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書庫090計劃雙擊屏幕滾動090計劃要見我?
新糯站在一株茉莉花下,看著明顯是特別打扮過的許儒清,問道:“你怎么能進來的?”
如今男女大防再是松泛但也不可能讓一個成年男人,在別人家的后院亂竄。
許儒清笑道:“糯兒。我想見你了。”
她努力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卻反而讓新糯更加反感厭惡。
“有話直說。”
許儒清面色僵了僵,隨即又勾唇,笑著道:“明晚玉龍橋有燈會,我想請你一起。”
“什么燈會?”新糯問道。
“每逢大比之年,六月十八日,京城都會舉行一場大燈會,貴族千金以及當年應試的舉子,很多人會去。”
說白了就是一場大型的貴族和民間才子的相親會,這是不知什么時候形成的約定俗成的燈會,不僅貴族千金和舉子,普通人家尤其是商戶人家的女兒,也會去參與。
科舉的“一朝登科天下知”的特點,讓進士一進入官場便能掌握一定話語權。
所以富戶商賈想要擇個前途光明的金龜婿,貴族之家也想為家庭注入新的活力,舉子么,誰不想多兩個助力。
更何況,取得助力的方式,只需他娶一個貌美女子。
這樣前途和美色雙收的好事兒,哪個舍得不去?
當然,此時的相親會,僅是雙方的最初接觸階段,能不能有最后的結果,還需要等到金榜發出那一日。
新糯說道:“到時肯定會很熱鬧吧。”
眼前女子極美的面龐在即將暗下的天空下,如同夜晚靜靜盛開的潔白優曇,許儒清眼神有些癡迷,“熱鬧,吃的晚的都有。”
新糯將雙臂抱起,如果不是想看看程雪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會忍不住將這個男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好吧,明天什么時候出門?我們在玉龍橋匯合。”
想說來接她的許儒清把已到唇邊的字咽下去,笑道:“好,都聽你的。”
新糯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轉身回去。這樣透露著幾分寵溺的話語,但在許儒清的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猥瑣呢。
看著女子消失在院門后的背影,許儒清冷冷一笑。
第二天新糯一早去京兆府衙門上班,一府事務繁多,楚大人今天又是沒空,她跟著胡憑、飄風去查了千機教一整天。
因為今晚上有事兒,一到下班時間,沒用楚衛提醒,她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
楚衛跟出來,看她已經走遠的身影,眉頭微微皺起。
今天還是胡憑去送的新糯,飄風還在衙門里做事,看到大人出來,他說道:“大人,新姑娘下衙了,您有事吩咐屬下。”
楚衛淡色的眼眸看來,飄風立刻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新糯只換了身簡單的月白襦裙,外穿一件淡紫色的繡花褙子,然而那句人靠衣裝在她這里并不適合,她身材比例完美、骨肉勻停,穿什么都是衣趁人。
站在玉龍橋下的柳樹旁才一會兒,不遠處的橋口便開始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且基本上都是來燈會游玩的男子。
隨著燈會連年舉辦,倒也并不只有當年的舉子才會來,有想著被哪家千金看重從而一朝富貴的市井人物,還有想要覓一兩個貌美小妾的貴族子弟,更有單純只是湊熱鬧來的。
因此在今天,年輕男女單獨站在一處說話,也并不會惹人側目。
玉龍橋下的一艘小船上,許儒清和今日盛裝打扮的程雪瑤便坐在沒有下簾子的船艙里。
許如清突然伸手,想要拉程雪瑤的手,程雪瑤立刻羞澀地把手躲到一邊,“許哥哥。”
這一聲嬌滴滴羞怯怯,聽得許儒清心都化了。
程糯再美能怎么樣,卻是個沒有溫度的紙上美人,哪有眼前的女子活色生香。
許儒清道:“瑤兒,你讓我應付她,我已應付了這么些時日,實在沒有耐心了。”
“許哥哥,今天是最后一次,”程雪瑤眼睫下垂,徒惹多少惆悵。
許儒清對她是真有些真情實感的,見此便有些心疼,堅定道:“今天需要我做什么?”
能幫到她,他都會盡力去完成。
抬眸看到許儒清眼中堅定的神色,程雪瑤心中得意。程糯面皮子長得好有什么用,許儒清都跟你相處那么多次了,不還是只喜歡我嗎?
還有元忱哥哥,到如今也沒有多分給程糯一個眼神。
對接下來的安排,程雪瑤十分有信心,她抬手按在唇上,如水垂滑的絲帕從手里流瀉出來,給她增添無限柔弱無限美感。
許儒清只覺腦子一熱,若能讓他一親芳澤,死了都甘愿。
“許哥哥,我知道姐姐其實喜歡元哥哥,我有心讓與她,但元哥哥明天就要我們府上提親,這時候我什么都不能說。然而,我卻不想欠姐姐更多了。”程雪瑤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潤出一層水光。
我見猶憐。
許儒清豪氣道:“要我怎么做,你只管說。”
帕子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程雪瑤說道:“待會兒你便去尋姐姐,先把我的意思跟她說一說,然后我再過去。”
“這樣就行了?”許儒清不大明白,讓他浪費這么多天的事件和程糯相處,還讓自己順從著她,就是為了這?
程雪瑤點點頭,“到時,許哥哥順著我的話說,自有好處給你。”
她側頭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丫鬟彎腰,將一個檀香木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笑道:“這是我們家小姐提前給許少爺的謝禮。”
許儒清將信將疑地打開盒子,散發著瑩潤亮光的一顆碩大珍珠,將他的雙眼都映出無限地亮光來。
“妹妹不必如此客氣,”許儒清推讓了一下,就把盒子收到了袖袋中。
見此,程雪瑤的笑容更加明亮。
元忱站在烏篷船船頭,船艙里呼喝說笑的幾位好友,今日瑤兒有邀,他本不想來的,但天色還沒暗,這些好友就來了,一個個都要來玉龍橋燈會上覓良緣。
他也就被裹挾著來了。
船槳輕輕劃開水波,推動著船兒在楊柳樹蔭的水面上緩緩前行,兩岸燈火人聲擠擠攘攘,一股濃烈的又盛世安穩的煙火氣飄蕩在空氣中。
“芙蓉如面柳如眉,”突然有人高聲吟道,然后扇柄指向岸邊,“元兄快看,岸上那美人,似乎不是人間所有。”
這人叫劉超,祖父是國子監祭酒的紈绔子弟,正因為不愛讀書只愛風月,才和不走仕途的元忱玩得好。
船艙里正和人玩骰子的趙崇范聽聞此言,也不知想到什么,猛地起身就沖了出來。
“是她。”趙崇范震驚驚喜,自從那日見到美人從馬車里探出來的一面,他就一直在尋找。
沒想到竟在此碰面了。
“崇范兄,誰啊?”
“之前一直尋找的那個美人唄。”
船艙里的另外兩人跟著出來,目光順著劉趙二人的看去,當下便卡了殼。
元忱看了看這幾個好友癡癡呆呆的樣子,說道:“都別看了,失禮于人。”
便有人笑道:“元忱兄是馬上就要有未婚妻的人,還是久年心愿得償,自然要把持得住。”
元忱皺眉,很反感此言。
這時,趙崇范沖過來道:“元忱兄,你瞧,那不是你未婚妻程二小姐。”
一句程二小姐讓元忱心頭狠狠顫了一下。
趙崇范還在高興,“元忱兄,程二小姐和那位姑娘是熟人嗎?咱們過去那個招呼。”
“船家,去橋邊。”一人喊道。
船兒微轉,斜著方向往橋邊行去。
程雪瑤和新糯說了兩句閑話,腰間的衣裳就被丫鬟扯了一下。
這是人來了。
程雪瑤唇角輕勾,靠近了新糯兩步,輕聲道:“你喜歡許大哥嗎?是我讓他討好你的,母親還以為你們兩情相悅呢,說要跟父親商量,把你嫁給許大哥。”
然后遞了一個眼神給許儒清。
許儒清馬上道:“瑤兒,我只喜歡你,我不想娶她。”
新糯本來還閑閑地要看程雪瑤和許儒清搞什么,聽到許儒清這句話,腦子里似乎有一根什么弦崩斷了。
混亂的心緒中,最多的是傷心、不甘、求不得之苦。
“對了,母親還說,她的嫁妝都留給我,至于你出嫁要帶的,再隨便置辦一套就可以。”程雪瑤得意地說著,眼神里卻露出著急。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程糯能一點都不生氣?怎么不動手,但凡她有動作、
思緒未完,程雪瑤就覺得腹間一痛,然后整個人倒飛著落在水中。
很合她心意的巧合,元忱的船也在這時趕來。
程雪瑤沒想到程糯能這么狠,她咬著牙想從水里站出來,心里萬分急切地想著:元忱千萬不要下來。
她的抵觸太強烈,以至于不自覺地就用雙目看向還沒有反應過來站在岸邊的許儒清。
元忱移動了一下的腳步頓住。
許儒清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狠狠地看了新糯一眼,趟著水過去拉程雪瑤。
因是淺水邊,程雪瑤還不至于在水中起不來,但她面色慘白,一看情況就很不好。
這一突然的變故,使得周圍人全都看過來,繼而是湊在一起和同伴討論。
只有新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垂柳樹蔭的陰影,將她大半個人都籠罩在黑暗中。
許儒清扶了程雪瑤起來,擔心地問道:“你怎么樣?”
程雪瑤抬頭,許儒清這才發現,她滿額都是汗珠,可見剛才新糯那一腳,踹的有多狠。
許儒清氣急想質問新糯,手臂卻被程雪瑤狠狠捏了一下。
丫鬟跑過來,接住她家小姐,道:“許少爺,男女授受不親,您離我家小姐遠一些吧。”
許儒清:---
程雪瑤看向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剛才,多謝許少爺。”
“小姐,您還謝他?奴婢看,他和二小姐,就是故意的,”丫鬟大聲反駁,繼而又低聲道:“明知道您明天就要定親,她還要許少爺來攙扶您。落水也是她推的,這要是被元少爺看見、”
丫鬟的滿是憂心的不服氣的嘟囔一頓,向程雪瑤后面的方向說道:“元少爺。”
程雪瑤明顯身子以僵,緩緩回頭,看見背手站在船頭的元忱,她本就慘白的面色直逼雪慘慘的白,嘴唇囁嚅地吐出三個字:“元哥哥。”
丫鬟著急道:“元少爺,您別誤會,是二小姐故意推了我家小姐,又讓許少爺下來的。”
新糯那一陣兒不舒服過去之后,便一直安靜看戲,此時覺得,應該她出場了,便道:“許儒清怎么可能聽我的話?”
許儒清不是傻子,剛才就明白那丫鬟的意思,也知道程雪瑤之前說的讓他幫著她說話是什么意思。
他站出來一步,看了看新糯,又看了看程雪瑤,皺眉道:“糯兒,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但今次,你太過分了。”
“所以你覺得我過分,就要轉頭站在程雪瑤一邊?”新糯環抱雙臂,繞有興致道:“說說吧,我是為什么讓你下水救程雪瑤?不會是想要讓你敗壞了她的名聲吧?”
正要說話的丫鬟:這話怎么從她嘴里說出來,那么像是自家小姐故意設置的陰謀?
程雪瑤面色晦暗,許儒清氣道:“糯兒,你怎么如此的性子,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你的姐妹,卻還這么理直氣壯?”
“姐妹?是啊,鳩占鵲巢,頂著我的身份在程家當了十幾年千金小姐的異父異母姐妹。都這樣的人了,她還用我羞辱?”新糯好笑地說道。
圍觀眾人雖然覺得這個美貌少女有些咄咄逼人,但仔細一想人家說的也有道理。
不對,什么異父異母姐妹?
好些不知道程家孩子抱錯事的人轉頭詢問,一時間,周邊嘈嘈嚷嚷,而腹部疼痛尤為減輕的程雪瑤便是議論的中心。
她想要既設計了程糯,又理由正當的拒絕掉元忱的定親,還能留著他這個忠心之人的計劃,似乎并沒有發揮出理想的效果。
許儒清十分不喜程糯的分寸不讓,轉身向程雪瑤作揖,“程姑娘,此事我向您道歉。都是我一時糊涂,才順了她的惡毒計劃。”
(天才小辣椒)(貓桁)(周承道)(鳴光)(瀟心毅逸)(鶴千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