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可以說除了那邪神,沒有一個算得上二傻子——當然,這邪神明擺著是過分自信于自己的歪門邪道,全然不把眾人放在眼里,這才屢屢失手。
“莫要以為爾等做些手腳,吾便沒有辦法了,便是一次不行,吾有的是時間同你們耗。”
方才那小道童還在時,這邪神所說,已然讓眾人抓到了些破綻,現下里便知道這邪神,恐怕今番是奈何不了他們什么了。
想想應當是那小道童的闖入將這邪神的計劃打亂,眾人一方面想著事后定然要特地去尋來感謝,一方面依舊擔心著酈嵐的狀態。
“便是打亂了又如何,你們既然愿意來此,無非是為了救這外來的孤魂野鬼。”
“如今只要她魂魄一直被我拘著,你們便也別指望能輕易脫身。”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這邪神恐怕圖的已經不是得到什么了,無非是自己獨尊的心思和面子撐著,借酈嵐要挾眾人罷了。
“吾……呃!”
殿外的聲音傳了進來,酈慕這才驚覺自打自己進得這殿里,還是頭一次聽見殿外傳進來的聲音。
“五行五岳,十方五帝,到此鎮罡!”
隨著外面聲音落下,這寺院殿門伴隨著兩張正在燃燒著的符紙一道砸向了地面。
一陣塵土飛揚過后,殿外走進來十余人,為首那人旁邊站著的就是方才離去不久的那小道童。
酈慕順著這從殿外鉆進來的刺眼光芒看去,便看見一身利落的素色半臂,卻依舊在人群中熠熠生輝的……自家母后。
見兒子蹙眉,皇后還帶著幾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都這么大人了,還要你母親帶人一道來救你,嘖嘖嘖,同你那父親一般沒用。
皇后的眼睛應當是不會說話的,但是架不住平日里對著兒子吐槽了不知道多少遍,極言當今皇上沒有母皇的本事。
有時候酈慕也不明白了,自家母后既然這么嫌棄父皇,難不成是因為仰慕皇祖母才嫁到了皇家來?
“呵,雖說不過是布在這人間的陣法,爾等當真以為一些符箓便能夠傷到吾了么?”
“此間爾等借不來那仙雷,只要吾控制著她的魂魄,爾等便不能奈何吾一分一毫。”
那小道童的眸子似乎有什么獨特的能力,天生便能夠看見尋常人看不到的,此刻正指著那邪神的方位,要玄云觀的眾道長如八仙過海一般,各自顯示神通。
“若不是這個小東西誤打誤撞進來,爾等如今哪里可能進到這寺院里。”
酈嵐還沒有清醒過來,那邪神自然笑得猖狂,“倒是沒想到這么個不屬于這里的孤魂野鬼,倒是叫爾等這么多人都愿意舍身相救,當真……”
這邪神也不算傻,每次說到重點便會閉口不言,到現在眾人也不知道這邪神同酈嵐可是有著什么不尋常的糾葛。
“區區符箓,能奈吾何?”
盡管實力大不如前,因著九州傳承丟失,玄云觀的道長們可是沒有酈嵐手中那等五雷驅邪的符箓的,那邪神自然有恃無恐。
至于月英身后那兩個碎嘴子,既要顧及自家殿主的安危,又因著酈嵐的魂魄被邪神控制,而不敢輕舉妄動。
“爾等若是敢輕舉妄動,休怪吾直接將她滅在這里。”似是察覺出炎零、炎霍準備有所動作,那邪神未帶半點猶豫的開了口。
“左右吾不過是受些懲處,亦是不至于落得神魂俱滅。”
無人知道這邪神說話時心不心虛,但眾人皆是為了救酈嵐而來,若是當真叫這邪神狗急跳墻,豈不是幫了倒忙,害死了酈嵐!
“伱當真是這般自信么?”
酈嵐不知何時,竟是已經站起身來。
雖說面容依舊憔悴,卻是脫離了那原將其吊起的鐵鐐銬,半靠在酈慕身旁,在地上畫了個真武鎮邪符出來。
“爾,爾是……”
其實酈嵐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清醒過來的,在這邪神的幻境中,酈嵐昏沉了許久,一道金光乍現,這才清醒了過來。
至于地上這符箓,乃是酈慕那里帶在身上的朱砂,方才及時遞了過來,酈嵐這才在地上撒出來的。
“姐姐,你沒事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就算是流浪時經歷了許多,那小道童現下里還不懂得怕那邪神,直接跑到了酈嵐面前。
“嗯,我無事。”
窗外的光照進了這寺院,大殿亮堂了許多,便聽那小道童道:“姐姐若是無事,我們便走罷,那東西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