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承了老公的神位

第30章 入夜用飯時

福安把宓飛雪的課本筆墨在安排給他的座位上擺放好,周圍還有其他小少爺們的書童在做和他相同的事情。

彼此之間眼神交錯,懷有不同的心思。

被數雙不懷好意的眼神注視著,福安手腳越發麻利快速,將一切準備好后就走向宓飛雪。

途中被一個故意靠近的壯實書童撞到肩膀,看起來普通的福安實則是司夜府的預備役,日常體能訓練從沒落下,被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書童撞到就晃了晃身體,抬頭和對方驚訝的目光對上。

后者發現他不好惹后,低哼一聲和他隔開距離。

周圍暗中觀察的其他書童們心里也有了其他計較。

“小公子,課桌已備好,可以去坐了。”福安對宓飛雪說。

宓飛雪就走向他收拾的桌子前坐下。

福安在屬于書童的角落站著,揉了揉肩頭,心想撞人的那個絕對不是真的書童,說不準就是故意換個武人來找麻煩的。

小公子被少爺們找麻煩,他這個做書童的就被少爺們的書童找麻煩。

司長大人交代的果然沒錯,這是司夜府頭次送人進府學,小公子就代表了司夜府的頭面,那些和司夜府不對付的人肯定不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上課鈴鐘敲響。

普遍年紀沒超過十歲的孩子們在各自座位上坐下。

之前和聞青珀一起的兩個小少爺急急忙忙推門跑進來,進來后左右觀望找到宓飛雪后,又怨又懼的瞪了她幾眼。

直到負責教學的夫子從里面走出來,先做了點名。

“聞青珀、柳長源缺席。”夫子冷面無私的記下。

“夫子,他們是被小妖怪打傷了,不是故意缺席。”

兩小孩子的其一舉起手喊道。

夫子道:“喬淮言語有辱斯文,罰站。”

戒尺指向講臺有側方。

名叫喬淮的男孩驚怒,在夫子一聲冷哼下,迫于對方威嚴,乖乖走向前方舉書放在頭頂罰站。站著那兒的他還直勾勾瞪著宓飛雪,將一切遷怒于她。

夫子說:“現在讀書。”

下方小孩們按照他的吩咐翻開課本,從第一頁開始往后讀。

郎朗童聲,清脆齊整。

一節讀完,夫子滿意道:“很好。”

“夫子,他沒有讀!”喬淮指著宓飛雪,再次告狀,“我看見他根本沒有張嘴。”

夫子皺眉,發現堂中孩子們開始竊竊私語,呵止他們安靜后才說:“新同學有口疾,無法開口朗讀卻不影響他讀書習字,你們往后不可再借此生事。”

“哈哈哈,小啞巴,原來是個小啞……唔?”正大聲嘲笑的喬淮忽然說不出話,口水從他閉合不上的嘴巴不斷流下來。小孩的表情當即慌了,手伸進嘴里不斷摸索,“嗚?嗚嗚嗚嗚!”

頭上的書本掉落一地,喬淮囂張的表情破碎成驚恐,片刻就被嚇得滿臉淚水向夫子求救。

夫子也被此怪異一幕愣住。

下面的孩子們慌亂一團,年紀小的早被嚇哭,年紀大點紛紛遠離,有的喊書童來保護自己。

一片混亂中,只有宓飛雪安安靜靜坐在課桌前,她的視線從喬淮身上轉向旁邊地上,被眼前的東西吸引注意力。

這幾只生物外皮墨黑,形同鼬卻無尾,圓扁腦袋,前肢更細長,只有成人指頭高。

它們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在混亂中一只爬到一個課桌上的硯臺邊,前肢扒拉著硯臺邊緣,腦袋埋進硯臺中的墨水里,墨水漣漪微晃緩慢的減少。

一只抓著掉落地面席上的毛筆,扁平黑臉上張開一張嘴,咬住筆頭一點點往里塞。

還有一只趴在一本攤開的課本上,對著課本一個字舔上去,趁它抬頭時,宓飛雪看見紙上的字少了一筆。

她伸手捏住這只黑色小東西。

剛舔了一撇的黑色小東西隱約感到黑云蓋頂,迷惑的抬頭就被抓個正著。

嘰!!?

各干各的同類們齊齊朝這邊望來,下一秒偷喝墨水的跳進硯臺墨水池里,吃筆到一半的咕嚕咕嚕往外拔拔不出,往里咽又咽不進去,卡在喉嚨里雙眼爆瞪。

“安靜!”這時夫子的呵斥將年幼的學生們控制住,他又吩咐書童們過來幫忙整理現場。

“嗚嗚,爹爹送我的筆斷了。”

之前嚇哭的藍衣男孩拿著半截毛筆又差點哭出來。

他的書童趕緊安撫道:“小少爺莫急,奴才這就給您找剩下的,修一修就能好了。”

可任他趴到地上四處搜尋也沒找到剩下的半截毛筆,學堂里就這么點大,其他地方也被別的書童收拾干凈,那半截毛筆卻不見蹤影。

藍衣男孩問他找到沒有。

書童有苦難言。

藍衣男孩就要發火,忽然看見旁邊桌的宓飛雪。

那雙無光的灰暗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手,藍衣男孩嚇得打個嗝,手上一松半截筆落到地上滾了兩圈。

咕嚕咕嚕咕嚕。

咬著一端筆頭的黑色小東西飛快一個吞吃,將剩下半截毛筆吃干凈,再往席子里一跳消失不見。

之后喬淮被家中書童背走,課堂在夫子的主持下恢復秩序,課學也沒有意外再發生。

馬車苑。

三道鬼祟的身影湊近那輛日頭下愈發華美的寶馬雕車。

“這就是傳言中會吃人的車,看著一點都不恐怖,相反……”

“大人說是就是,快動手。”

三人來到夜來聽雪車前,前頭一副小廝打扮,卻神色兇惡的男子從袖里掏出一把長匕。

另外兩人也拿出各自的武器。

正當他們要動手時,車內傳出一道聽進他們耳中,如九天仙女歌聲輕唱般充滿誘惑力的女音。

“外面日曬,客人何不上車來歇一歇,與我一同品茶聽雪聲。”

三人神色癡迷,一個跟著一個走進車里。

遠處轉角,偷望著這一幕的人神色疑惑,又在原地等了半刻鐘,始終不見有人從馬車里出來,便想起此車吃人的謠傳。

也許……并不是謠傳。

青天白日,偷望者卻打了個冷顫,臉色發青的快速離跑開此處。

下午五點是初學放學時間,府學外面又一片熱鬧。

福安提著包跟在宓飛雪身后走出府學,不用找一眼就看到夜來聽雪車。

這輛車實在扎眼,周圍還被人有意識的遠離空出一片空地。

無人驅使的聽雪馬主動走到宓飛雪身前停下。

福安準備扶宓飛雪,被宓飛雪躲開,小孩自己撐車沿跳上去進了車廂內。

福安自覺坐上外面車夫位。

馬車動起來。

車內。

單獨面對宓飛雪的木偶人獻媚笑。

宓飛雪往小幾的下方望去。

木偶人笑容僵硬,它已經很努力藏了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小幾的下方鋪著地毯,這地毯有不明顯的三個凸起。

木偶人不敢存在僥幸心理,把小幾挪開掀開地毯,露出下面三顆只剩下眼睛在外的腦袋。

“這是今日不請自來的三位惡客。”

三顆只剩半張臉的腦袋布滿驚恐,可惜鼻子下面的嘴巴都陷入沼澤中,連呼救都無法做到。

木偶人說:“我怕污了小主人的眼睛才將他們藏起來。”

它惴惴不安的偷瞧宓飛雪,就怕對方一個不高興,這快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

幸運的是宓飛雪聽到‘不請自來的惡客’后,小眉頭隆起對木偶人點下頭就移開視線。

木偶人大喜,連地毯也不蓋了。

天色漸暗,它興致勃勃的望著三雙驚恐絕望的人眼,喜滋滋唱起恐怖童謠的曲調,“快入夜了,快入夜了~該開飯了,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