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中小///第497章和平的表象第497章和平的表象→
‘李靜生’的發作,讓始料未及的黃清怔了一瞬,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立馬把自己摘出去,“貨物有異?”
事實上這批貨有沒有問題的確和她無關,東西是官羲準備的,她只負責檢查貨物的完整性,料想官羲不會傻到在這批貨物上做手腳,要不然影響的不止是兩者的關系,還有雙方宗門的關系。
黃清能想到的情況,‘李靜生’也考慮得到,所以沒有遷怒黃清,只是心情依舊不愉。
‘他’陰沉著臉,說道:“雖然事后‘保養’過,但是被研究過的痕跡還是沒能逃過我的檢查。無論這個人之前是活著被研究,還是死后才被研究,送到我這里都已經是二手殘軀。”
黃清聽懂了,也難怪‘李靜生’會生氣。
任何一個有點傲氣的人拿到的是別人用過的二手材料都會不爽。
“長老息怒,我會去找官羲討個說法。”黃清毫不猶豫把官羲賣出來,反正這事本來就是官羲的問題。然后又好聲勸慰‘李靜生’道:“雖然材料有瑕,但還有作用,長老不如暫先用著,在用廢之前,我定想辦法給長老尋來新材。”
‘李靜生’冷著臉將三具尸體收進如意囊。
這意思是答應了。黃清很有自覺的告辭,不打擾現在現在心情不爽快的李長老。
回去的路上,黃清就傳音聯系官羲,和他相約在圣靈境見面。
官羲看到傳音符上的內容,自知理虧的馬上回應,先一步在圣靈境坐等黃清。
兩者一見面,黃清就冷笑著,陰陽怪氣的對官羲道:“看來是我黃清入不了官道友的眼了,之前說的那么好聽都是做做樣子。我還得感謝官道友給我留點面子,沒有直接說看不上我。”
官羲苦笑道:“黃道友可別挖苦我了。此事是我不對,之前我們商量好的合作,我讓一成利作賠罪。”
一成利可不少了,官羲給得這么直接,黃清也不再擺臉色。
在官羲對面坐下,哼笑道:“你若早點說明這批貨有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給李長老的時候也能解釋。結果你倒好,什么提示都沒有,讓我在李長老面前丟了一次大面,差點討好不成還生了嫌隙。”
雖然是抱怨,但是語氣已經和剛來時截然不同。
官羲也跟著笑起來,“我哪知李長老如此觀察入微,本事實在了得。還是黃道友慧眼,一下注就博中大頭。”
黃清接受他的奉承,“少來這一套,事發突然我沒回過味來,現在看你如此坦然,只怕這二手貨沒那么簡單,伱是想借此試一試李長老的本事吧。”
“我哪敢。”官羲馬上否認,“只是貨物難得,目前能搞來的只有這種。”
黃清才不信,卻沒逼著官羲承認。
大家都是一樣的人,誰不知道誰。
當初她挖掘李靜生的時候,也用藏得很深的廢丹試探過李靜生,是李靜生當場發現廢丹后,她才確認李靜生的本事和潛力。否則誰會無緣無故把有數的資源投資在陌生人身上?看眼緣么?她又不是窺天者,也沒有能窺探看穿陌生人天賦的法器寶物,只能用這種算計才能將一分資源都要用在刀刃上。
黃清道:“你試也試過了,如今知道李長老的本事就趕緊把下一批貨準備好。我已經答應李長老,會在他用廢這批貨之前,給他送上一批無暇品。”
官羲正色道:“已經在想辦法了,也請黃道友多關照,若能讓李長老早些研究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新貨也能易得些。你可知梵長天的王座出山了,并收了極陰體為弟子,看似是為極陰體才和永夢鄉有了關系,但事實卻沒那么簡單,也不知道和永夢鄉達成了什么協議。”
黃清皺眉,“怎么又是永夢鄉。我才兩日沒注意就出了這么大一件事。”
她卻沒有官羲那么在意這些事件引發的時局變化。
在感概一句后,反而調侃起官羲,“說起這位極陰體,她能有今日的成就,你也功不可沒呢。哪日你換個身份去陰脈,和這個極陰體說說,說不定能混進永夢鄉博得高位坐坐。”
官羲眼底閃過一抹陰霾,臉上依舊笑得陽光開朗,接下黃清的玩笑,聲稱哪天丹萊沉海,他會去試試看。丹萊群島乃陽脈主要地域之一。
這話如果被宓八月所知,就和她上輩子那句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意思是這輩子都不可能。
丹室里。
宓八月重新把三具尸體取出來,一番檢驗后。
那具夜游使的假尸的確出自伴生蟬的替死所化,根據伴生蟬的特性,假尸相當于一件廢掉的詭器,任由陽脈的人獲得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除非他們能請動和夜游神相同層面的存在來勘察。
所謂用過祛毒修煉室的詭師尸體也是真的,留有飛雪童謠復本的氣息。
至于那個翠霞谷弟子的尸體,宓八月沒有認全翠霞谷弟子,暫時不確定真假。
不過從前面兩者的真實性來看,后面是真的可能性更高。
三具尸體并排放置在臨時制作的實驗床上。
宓八月目光平靜,呢喃自語,“不管在哪里,研究試驗總少不了真材實料。這個世界的風氣,造就這方面更普遍化,沒有人覺得這有任何問題,無論是陰脈還是陽脈。”
自從修煉后,宓八月的記憶力就越來越好,哪怕是過去久遠的小事一旦想起也記憶猶新。
這時她忽然就想起初到點靈州,靈犀盛會時那位山羊胡子的守門登記人,故意引導凡俗靈子產生錯誤想法而致死,然后回收那凡俗靈子的尸體。
這么做的原因在于靈州有部分人偏好研究凡俗靈子的身體,試圖從凡俗靈子身上找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原因以及靈感。
這類強擄或販賣人口的事情在靈州很常見,她過去在渡厄書院修煉時,雖然外出的次數較少,通過書籍和情報渠道也了得甚多,只是在她眼前發生次數不多罷了。
目前為止發生在她身邊較為有印象的這類事件,除卻靈犀盛會那次,還有去銀環總府的見聞,以及孟聽春事件。
背后的操作者們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錯,也沒把受害者當人。
犯規致死的凡俗靈子、靈船上被送的靈仆、如果沒有被改變命運,慘遭滅門后被陽脈擄走的孟聽春……這些都不過他人眼里的戰利品。
所有思緒在宓八月腦海中轉過也不過現實的短短幾秒。
她神色如常,仔細看去眼神中無喜無悲。
并沒有為所思所想而去譴責惡人,或同情受害者。
單說人體實驗,她本人也沒少做。從余虎到左泗,甚至連自己的身體也不放過,自認不比靈州其他人高尚到哪里去。
只是她有一份自我底線。
對無仇無怨的余虎是明碼標價的交易,對當時犯事俘虜的左泗沒取得對方答應,卻不會不把左泗當人的隨意實驗。而是有過千百次計算,確保成功率才正式進行。
現在的靈州大陸,無論是陰脈還是陽脈的人都缺失對同類的底線,處在一種看似和平,向上發展,實際上充斥著混亂、野蠻、殘酷的社會風氣里。
“就算沒有千年局,靈州的人早晚都會自己打起來,表面的和平岌岌可危。”
“在這種社會風氣下,靈毒簡直是最好的催發劑。”習慣性分析記錄的宓八月說到這里,語氣一頓,輕聲“嗯?”了一聲。有什么靈光在她腦海閃過,又臨門差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