了一下傅蓉,安平侯夫人吩咐青黛去里面取了那個檀木描金匣子來。
青黛得了吩咐,一會兒功夫轉回,手里托著一個精致的小匣子,用一把小金鎖鎖住。
傅蓉看到這個匣子,心中一跳。
這個匣子她見過,是安平侯夫人的陪嫁,傅嘉曾經還想要里面的東西,安平侯夫人就沒給。
傅蓉緊緊的盯著安平侯夫人,只見青黛從自己貼身的荷包里取出來一枚小鑰匙遞給了安平侯夫人,然后金鎖打開來。
安平侯夫人在里面挑揀了一番,取出來一枝碧玉玲瓏簪,垂下來細細的銀色流蘇,通身碧玉如同一汪清水一般流動,戴上這枚發簪,傅蓉整個人頓時貴氣了許多。
“這,大伯母,這太貴重了……”傅蓉忙推脫,她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