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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知道蘇末素來說一不二,克制住內心的感激之情,點頭應下。
男人們沒女人想的細致,但對蘇末的感激并不作假,紛紛同蘇末致謝。
“顧家嫂子,你的恩情我們都記在心里,往后有需要的,你盡管開口,我們一定做到。”
蘇末笑了笑,沒說什么,而是催促他們回家去:“天都快黑了,快回去吧,別讓家里人等太久。”
李氏一行人應聲,來喊人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頭,天色昏暗,蘇末目送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
次日。
蘇末吃過早飯,便往村長家去。
至于三個孩子,自然是在書房學習。
顧平安和顧杏年在顧錦年每日的盯促下,千字文已經學習大半。
蘇末越發的感覺三個孩子的學業這一方面,完全不用她操心。
顧錦年過目不忘,勤奮自律,同時還會監督顧平安和顧杏年的學業。
而每日鍛煉,顧平安比任何人都積極,顧錦年見狀,也不甘示弱。
她覺得,如果沒有系統,在這里的日子估計會輕快不少。
但如果沒有系統,她也不會還活著,也不會有回去的機會。
蘇末微微垂眸,斂住眼底的情緒。
她很快走到村長家,卻見惠娘抱著陳羨君站在門口,臉色有些不太好。
蘇末上前:“村長沒在家嗎?”
惠娘搖搖頭,心里斟酌下說辭,道:“村頭昨夜里有幾家出事,他跟著去縣城,還沒回來呢。”
“出什么事了?”
蘇末詫異。
惠娘也沒藏著掖著,將詳細情況一一道來。
“昨夜戌時末刻左右,好幾戶人家說腹痛,其中王婆子最嚴重,說是還吐血了。
王大夫出遠門,村里沒大夫,事態緊急,他便用牛車帶著腹痛的人,往縣城求醫去了。”
王大夫去湖州尋蘇末口中的游醫,早在半個月前就出門,歸期不定。
惠娘說完之后長嘆一聲,又道:“腹痛的有兩個,是那五十個人里面的。
他臨走前有交代我,若是李班頭他們來了,便重新選兩個去,這土質改善是大事,不能耽擱。”
早在前些天,蘇末就讓人去將引水的竹管挪開,然后放水曬田。
前天,蘇末和村長抽空去看了眼,田已經干涸,二人商議后,定下今日開工耕田。
消息在前天已經送到縣衙,不出意外的話,李封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
蘇末眉頭微皺:“那有人選嗎?”
惠娘點頭。
“那兩人家里都有兄弟的。”
意思是在他們家里挑人。
蘇末當即道:“成,待會李班頭來了,我會跟他說一聲的。
嬸子這邊,還麻煩你去跟那兩戶人家打聲招呼。
像你說的,土質改善這事不能拖,縣令大人那邊還等著趕在秋末種小麥下去呢。”
惠娘一聽也是這個理,“好,我這就過去。”
她朝屋里喊來兒媳婦,將陳羨君遞過去,便匆匆往村頭走去。
蘇末婉拒村長兒媳婦發出進屋坐會的邀請,她同此人并不相熟,進去也是干坐著,倒不如在外頭走走。
時辰尚早,蘇末坐在古樹下的石墩上,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星星點點的,灑落而下。
微風拂過,帶來些許清涼。
她單手撐著下巴,眺望遠方。
方仕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其他的原因,并沒有把尋到她的消息告訴四皇子。
不然按照四皇子的對蘇家產業的覬覦之心,早會派人過來將顧家翻一遍,并將她和三個孩子抓走,逼問令牌的下落。
蘇末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現在就是個無權無勢,還有三個軟肋的鄉野村婦。
而方仕,朝廷官員,雖說如今是個七品縣令,但被貶以前,是正五品刑部郎中。
且他出門都帶著一個衙役,蘇末有注意過,那人腳步輕盈,身上帶著戾氣,見過血。
而四皇子就更不用說。
想要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將蘇家產業奪回來,還是得給自己找個靠山。
按照原著小說,景雍帝實屬長壽,年過八旬才去世。
而他會在七年后,退位給年僅十六的十七皇子。
十七皇子乃皇后的老來子,年幼體弱,三歲的時候就送去南疆,交由南疆圣女照料。
所有人都沒想到景雍帝會主動退位,更沒有想到皇位會落在十七皇子身上。
因為一直以來,景雍帝對皇后態度冷淡,對這個送去南疆的兒子更是不管不問。
作為大雍朝唯一嫡出的十七皇子,在京城就宛若小透明一般。
但接收所有劇情的蘇末卻很清楚。
皇后乃景雍帝的原配妻子,祖上三代都是殺豬的。
而大雍朝成立之初,宰相及六部尚書為利合謀,聯合上奏皇后德不配位,理應廢后重選。
新朝初始,按理來說,景雍帝為顧大局,自是無奈廢后。
但景雍帝表面同意,退朝后,又單獨會見七人。
次日,宰相之女晉升皇貴妃,兵部之女、戶部尚書之妹分別為賢妃、德妃。
而七位官員,誰都想坐上國丈、國舅的位置,這其他四部的尚書眼見即將為他人作嫁衣,自是不能接受。
至于其他三人說這是景雍帝的計謀?
四人不信,又或者說,四人不敢賭。
七人在利益的驅使下沆瀣一氣,最后依舊是在利益的驅使下瓦解云散。
四位尚書秉著自己得不到也不讓他人得到的態度,使得廢后一事沒了下文。
而景雍帝為穩固朝政,廣納后宮,表面不喜皇后,暗地與皇后恩愛如初。
在十七皇子誕下以前,皇后所出皆是公主,景雍帝為此,仔細挑選出膝下最不起眼、卻性情恬淡的九皇子,丟去黑甲衛培養。
而在十七皇子出世以后,他便開始為十七皇子謀劃,特意將其送去南疆,是逢場作戲的好手。
云層遮住陽光,李封他們趕著馬車而來,惠娘也領著那五十個漢子走了過來。
蘇末收回心神,站起身,拍拍衣上的灰塵。
她走過去,先是將換人的消息告訴李封。
“里頭有兩人出事,這會怕是還在縣城的醫館里頭。
我尋思耕田耽誤不得,便讓他們家里的弟兄過來頂著。”
李封對換人并沒有意見,隨意往人群里頭看了眼,便道:“成,我曉得了。”
一旁的惠娘聽罷,松了口氣。
村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蘇末他們直接去了田里。
田已經干涸,不在似初始的雪白,漢子們利索的下田開工。
蘇末站在邊上瞧著,只希望屆時,土質改善這塊敲門磚能引起景雍帝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