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編草鞋上岸成為大匠師

第203章 另一個賈風【感謝白銀盟主,感謝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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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藏錢時,被賈地主家的佃農鼠大郎跟蹤,鼠大郎不敢把那么多錢偷下山,就挪到更遠處的慈竹林藏。此人不傻,不敢昧下三貫錢。一是昧下了、不敢使,跟沒錢有何兩樣;二是他無房、無地,錢放哪,盜下山后也得找地方藏;三是害怕日后被查到,得受重刑。于是他想出一損招,厚顏無恥的找到三弟、反要挾,讓三弟自己往外傳惡名……就說和他打賭輸了兩貫錢。”

王翁疑惑:“兩貫?”

“對,兩貫。鼠大郎的傭耕期限已到,三弟不答應他,他就遠走、到別處當佃農。那三貫錢他全不要了,可三弟也找不到,等同損失三貫。若三弟應他,只損失兩貫,還能得回一貫。”

“三郎信了?”

“那廝轉移藏錢時,自其中一貫上解了一個錢,還把貫繩是幾股、貫結是怎么打的,全講出來。三弟次日進野山找,藏錢處果然空空。”

王翁一拍膝:“蠢!把錢藏到無主之地,可不就成了無主之物!丟了也是白丟。”

王二郎爬過來,眼睛紅通著給王翁捋背順氣。

王大郎繼續道:“三串錢皆不見,三弟著急,頭一次壯膽去找那豎夫的主家……賈風。”

老人家倒吸口氣,猛然想起前段時間三郎打聽阿菽的事。

“他這一去,正合賈風毒夫的意。賈風一房在族中失勢,又只有賈蔚一個兒郎,再不想法子維持,就會逐漸被別房奴役。此人正算計咱家呢,算計阿葛以后興許能進官署匠肆、成為匠吏,算計怎么攀上阿葛!呵,三弟送上門了。時機處處湊巧,鼠大郎的傭耕之期已到,不再續契。賈風為了徹底拿捏住三弟,就約了當晚戌正時刻,在野山河給三弟、鼠大郎說和。”

聽到這,王竹顫抖的更厲害。

“唉。”王翁嘆了聲,把孫兒拉過來,知道接下來,一定是喪盡天良之事!

“鼠大郎豈肯應,他很快就不是賈家佃農了。他說可以不要野山的錢,賈風想做好人,就替三弟出兩貫錢。等他拿到錢,聽到三弟自揚賭錢、輸錢的惡名后,他便離開賈舍村,再也不來。賈風若不舍得,就別假充偽善。”

王大郎說到這,長吐一口氣。“鼠豎夫哪知道,賈風叫他來,根本沒想讓他活著離開。賈風雖是地主,也常年種地,吃的好,力氣比吃糠的鼠豎夫大。賈風先把對方踹倒在河灘,揪著鼠大郎的頭發拖行、把那廝死死摁進水洼里。哼,什么說和?他早給鼠大郎選好了死路!”

“嗚……”王竹失聲痛哭。

眾人隨著王大郎的述說,仿佛降臨那夜的河灘,目睹可怕命案!

“三弟嚇得腿軟,沒跑出多遠就被賈風攆上了。三弟問賈風……鼠大郎呢?賈風指指野山河。這毒夫威脅三弟,若三弟告官,他一定咬死了說三弟是同謀。他扔給三弟三串錢,若三弟答應不往外講,可拿了錢即刻走。三弟這才相信賈風只害鼠大郎、不害他。”

王翁搖頭:“拿了這錢,也算不得同謀。只要三郎連夜去臨水亭、哪怕跑回村一喊,把事情喊出來,賈風還敢當著村鄰殺人嗎?”

王二郎冷哼一聲,腦中紛亂無比。今世鼠大郎挪的是王三的藏錢,前世挪的誰的?如果前世也是挪王三的錢,王三哪來的錢?前世家徒四壁,頓頓糠飯,哪來的錢?

王大郎:“阿父說的是。其實至此,才是三弟的第一錯。一直到賈太公離世,他都沒報臨水亭,是第二錯。他去吊唁時,賈風放心了,把阿菽的事交待給三弟。第三錯就是鼠大郎被打撈時,三弟就在岸邊、臨水亭的吏也在那,他仍沒喊出實情!”

王翁:“三郎現在哪?”

王竹哭的鼻音沉重:“我阿父被任亭長帶走了。程求盜怕我一人在家出事,把我帶過來。”

王翁:“別怕。程求盜愿把你帶來,就證明這事跟你無關。”

“不!阿父前些天丟了一個錢,到處找,后來在我床席下找著一個錢,他特別生氣、罵我偷錢。我便和他斗氣、不愿再跟他說話。其實那時候我多琢磨、細想,說不定能發現阿父不對勁,讓阿父把秘密講出來的。為了一個錢,阿父不值當的暴怒。我是他兒啊,盡跟他斗氣了。嗚……我咋這樣不中用,我不孝,嗚……”

王二郎煩躁道:“不關你的事。”

王翁的老淚潤在眼眶里,鼻翼翕動:“自身不正,還能讓家人扶一輩子嗎?阿竹啊,記住,先得是父慈、才是子孝,否則就是愚孝!”

王竹愣住。

王二郎:“記住你大父的話!”

“嗯。”他趕忙點頭。

王大郎:“阿竹說的一個錢,也跟賈風有關系。賈風吝嗇,拋給三弟的錢中,其中一串只有九百九十九個錢,扣掉了鼠大郎昧下的。他招的供詞為……溺死鼠大郎后,搜其尸身、沒找到那一個錢,當時他害了一條人命,也惶恐,趕緊把尸體扔進了河。那段河岸是他挑選的,尸體緊接著沖走不見了。”

王翁震驚,郁到悲苦:“所以,哪有那么好貪的利啊!此人連一個錢都算計,若阿菽真……到了他家,得被算計成何樣?咳咳咳、三郎這孽子!這孽子!!”

王二郎咬牙咬的咯嘰響,從鐵郎君把魚案說明白后,他滿腔的恨到現在都無處發泄。前世阿菽被賈芹母子欺騙,稀里糊涂慘死,今世又被賈風父子盯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阿菽這么老實,一次次被壞人盯上?!

王三這畜生,最好一輩子服役,永遠別回來!

王大郎:“后來賈風報案佃農失蹤,趁機去鼠大郎的草棚搜,沒搜到一個錢,心里有忐忑,不過,也沒當成多重要的事。他怕三弟知曉后多慮壞事,見到三弟后沒講。三弟這邊則是日夜驚恐,回去后數錢,怎么數都少一個,找不到、他就胡思亂想,以為鼠大郎的魂來偷錢。在阿竹床席子下找到了后,怎不后怕、暴怒?”

王竹解釋:“大父,伯父,我真不知床席下有錢。”

王翁:“那應當是姚婦留的。唉……”

那么多次機會,自家人還一起回村一趟,三郎都不自救。一條人命啊,喂了江魚,三郎竟能若無其事的每天去種地。這是蠢嗎?不,是狠!

三郎,就是另一個賈風!

魏晉時期,庶族地主間,高下懸隔,同姓之中的貧富差距很厲害。貧窮的族人,往往淪落到跟奴客的地位差不多。

感謝白銀盟主:一個穎誒。感謝盟主:黃河甌江泰山雁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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