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第235章滾木版狼鉤刺第235章滾木版狼鉤刺←→:
祖渙自覺似一頭困獸,懷著猶斗的悲壯,決定提前行動。
進山!
沈氏跟錢氏商隊的人、車,這兩天一直分別停留在郡武比考場和匠師考場,現在棄車,二百七十余精壯部曲合于一起,朝兩座山中間的谷地走,堪稱浩浩蕩蕩。
“停步,停步。”二十余人匆匆追來,全都穿著粗麻裋褐,手中皆空。
祖渙還算沉穩,令隊伍暫停。
錢主事打量這些人的穿著,小聲告知:“是王氏商隊的人。”
“哼,果然是盯著我們的。”
“對方既然來了,是躲不開的。我去會面。”
前日,跟祖渙他們同時抵達會稽山的商隊,有三家,全是山陰本地的,分別為彭氏、王氏、趙氏。彭族最富,來的人車最少,錢主事猜測,彭氏可能是誤打誤撞,真來此收購木器、或雇傭匠師考生。第二天彭氏商隊走了,不必再管,只剩下王氏與趙氏。
王氏商隊是瑯琊王氏營理的,來會稽山的目的,根本不必琢磨。
至于趙氏,祖渙恨不能在進山前,把趙氏商隊屠了!趙賈人,重金貪利的小人!先背叛朝廷,如今明顯又背叛叔父、重新被朝廷操控,幸好只讓他們制枯葉衣,從未透露過用在哪。
可是匪寇藏身的地方起了山火,到底是誰猜準了叔父的計劃?枯葉衣如此隱秘,是怎么暴露藏匿位置的?真是靠會稽郡署馴養的獵鷹嗎?還是匪寇中潛伏朝廷的斥候?
祖渙腦中一團亂麻時,錢主事已經跟王氏商隊的主事會面。
此人高大魁梧,姓李,掌中繭厚,一看就是部曲,不是行商的。李郎君只帶了二十五人,一副直率坦誠的模樣道:“走,錢主事,咱們邊走邊說。”
“你們也進山?”
“昂。會稽山風景好啊!難怪商隊辦這種路引,得求人通融。”李郎君得意的亮一下過所竹牌,再沖著山火方向揚首,“你說……這火燒到人身上,得糊了吧?啊?哈哈。”
“呵,當然。”歹毒豎夫!錢主事忍氣陪笑,暗恨:過了柀亭,你若還跟著,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李郎君“咦”一聲,質疑對方商隊:“錢主事,你許久沒來會稽郡了吧?不知道進入柀亭的商隊,不得超過一百二十人?”
“何時有這規定?”
“五天前。因為改的急,之前辦的過所不作廢,但人數不能超。你們兩個商隊加起來,沒超多少人,選些不中用的,讓他們回去看車吧,免得被亭吏誤會,一旦敲響亭鼓、放跑了報信的獵鷹,把你們當成不良之徒就麻煩了。”
“李主事,不介意我看一下你們商隊的過所竹牌吧?”
“不介意。”李郎君從腰繩上解下竹牌。
錢主事匆匆一掃,郁氣頓時堵住喉頭,對方沒說謊!竹牌肯定是真的,擔保官吏為太守門下史。哪怕瑯琊王氏,也不敢偽造商隊路引,除非想謀反。五天前才更改,一定是得到消息,沖著自己這些人來的。
商隊進會稽山,必須先去柀亭。
祖渙他們獲得的柀亭訊息,是其規模僅次于都亭,亭內四邊均有瞭望塔,負責瞭望的亭吏只要槌響亭鼓,就證明有異常情況,先放一獵鷹去都亭報信。然后才核實情況,如果一個時辰內,第二只獵鷹不攜帶寓意平安顏色的竹管飛往都亭,就證明柀亭出事了。
至于哪種顏色寓意平安,每天不同,只有亭長知曉,現下達指令。
錢主事還回竹牌:“我跟沈氏商隊的主事商議一下。李主事,你們先行。”
“不急,難得順路,等著你們,哈哈。”
錢主事一轉身,臉變兇戾。
又一步走錯了!
又一步走錯了!!
原本計劃,是憑借路引,走柀亭,正常進入山中。這是陽謀!到時找到蘇峻被囚的山谷,和監管罪徒的兵卒隔坡相望,也不懼質疑。他們甚至能憑路引,盤踞一處和兵卒最近的有利位置對峙。
但誰想到,計劃被這二十余人破壞、被剛剛更改的進山令破壞了!如果不按這該死的李主事所說,只留二百四十人進山,那擺明了在挑釁會稽郡署。如果不走柀亭,不管路引了,在此地把這二十余人殺掉,萬一逃走一個就麻煩了。而且無柀亭在過所竹牌上添字,自己這些人就不能太靠近罪徒山谷。到時別說殺準護軍了,接應蘇峻都是難題。
巳時。
荊棘坡。
王葛已經把狼鉤刺再次改良,所有設想在地上畫了抹、抹完重畫。馬匠郎再次見識到匠人跟匠人的不同,他能看出來,好多主意,都是王葛臨時想到的。關鍵是好多主意!非一個、兩個。
她敢想,源于有道理,因此敢付諸實際。
那就開始干活。
王葛說了:坡道寬度為一丈,去除參差不齊的荊棘邊沿,狼鉤刺的寬度定為九尺。坡道兩側的余縫,均僅為半尺。原本的“狼牙刺”武器,是以毛竹的枝為基礎。狼鉤刺的基礎完全不同,外框是規整的四方竹筒架。
每個外框,里側都有與其平行的內框。如此就是八個框架。
這八個框架,均采取滾木的形制。材料,使用堅硬的毛竹稈(挑最粗的,不能有瑕疵裂縫),稈中穿樟木為軸。至于八根樟木怎么穩固拼接(至少砸落三次不散架),交給馬匠郎。
王葛要負責的,是往八個框架上加尖刃、加荊棘。竹子本身有裂性,首先得保證戰斗時,不讓竹稈被勇夫輕易砸損。所以,王葛先把麻繩一圈圈纏緊在長竹稈上,既起保護作用,也方便后續操作。
原本王葛覺得幾樣材料中,麻繩最不懼消耗,現在看來也得節省著用。馬匠郎刨木很快,制好第一根樟木軸后,王葛也把第一個長竹外框縛好了麻繩。
馬匠郎喊:“你先制出一個刺框。”
“好。”
如果外框加刺后,傷害效果不強,得再改。
“馬考生,幫我一下。”王葛要把狼牙拍上的竹條都拆下來,雖然刃尖幾乎都被勇夫敲掉了,但每根竹條長度夠,能用在狼鉤刺上。
馬匠郎力大,揮斧砸,錯開上頭的木板后,王葛就不用麻煩對方了。她倒砸竹刃,脫離木板孔眼,每根都能削成小的利刃,雖說材料區的毛竹夠用,可王葛摳慣了,能廢物利用的,就不愿消耗新的。
她再把狼牙拍吊桿的拉繩割下來,把削的鋒利短竹刃扎透麻繩,如果不特意使勁拽某根竹刃,其卡在麻繩上還算牢固。所有竹刃的朝向都是一致的,她把這種“穿刃麻繩”分開間距,纏在剛才被麻繩包緊的外框上。
樟木軸已經橫穿這個外框的稈心,王葛和馬匠郎一人抬一邊,抬起外框,馬匠郎一撥,外框轉動,“穿刃麻繩”上的竹刃跟著轉,眼花繚亂,馬匠郎用空麻袋一貼,麻袋立即被竹刃絞住,纏上外框。
如果將麻袋換成發膚呢?
馬匠郎不寒而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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