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

第524章 船內的爭執,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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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變得微妙起來。酁

海晏清河騎虎難下,真要殺人的話,勢必會同時和大雍及鮮夷對上,不殺的話,似又是怕了……

威名蕩然無存。

這種時候,如果有人能……

「先前是我等初來貴寶地,悲慟欲絕,失了禮數,還請前輩見諒。」

一道聲音打破了兩方的死寂,腳步聲從黑暗中走出,男子紫袍流動,語氣和緩不少,「說到底,今日事端皆由我等而起,這便給前輩賠罪了。」

說著,他抬手握拳,抵住胸口微微躬身。

姿態已然放低。酁

眾人屏息凝神,靜待著海晏清河接下來怎么處置,是執意不死不休,與朝廷翻臉,還是息事寧人,各退一步。

不知不覺間,汗濕里衣。

海晏清河的人似乎在考慮,雙方無人動作,靜悄悄的這,連船上的看客亦不敢出聲,免得驚擾事中人,影響了事態的走向。

許久后,那籠罩在素嬈身上如山巒般的威壓驟然散去,船中響起老者的聲音:「此次便罷,下不為例。」

「多謝前輩。」

素嬈合袖作揖。

黑袍人如流水般退回了船上,看客們也逐漸散去,一場滔天動蕩就這樣剛起了波瀾,又無聲息的平復下去。酁

「大人。」

顧城幾人一得自由就快步圍到了素嬈身邊,「你怎么樣,沒受傷吧?」

「無礙。」

素嬈擺擺手,示意他們有話稍后再說,轉身看向相互攙扶著走近的鮮夷眾人。

「多謝諸位援手,救命之恩,吾等定銘記于心,必有重酬。」

其中一人說道。

漆黑的夜色里,他們身上都不同程度的負了傷,素嬈飛速掃視了一圈,輕道:「使臣客氣了,你們的傷勢需要治療,城門已關,怕是……」酁

「不礙事,我們隨扈里有大夫。」

「那就好。」

這樣一鬧,船市是逛不了了,還得早些找個落腳處歇息,素嬈正想讓人去打聽,那紫袍男子驟然開口,「諸位想必也要找地方落腳,不如同我們一道吧,互相也有個照應。」

眾人齊齊看向素嬈。

素嬈粗略思索了下,點頭道:「好,那就給使臣添麻煩了。」

「姑娘客氣了,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才是。」

眾人結伴離開了海晏清河,策馬朝他們的營地而去。酁

船市最深處,一個獨立的艙房里,老人盤膝坐在蒲團上,與一個青年隔桌相望,慢悠悠的下著棋。

「少主就讓這樣放過他們?」

青年單手支頜,另一手把玩著光滑的白玉石棋子,隨意道:「放過他們的不是您嗎?」

「很多年了,海晏清河不曾破例。」

「規矩生來就是為了打破的,守著還能傳宗接代不成?」

老人掀起眼簾,看他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不由輕嗤:「要不是時機不對,怕誤了后面的大事,怎的都不會放他們輕易離開。」

「您老殺心太重,還是喝口茶壓壓吧。」酁

青年嘴角噙著笑,懶懶的說道。

手中的棋子始終未落。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這份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業要是交到你手里,遲早都要散伙。」

「您說的是,我就是爛泥扶不上墻,何必在我身上浪費功夫呢,要不您去和義父求求情,讓他換個……」

青年的話還沒說完,那老人就撂了臉子,語氣略帶警告之意:「少主!」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他隨后放下一顆棋子,「到你了。」酁

老人邊琢磨棋盤邊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小姑娘是個有意思的,年紀輕輕,內功造詣卻不低,說話行事也頗有章法,你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啊,就是年紀小了些。」

「小嗎?」

老人挑眉,就見青年一本正經的道:「給您續弦的話,年紀確實太小,走出去別人還以為是祖孫呢。」

「小兔崽子!」

老人登時瞪眼,抄起棋簍就朝他臉砸去,青年似是早有預料,單手一撐,整個人迅速騰空,避開了那「暗器」,隨后又懶懶的躺下。

「勿動氣,勿動氣,氣大傷身。」酁

青年敷衍的安慰道。

老人輕撫胸口,好容易捋順氣,慍怒道:「你瞧瞧你說的什么渾話?」

「渾嗎?我以為你會很高興,畢竟人生難得遇到順眼的人,歲月短暫,還是要……」

「少主!」

「我在。」

「你筋骨奇絕,若肯把心思多花些在武學上面,早就在年輕一輩里難逢敵手了……」

「那又怎么樣?」酁

這一句話把老人問的愣住,青年凝視著他,似笑非笑:「我便是練成頂尖高手,你們想做的事,也不是單憑武功就能辦到的,不是嗎?」

「否則您也不會相隔千里,指使他們鬧出那么大的動靜。」

他語氣很平淡,淡的讓老者有一瞬的慌亂,「你都知道了?」

「不是您讓我知道的嗎?」

青年的臉照在朦朧的燈影中,隨著夜風拂來,忽明忽暗,聲音卻逐漸斂了戲謔的味道:「那么多的弟兄和性命,在你們眼里,真的就不值一提嗎?」

「少主……」

老人撂下棋子,蹙眉看著他,「此事是主上的意思,我等不能抗命。」酁

「是啊,同樣是主,義父的命令無人反抗,而我……」

青年撐著桌子站起,眼底掠過抹譏誚的笑,隨后轉身朝外面走去,「你看吧,我這個少主本也不是很重要,何必留下添堵呢。」

「不是這樣的,少主,少……」

老人還沒來得及去攔,那身形就從窗戶躍出,踏波幾個起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道黑袍出現在船艙外。

「可要屬下將少主追回?」

老人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良久,沉沉的搖頭:「算了,追回來又能怎么樣呢?什么也改變不了,倒不如讓他去透透氣,好好想想……」酁

「是。」

黑袍人無聲無息的退去。

獨留下老人迎風而立,對著無邊黑暗長吁短嘆。

夜色漫長,寒風拂過水面,吹過樹梢,沒入山林間,在山腳處有個簡陋的二層小樓,叫做望山居,正是鮮夷使團投身的客棧。

他們策馬還沒靠近,里面聽到動靜就涌出來許多人……←→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