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編草鞋上岸成為大匠師

第251章 歲月靜好(感謝紫可心)

兒郎意氣風發,誰沒幻想過在馬蹄喧囂中,自己披甲執矛,一騎沖鋒直取敵營?可現實是當上準護軍后才有機會征戰,加上練兵時間,怎么都得四、五年后了。

王葛悠長呼吸,不必隱瞞野心:“是。我想在三年內考取中匠師。”十五許嫁及笄,那最遲在她十四歲的時候,親事就得有眉目。她已經十一,這個世道只給她三年。

是,其實可以二十歲再及笄,但那樣一來,家人就會被鄉鄰議論、嘲笑,她是不懼風言風語,不能讓大父母忍受那些。

鐵雷都替王葛抱屈。匠師級別越高,女娘越少,原因眾所周知。多厲害的王女郎啊,如果嫁給本事不大、小心眼的郎君,再有不懂事的姑舅,她還能制器嗎?

鐵雷取出行囊中的鏈枷錘,跑出一段距離,揮出粗鏈,刺錘如長在怪物上的拳,不按任何軌跡抽、收、繞,破空之風“呼、呼”作響。

此兵器是路途中,王葛用揀的木料、藤草制的。手執處為一尺長的木棍,刺狀的錘是整木雕刻的,錘加刺有他一個拳頭大。王葛將野藤和枯草擰成環環相扣的粗鏈,連接刺錘與木棍。

別看此物粗糙,真的很難練、很難防御。鐵雷和司馬沖對打時,抽到自己身上的次數遠比抽中對方多。

鐵雷趁著郁悶情緒,反而比往常靈透,練出了些許門道。可惜啊,他剛停下,鏈枷錘就被桓郎要走了。

不得不說,桓式和桓真這對叔侄,某方面性格很相似。司馬沖滿臉笑容出來官署,桓縣令回來了,把鏈枷錘要走,囑咐他先回鄉兵營,看樣子不會狠罰他。能保住鄉兵身份就好,反正今年會稽郡無準護軍,“五百慫夫”的壞名聲可比他“糞夫”綽號臭多了。

九月二十九。

巳正剛過,四人到達葦亭。王恬不著急回潯屻鄉鄉兵營,為免遇到王家人,到時又一番推讓客氣,桓真帶著他繞路去亭署。

近鄉情怯?王葛可沒有,她一步比一步快,走向那熟悉的籬笆院。家里的茅草屋頂被陽光照的亮黃溫暖,鵝有靈性,一只只撐著翅膀往外跑。阿父的聲音傳來:“又鬧騰。”

王艾嬌軟的學著阿父:“又鬧騰,大鵝又鬧騰。”

“好好認字。”

王葛高估自家的鵝了,它們列隊從她腿邊過去,“昂昂”叫喚,一停未停。

她走近,視野中的院子頓時被淚模糊。虎頭竟然在家,和阿艾伏案同側,教幺妹誦書習字,兩個小家伙的樣子都稍有變化,他們長大了。阿父沒變,在柴棚處的雞窩前編草席,天冷了,雞窩里得先鋪草席再勤換干草。

天哪,院門口咋還有個鵝蛋,差點踩上!

似心有靈犀,王荇抬起頭。

午正。

風徐徐吹,歲月靜好。

王家烤餅、煮肉,歡喜得跟過年一樣,阿葛離家四個月啊,終于回來了。家里早就添了一口陶灶,王菽、王竹一起烹食。

王葛沐浴洗頭,換上大母縫制的新衣、新裙,她趴進老人家懷里,這一刻,她不去想自己真實的歲數,拈著裙,喜歡道:“有繡花哩,真好看。”

賈嫗聽到這話,比好看衣裳穿到自己身上還歡悅。長孫女這么有本事,是匠師了,往后穿衣就得體面。“鄉上好幾家布肆,就這家繡布的樣式多。”

“大母去鄉上了?”

“嗯。真好,真熱鬧。”

王葛心里挺不是滋味,大母以前一直呆在村里,現在一直在葦亭,要不是挑這么貴的布料,交給旁人不放心,大母還沒機會去鄉鎮。

“阿姊,好了么?”王荇跑進來。

賈嫗怕王葛濕發著涼,一直更換干布給她擦絞頭發。

“快好了。”賈嫗拿起篦梳,王荇道句“我來”,他要給阿姊篦頭發。

“行,行,你來。”老人家去院里看飯,肉還得煮會兒。

雞窩前,王艾偷偷抹淚,一邊把母雞大黑往窩里塞,一邊小聲勸它:“是大花自己跑到釜里的,你們平常嫌擠,總打架,現在騰出空了,多好呀。”

王二郎過來,一把將阿艾抗到肩上。“那你還吃大花嗎?”

“吃還是要吃的。”

“哈哈。”

旁邊,王翁、王大郎也笑。

王蓬從外邊跑進院。“大父,程阿伯說了,禾從兄遛馬去了,中午回不來。我看到桓亭長和王郎君了,王郎君就是恬阿兄。二叔,二叔我也要舉高。”

王二郎假裝聽不到,故意背對著阿蓬。

“二叔?二……好香。”王蓬又跑到釜旁瞅瞅,然后到雞窩那,訓大黑:“老實點,下回吃你。”再到主屋窗沿下,踮起腳喊:“阿姊,好了沒?”

賈嫗一巴掌扇他腚上,王蓬剛回頭,老人家就把一塊雞肉塞他嘴里。“嘗嘗,熟了沒?”

王菽、王竹互視一笑。

屋內,王荇梳著梳著,趴到王葛背上,頭擔在她左肩,隨著他說話,她肩頭一震一麻,心好像被只貓爪邊撓癢邊團搓,再從里到外翻轉,甜軟成不斷往外溢的蜜罐。

“阿姊,我去過南山,我和謝據成為好友,也結識了卞恣、司馬南弟。”

“劉阿兄學識好廣啊。”

“現在教我的夫子姓袁,特別嚴厲,他是袁阿兄的阿父。袁阿兄不是袁阿伯,比桓阿兄才長一歲呢。”

“許詢學的最好,這次月考我還是考不過他。又是司馬無境考得最差,不過我們和好了,再不打架,下個月我會叫他一起誦書。”

“嗯……我一個人在清河莊,不害怕,雜事有筑箏幫著做,我只管學字就行。阿姊,我是不是……變厲害了?”

王葛拍拍他腦袋瓜,擦掉他的淚,用頭抵一下他額頭,贊道:“虎頭長大了,讓阿姊少操心了。”

“阿姊,好了沒?阿弟,阿弟。”王蓬再次在窗外催。

王葛揚聲:“好啦。”

姊弟倆牽著手出來,院內已經鋪好席,飯擺案桌,陽光傾注,牛“哞”叫、鵝返家,如果不是經歷會稽山的動亂,王葛也和家人一樣,以為生活本就如此,雖平淡卻安穩,雖清貧卻知足。

王葛還沒坐下,道邊就跑來一郎君,隔著籬笆喊:“王二兄。來,家里的鴨多下了個蛋。”

下蛋還有嫌多的?再說了,二叔臉紅什么?王葛狐疑。

王蓬跑過去推辭:“不要了,我二叔不愛吃鴨蛋,別再送了。”剛說完,道的另一邊,一娘子騎驢過來,急匆匆跳下,擠開送鴨蛋的郎君,把食盒往王蓬手里強塞,眼睛盯著王二郎喊:“野山刨的野蘿卜,不愿吃就扔了!”

什么情況?送蘿卜跟討債似的。

已經收拾好心情,正常更新。感謝紫可心,一個穎,奇幻音域,西洛特里卡,毛球微微,大紅蘋果,江南西貝這些友友,還有諸多鼓勵我的,就不盡述了。我這人比較敏感,感謝你們像陽光一樣,讓我堅強。頹廢的帖子刪除,以后我會更專心寫書,感謝大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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