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編草鞋上岸成為大匠師

第254章 各述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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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武比的勇夫,至今王葛也只認識桓真和王恬,好尷尬啊,鄉兵比武時,淘汰掉司馬同門的三叔司馬沖,沒想到這回把卞同門的叔父也淘汰了。

原先,她確實不知準護軍名額對世族子弟如此重要。歸鄉途中經桓真告知,她才曉得何謂護軍?何謂少年護軍營?

護軍職責,侍帝側,衛戍宮城。

護軍中的武官,有“中領軍”和“中護軍”,官皆三品,總六軍之要,秉選拔武官之機。

而少年護軍營,設在各州境,包括司州。以后的護軍兵卒,只從少年護軍營選拔。

桓真他們今年考不上準護軍,明年五月就沒法去州治考少年護軍,比揚州別郡的準護軍少一年從軍履歷。一步慢,步步慢,何況有不少人年近十四,后年根本沒資格再考。

王荇還小,不知他阿姊觸碰了多少人的利益。王葛想去邊郡,也有避難的意思。

謝據坐在姊弟對面,他好羨慕此刻王荇臉上毫不掩飾的孩子氣,自己僅長對方一歲,但對著長輩、長兄撒嬌的日子,久遠得都模糊了。若他也有葛阿姊這樣的長姊該多好?在旁人毀謗他時,肯信他、懂他、護他。

王葛豈會忽視虎子的失落,正好略過郡武比話題,她問:“誰知道初級匠師怎樣才能為吏?”前日在縣署,她看出門下史忙碌,便沒詢問。再者,她考慮過些天說通大父母邊郡的事,制出一關鍵農械,然后去鄉所、或再去縣署一趟。

也就謝據會特意打聽這種消息。“我知。先得看縣署匠肆缺不缺吏?有空缺,由鄉正舉薦,縣令同意即可。”

“可去別縣、別郡為吏么?”

“可。誰不想往高處走?小縣向往大縣,大縣向往郡首縣,郡首縣向往州治。不過,各官署匠肆規定初級匠師為吏的最短時間不同,永興縣、諸暨縣最久,是六年;山陰縣最短,兩年;踱衣縣今年才改為三年;其余縣均為五年。”

山陰縣契約最短,好理解,郡首縣嘛,匠師太多了。

卞恣:“王同門想留在踱衣縣,還是去山陰?”

司馬南弟手肘撐案,托著粉腮道:“去司州吧,可以和我一起走。”

幾人大驚,連卞恣都不知好友將去司州。“定下日期了?你要去洛陽嗎?”

“日期未定,不過只要我求阿父,阿父會允的。我,想了好些天,不想在踱衣縣了、不想在會稽郡。我……要離得遠遠的。”小女娘癟癟嘴,為了顏面硬把眼淚憋回去,強笑道:“洛陽多好啊,我阿父說過的,洛陽很好。”離劉泊遠些,她才能忘掉他……腳底那個洞。

嗚,多可怕呀,從那天摔倒以后,她只要一想劉泊,他立即變成一只有洞的鞋底。那個好看的少年呢?哪去了?停下、停下,不能想,鞋底又來了!

王葛見阿弟、謝據、卞恣都一副犯愁的窘模樣,突然記起劉泊也在清河莊了。

這氣氛,還不如剛才議論郡武比呢。她原先以為,司馬南弟就是一個愛美的小女娘,喜歡人間好顏色,包括鮮艷的衣裳、俊秀的兒郎,喜歡這些都正常,但凡事得有度。

再換話題!王葛問:“南弟,阿恣,阿據,阿荇,你們的志向是什么?”

志向?司馬南弟的情緒被稍稍岔開了。

王葛:“我先說我的。我想在十五歲之前,考取中匠師。”

幾個小家伙的嘴巴都呈“喔”形,包括王荇。阿姊說過,得考取百場郡級競逐賽的首名,才有資格成為中匠師。百場啊!“阿姊?”

王葛摸一下阿弟的小腦袋,點頭,她是認真的。

謝據趕緊告訴卞恣二人關于競逐賽的事,倆小女娘更驚了!王同門十一了,想四年考出來,每年得贏二十五場?每月至少贏兩場?不行不行,今年快過去了,不能這么算,司馬南弟開始掰指頭。

“此事很難。”謝據變得嚴肅,因為他知道王葛說了就會去做。

“不怕。阿據,說說你的志向,仍舊是讓世間讀書人,盡能用紙書寫么?”

“葛阿姊還記得?”

“記得!愿我等游歷時,不需背負沉重簡牘;愿道理能盡書于紙,傳遞給所有想識字、讀書的百姓。”

王荇、卞恣都攥緊拳頭,眼神熾熱,沒想到謝據才長他們一歲,志向如此宏遠!

案下,司馬南弟也很激動,也激動到攥拳,怎么辦?自己的志向是什么?一會兒該輪到她講了,她的志向是什么?對了,阿恣前些天跟她提過,要一起振翅飛高……不不不,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王葛問:“阿恣,你的志向呢?”

嗚……能不能讓我先說?司馬南弟張張嘴,算了,那本來就是阿恣的志向。

卞恣:“修地理學。我想試試,此生我能走多遠。”

“好!”王葛、謝據同時拍案稱贊。

司馬南弟急忙謙讓:“阿荇,該你了,你先說。”

王荇先看一眼王葛,然后收起靦腆,認真道:“我的志向是好好念書,好好吃飯,快些長大。等我有本事了,我阿姊再離家時,就不用擔心我大父母和我阿父了,也不用總牽掛我。我貪心,還有個心愿,也想去洛陽,我要告訴恩師,山高水長,我已敢獨行。”

門外,袁夫子欣慰不已。他非刻意偷聽,是聽書仆說,學童王荇的阿姊來了。王小娘子不僅是南山小學的正式學童,還是大晉唯一的特等匠工,他對匠人了解不多,不過百工之中能得“唯一”殊榮者,絕非尋常資質。

月下散步,袁夫子走到王荇屋舍外,正好聽到幾個孩子講述志向。

誰沒年少時?袁夫子想著自己的志向,從未變過:推廣儒學。

屋內,輪到司馬南弟了,她停止互戳手指頭,什么劉泊、鞋洞,早置之腦后。她歪頭看著卞恣:“我原本沒啥志向,不過現在有了,我也要修地理學。那樣的話,阿恣,如果你想游歷,不敢出門,我可以陪你呀。”

聽到這,袁夫子一笑,離開。希望多年以后,這些學生都能實現今夜許下的志向,這也正是他推廣儒學的意義。

孟冬,朔日。

辰初時刻,王葛告別阿弟,告別眾同門。

一排小矮同門齊齊揖禮,目送她身影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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