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下一個百年
“我堅持的住,你快些找。”此刻的迦南舞法力氣血幾乎被抽干一空,若無攬月真君支撐在身后,早就倒下了。
沈貫魚:“我會加速的。”她現在不能一個個翻了,干脆釋出全部魂力運轉兩儀分神術,神識更是分成千絲百縷從大殿各處掃過。
修士神識同時凝出萬千分枝,是非常耗費神魂的,扶桑木又勸不住她,只好加快了幫她一起找。
好在沈貫魚日常煉習魂力不懈怠,沒過太久就在殿為一株石樹里找到了密信。
她快速展信一覽,上面哪里是信,分明是七曜秘境的地圖,那些多年來未曾被修士們探到的地形,也包含在內。
當她將圖和上面文字全數記下之后,整張仙階符紙所畫的圖文瞬間化作青煙不見,同一時間迦南舞再難撐下,一口血噴出昏去。
而遮天幕布也從空中落下,自動卷軸飛回殿內。
攬月真君待要抱著迦南舞進門,一股推力將兩人推出,同時沈貫魚也被扔了出來。
其勁道之大差點沒給三人砸出個好歹來,她三人像疾速飛弛的隕石一樣,全身帶著火花收不住勢。
虧的秘境妖王們趕來,適時止住她們并幫忙滅火。
沈貫魚的法衣燒了大半,身上多處有風割出來的入骨傷痕,另外兩人也一樣的狼狽。
惹得竹青蛇王扭著腰嬌笑不止:“沈道友,你們做了什么被罰成如此模樣,頭發眉毛光光。”
沈貫魚這才感到頭頂微涼,一摸頭發全都沒有了,她心里不住勸自己:習慣就好。
除了還在昏迷中的迦南舞不知,攬月真君是絲毫不在意這點形象,她取出兩件披風給兩人披上自打霧結界稍作整理,靈力一動頭發長出挽好,出來就道:“找到了嗎?”
“找到了。”沈貫魚這邊也在結界里換上新衣,但她靈力耗盡暫時圍了紗巾。
“找什么?”幾個妖王一頭霧水。
待沈貫魚講了之后,幾個妖王碰頭嘀咕半天,轉身就道:“沈貫魚,秘境穩固之后化神們進來會有法力嗎?”
沈貫魚想起符信上的一段話:“他們只會在與仙界聯系時,有短時的法力。
當然,那時他們是在一處狹小的空間,法力延伸不到秘境別的地方。”
“那我們信你,暫時就不出去了。”妖王們還是想再觀察觀察。
沈貫魚自是不會強求,她想把秘境各地說出來,但發現張口發不出音,神識傳音也不行。
看來還是有限制,于是她道:“穩固秘境需要有十二個元后大修相助,我出去找人進來。”
“慢著。”孔雀妖王揚起翅膀道:“沈道友找人進來我不反對,但十二個元后中需得有半數是我妖族的。”
沈貫魚和攬月真君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頭:“可以。
但是具體人數可能會少一二,畢竟我們不當家。”
孔雀妖王說半數自是往高里抬,它要的就是有妖族在此事上立功,“不能少于三個。”
這個可以有,也好爭取到。
于是沈貫魚恢復靈力后帶了迦南舞出境,落地又不在戈壁上,不過這次離戈壁很近,她傳音符剛傳出去,都向長老就親自來接。
且有專門的醫修給迦南舞療傷調理。
找到穩固秘境之法,沈貫魚提出的妖王入境條件,各界化神和大妖王們沒有不答應,而且還給選出具有神獸血脈的隨便挑。
但是魔族就不答應了,為何伱們人妖兩族要排擠我魔族,難道不讓我們聯系仙界?你二族居心何在?
又是一番扯皮,沈貫魚都看煩了,她樂得跟師祖回法屋休息。
待三族選好元嬰后期修為的送來,已經是次日中午時分了。
沈貫魚看了下,送來的十個中有三個人族,分別是開明真君和一位佛修及魔修。
妖族四個正好是四靈血脈濃厚的龍、雀、虎、龜四族。
至于魔族,當然全部是靈界幾大魔族的。
對此沈貫魚沒有異議,加上攬月真君分下來正好每族四個,她反復帶這些人進去后,都到日幕時分了。
作為關系最熟的攬月和開明,都有向她提出:“現在開始合適,還是明晨?”
沈貫魚:“都一樣,現在開始最好。
要知道我們會在十二個不同的方位,到達地點也需要些時間。”越快當然越好。
然后其他人妖魔都無異議的情況下,再次請兩只妙音石鳥打開殿門。
不過這一次他們任何一個都進不了殿,而是沈貫魚在聽到鑰匙傳來“接著”二字后,被里面飛出的一物壓在地上。
大門關上和沈貫魚倒地在同一時間,眾人有一剎那的怔住,實在是太快了他們沒有防住。
“各位道友,搭把手唄。”差點被砸扁的沈貫魚居然推不開身上的棋盤,且越用靈力壓的越實在,她都快被按進土里埋住蓋蓋兒。
這棋盤在殿內時并不大,也就壓在她身上這會,變得剛好蓋住她,跟棺材板有的一拼。
“不能用靈力,只能用身上的勁力。”在大家七手八腳掐出御物訣時,沈貫魚及時的制止。
攬月道:“這也太坑人了。”
結果十多個元嬰境愣是搬不開個棋盤,沈貫魚又被壓進土里兩寸,兩只妙音石鳥看熱鬧不嫌大,還唱了起來。
“找秘境妖王來。”沈貫魚痛呼。
有個魔道:“你可以用遁地符離開呀!”
“呵,關健我什么遁符都用了,包括隨機傳送符也不管用。”沈貫魚比他想的法子更多,閃身進洞天也沒用,只能神魂進去。
扶桑木偷偷在棋盤下放種子催生想拱開棋盤,可惜照樣長不出來。
還好孔雀妖王他們夠義氣,一下來了十幾個。
棋盤圍了一圈兒的人妖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棋盤稍微抬起,沈貫魚發誓,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就地一滾逃出生天了。
到底是女修,滾將出來第一時間打開水鏡,看臉!
噗嗤!
攬月真君這一笑,哈哈哈哈引來大家的哄笑。
沈貫魚輕拍臉頰,咳咳兩聲努力裝做一本正經,“諸位道友開始吧!
請大家各自登上棋盤的星位及中腹,我主天元位。”
妖族四個頓時傻眼,“什么是星位和天元?”
好吧,妖王們基本不下棋,他們不知道可以理解,但是四個魔有兩個也不懂棋。
沈貫魚一巴掌貼臉上,她大意了。
開明真君道:“我來跟你們講講。”然后他想起什么道:“沈道友,需要大家學習掐訣結印嗎?”
沈貫魚:“那張符信上就寫了我們站到棋盤上,然后……”
她光張嘴,后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還是攬月拍她肩頭一下,并指了指天,道:“不用講,我們都知道有禁制。”
沈貫魚對她投以感激的目光:好人啊!
其實人家開明真君也沒怎么講,就是簡單粗暴點出棋盤上邊、角位,并告訴大家你就站那兒就對了。
沈貫魚:“神樹,是我想多了。”
扶桑木:“沒關系,反正有人代你教。”
很快,四位妖族元嬰站到了中腹位,四魔及四位修士各立星位后,沈貫魚才上來天元。
她甫一站定,整個棋盤猶如旋風般旋轉,十三位精英的法力都不用輸出,自動被棋盤吸取。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周圍就只余下自己立在一方空間,低頭看去靈植遍地仙霧繚繞,那些靈草都是罕見的仙品。
曾經看過外界流傳的七曜地圖的幾個人和魔,敏銳的發現腳下的山水不曾畫在現有的地圖上。
他們有心去采些靈草,奈何術法施不出,人也被定在一角邁不了步,且靈力正在被什么抽走。
慶幸的是所處位置仙靈之氣濃郁,他們可以吸收,但很快大家就發現自己僅僅是個中轉靈力的,吸收的快也被不名物吸走的快。
下一步該如何,大家不由先后喊道:“沈道友?”
然而沈貫魚只能看到他們,卻是通不了話,傳音符不管用了。
她眼前看到是整個七曜秘境縮小到無數倍的實像,全數都落在腳下的棋盤里。
不僅有人有物有山有水,還有好些處隱在陣法中宮殿和樓閣乃至草堂石洞,無一不從在她眼中出現。
穩了穩心神,沈貫魚把黑曜石按在天元位上。
靈光四溢,巨大的靈力波動蕩漾在截靈戈壁上,之前立在各處的法屋帳篷,都被卷飛。
不論是高階還是低階,此刻都被天空的靈光閃的睜不開眼,神識探出就是白茫茫一片。
時間持續長達半個時辰,待到靈光散盡,戈壁上豁然出現一座小巧的樓閣,不過兩層的樓上全部是曲折回旋的亭臺,其上滿墜星石無比好看。
“都向,我們進去看看?”有人提意道。
都向長老慬慎:“再等等。”
他話音剛剛落,砰砰砰,一連數聲樓閣前摔下了沈貫魚等十幾個。
“嘶,用過即丟呀!”沈貫魚扶腰站起,她師祖一把圈椅放下:“坐下緩緩。”
都向等人上前:“沈小友,如何了?”
沈貫魚這邊靈力打出扶起出來的同伴們,“打開這門,進去就是七曜秘境。”
一準和常居也順帶著送出更夠圈椅,給攬月等人坐下。
就有化神迫不及待的找這十幾個人妖魔談話,但他們委實說不清楚。
有人問:“怎么打?”
沈貫魚:“推開。”
一直沒有說話的談業星君順手一推,門無聲的開了,然后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門后是空無一物的穿堂,月洞拱門就在不遠,但神識觸之則被彈回。
“沈小友可否帶路?”他還是很講禮貌的,沒有像別人那樣硬是命令式語氣。
在場好幾百化神帶元嬰,所有目光刷的落在沈貫魚身上,她能不帶嗎?
一準揮一下手道:“老夫給你們帶進去。”
“師祖。”沈貫魚拉住他搖頭,“我來。”
說著她就起身走入大門,再疾步邁入月洞門后,眾人就見靈光微動間,她從門后消失了。
一準斜睨一眼眾人,“常居,我們進去。”
他穿過月洞門就被傳送到了守境大殿前多出的抱廈前,他全身靈力被鎖,跟來的常居卻沒受影響。
沈貫魚迎他二人進去時,更多化神進來,大家靈力都被鎖住,臉色并不好看。
但當他們進入抱廈,靈力瞬間回復,所有化神暗吁口氣打量起來。
此間左側墻上掛著飛仙圖,右側墻上訂著滾滾黃泉渡舟畫。
都向長老道:“傳界香點起吧!”于是飛仙圖下瞬間占滿各式爐鼎。
香燃不久,那飛仙圖上不斷掉下各式玉盒,其樣式封禁各有不同,只能接收者才能打開。
大家當然不愿意當面開盒,拿來東西之后通通原路返回。
至于秘境以后的看守,不是有總盟在嘛?
沈貫魚做完該做的,跟著師祖師叔出來,他們很快乘飛舟回宗。
路上,她忍不住問:“咱們宗門沒有飛升的老祖在仙界嗎?”
一準彈出好幾層結界道:“有的,但是上次傳界香就傳下話來,天規有變,飛升前需得入凡做一次真正的凡人。
如此,才能到仙界之后有正常進階的機會。
以前那些經由靈界升仙臺上去的,也僅僅能再進一大階,不褪仙歷凡者,永遠與太乙大羅無緣。”
“?”沈貫魚眨眨眼:“化神們有致一同封鎖了這個消息。”
常居頷首:“誰還沒幾個仇家,歷凡可是真正的封存記憶,一不小心就被仇家滅了。”
“修仙不易啊!”沈貫魚只能感嘆這個。
若干年后,陰霧籠罩的溟河之上,一條烏黑色的船搖晃其上,而擺船之人卻是躺在船頭的搖椅上一口點心一口茶,驅使一面杏黃旗開道,陰氣躲著船走。
忽然,一道傳訊靈光飛來,此人夾住一看,大笑道:“莊游真君看著阿甜平安降生,太棒了!”
沈貫魚跳起來轉三圈:“哎呦,牽掛已了,下一個百年我要在宗門清修百年,輕輕快快飛升。”
一顆青棗彈到她額上,已然進階元后的魔門新驕黎川從倉中走出:“閨女,大白天做夢呢?”
“我告訴我娘,你又虐待我。”沈貫魚一敲傳訊玉符,就有一架飛舟從陰氣之外飛來,落入溟河又得機緣重聚肉身的夏初一站在船頭:“黎川,你又欺負小魚。”
“我沒有!”黎川飛上去趕緊哄人,飛船不一刻就飛走了。
沈貫魚:“唉,這叫陪我守溟河?”
稍傾,有一唇紅齒白的年輕修士,一左一右領著倆食鐵獸打河中船倉出來,送上新溫的靈酒道:“師父,兩位師祖不陪你,還有我和大寶二寶陪。
恰好莊游真君說阿甜師伯生了,徒兒給您道喜了。”
沈貫魚接過一飲而盡:“年年呀,不是阿甜師伯生了,是有人把你阿甜師伯生下來了。
你文課沒學好,得回爐重造啊!”
管年年……他無語的神識飄出幾里,“師父,河里有個嬰兒。”
沈貫魚起身看去,她身上那株黃泉木更是嗖的跑去托起襁褓送來船上,并轉眼沒入小嬰兒的眉心。
“師父?”管年抱住哦哦說話的小小男嬰,不知所措。
沈貫魚盯著小奶娃的眼,“年年,你二師弟到了,好好養,他可大有來頭。”
小奶娃不知聽懂了還是怎么得,就笑著沖他大師兄放起了水……
(全書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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