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載謝東風

第六章:朝歌綺夢(三)

第一卷:等閑故人歸第六章:朝歌綺夢(三)第一卷:等閑故人歸第六章:朝歌綺夢(三)←→:、、、、、、、、、、、、、、蘇小小一路跟著少年,穿過了巷陌深深,走過了人聲鼎沸,終于在一處城隍廟外停了下來。

只見得,樓閣臥龍顛,良宵境更偏。瓊崖明霽雪,彩樹散春煙。

“就是這里,對嗎?”蘇小小指著面前的城隍廟說道。

少年點了點頭。

在凡人的眼里這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城隍廟,而在蘇小小看來,這座城隍廟周圍都是揮不去的邪氣。

蘇小小牽著少年的手向前走去,剛才迎親的白色轎子停在了外面,紙人木偶轎夫都沒了蹤影。

“你要和我一起嗎?”

少年是個凡人,蘇小小不敢貿然帶他進去。

這次,少年又點了點頭。

“那好吧,不過你要一直牽著我的手,不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能松開!”

揮袖驅散了城隍廟外縈繞的邪氣,蘇小小便領著少年推開大門進入了城隍廟。

“我倒要看看,是尸位素餐還是同流合污。”

剛一進入廟中,出現在蘇小小面前的就是一條幾丈長的黑色蟒蛇,它張開血盆大口,巨大的獠牙泛著寒氣,吐著信子朝蘇小小撲來。

沒有多余的廢話,蘇小小抱著少年凌空飛至蟒蛇的七寸之處,以手作劍,生生將蟒蛇劈成了兩半。

“三界第一戰神的妹妹可不是這么好欺負的。”

蘇小小嫌棄的擦了擦被弄臟的手,一低頭才發現懷里的少年正驚恐的看著她。

忘了,還有未成年呢,她是不是太暴力了!

“那個,別怕,我不殺它,它就得吃我們。”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蘇小小生怕給人少年留下什么陰影。

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怎么了,少年肉眼可見的對蘇小小害怕起來。

完了,完了,真給人家嚇到了!

蘇小小一拍腦門,只好消除了少年剛才的記憶。

金色的光芒閃爍過后,少年看向蘇小小的目光里又回到了最初的懵懂。

“走吧,你姐姐肯定在里面。”

少年緊緊的抓著蘇小小的手跟在她的后面,在他們離開之后,被劈成兩半的蟒蛇化作了一縷青煙消散在了天地間。

越往里走,陰森感覺的就越強烈,因為之前做過冥府的渡魂人,蘇小小一下子就看出這城隍廟里面是單獨的小世界,而且完全是按照五行八卦和冥府十三站打造的。

“還真有兩下子。”

摒除雜念,蘇小小用神識探路,很快就找到了此方世界的中心。

那是和冥府奈河等比例的一潭幽冥之水,剛才白色轎子里的新娘正被鐵鏈束縛在河的中央,在新娘的周圍都是堆積的森森白骨,看樣子都是些童男童女。

不知是不是太過自信,整個中心除了幽冥之水再也沒有其他的布置。

“又是個變態。”

蘇小小心里咒罵一聲,實在看不上這幕后之手的做派。

而少年看到新娘的那一刻就要撲到對面去,幸好被蘇小小及時拉了過來。

“幽冥之水腐蝕性極強,交給我!”

蘇小小從袖子中拿出一塊玉佩,法訣默念,眨眼之間,幽冥之上就架起了一座橋梁。

“這下沒事了,走吧。”

有了白玉作橋,蘇小小帶著少年很輕松的過了幽冥之河。

走到新娘進前,蘇小小一看便看出束縛她的鐵鏈乃是玄鐵所制,堅硬異常。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輕念道家神鬼七殺令,蘇小小凝氣為劍,劍氣劃過,鎖鏈應聲而落。

“多謝……”新娘虛弱無比,艷麗的妝容都褪色了幾分,蘇小小將她拉了上來并為她渡了不少法力。

片刻之后,新娘的氣色好了不少,而少年松開了蘇小小的手撲到了自家姐姐的懷中。

“咱們趕緊走,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不是蘇小小不近人情,是此處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臨走之前,蘇小小禮尚往來的送了一個和新娘一模一樣的木偶,相信他會喜歡的。

帶著這對姐弟,蘇小小離開了城隍廟,一路上,蘇小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兩姐弟父母雙亡,相依為命,不知何時到了朝歌城,又不知為何姐姐被一邪物看上,非要娶她做新娘。

在朝歌城住了這么長時間,根據兩姐弟的觀察,朝歌城里家家戶戶的窗戶上都系著黑色的紗幔,就是為了告訴那邪物家中已無童男童女。

將兩姐弟送回家后,蘇小小特意在他們身上下了隱身咒,能護他們一時是一時。

“看來,我得好好查查朝歌城的卷宗。”

而當那邪物回到城隍廟后,發現看門的蟒蛇被人殺死,新娘成了木偶,真是好大的一份禮物!

是夜,蘇小小將收集到的案卷放回原處,又點燃符紙尋了朝歌城的城隍一趟。

輕煙散去,此地的城隍向蘇小小見了禮,然后拱手道:“上仙有何吩咐?”

“朝歌城很是太平,這其中必有你的功勞吧!”

和清源真君做了百年的兄妹,蘇小小把他的神威學了個七八成,此刻板著臉斥問城隍的樣子,倒真有些人模狗樣的氣勢。

“上仙謬贊,小仙不敢當,盡其本分罷了。”

“有何不敢?本仙回去定會如實向天帝稟告。城隍您是十分的有本事,千年來,朝歌城內失蹤的童男童女和少女不計其數,但奇特的是,朝歌城之外竟沒有一絲異像!”

蘇小小伸手在空中一點,金色的光芒匯集成一張朝歌城的地圖,當中點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點。

“這每一個點都是失蹤的孩童和少女,我查了,這還僅僅是登記在冊的,城隍難道不知?”

城隍看向那凌于虛空的地圖,有些心虛的回道:

“小仙真的不知。”

蘇小小定定的看著他,而后突然笑出來,“不知?城隍,您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她話音一落,密密麻麻的金色線條在點與點之間交錯蔓延,很快仿佛形成一張蛛網,獨將城隍廟籠罩于其中。

城隍仍是不解,“上仙這是什么意思?”

蘇小小不緊不慢道:“朝歌城自古富庶繁華,歷經千載不敗,可有一點讓人疑惑,童男童女的存活率極其低下,男子的數量又遠超女子,但你們向天界送的奏報中卻對此事絕口不提,只是一味的歌功頌德,這又是何道理??”

城隍不知蘇小小從哪里把朝歌城的政務和過往算的一清二楚,只剩茫然的搖頭,一句話也反駁不出。

居然真的有天界之神關心下界螻蟻的生死?甚至為此一點點去調查清算?那他之前的上報石沉大海,這又作何解釋?

蘇小小見城隍神色有異,便接著說道:“其中隱情我已知曉,城隍廟早都不是你的道場了,你送的奏報也沒有回信,我說的沒錯吧!”

城隍的臉上顯出頹然的神色,他嘆了口氣回道:“上仙聰慧,我的城隍廟早都成了邪物的洞府,事發之后我也曾向天界上奏,卻石沉大海沒有音信,久而久之,我的法力也受到了限制,想管也管不了了。

“邪物挑選童男童女之事在其他地方也是屢禁不絕,自來不僅是朝歌城,整個中原每年幾乎都有數不清的童男童女被各種邪物盯上拐,各個地方也在努力想辦法去解決,那為何朝歌城就不行呢?”

月色下,蘇小小踱著步子,每一句都敲打在了城隍的心上。

“上仙有所不知,朝歌城里的邪物法力大的很,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縮地千里劃破時空,把不同空間不同地域的人聚到了朝歌城,朝生暮死,以落日為分界,白日里熱鬧喧嘩,到了晚上回歸朝歌城國破前最后一晚的樣子。”

城隍一五一十的將朝歌城千年來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蘇小小,只希望蘇小小能救朝歌城的百姓于水火。

“倒是有些手段。”

自從進入朝歌城以后,蘇小小便覺察到了不同時空的波動,無論是各朝代的人在一起談笑風生還是街上各種不同風格的建筑物,都讓蘇小小感應到了對手的不同尋常。

“不止啊!除了童男童女,邪物還到處搜羅妙齡少女供他修行,若被他看中就必須做他的修羅新娘!”

怕蘇小小輕敵,城隍再次重申了邪物的厲害之處。

蘇小小燦然一笑:“我知道。”

她話鋒一轉:“即便邪物有通天的本事,也操控不了時空的變換,千年前,朝歌城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城隍一怔,“上仙該不會懷疑……有人在暗中幫助邪物吧?”

沒錯,這就是蘇小小歸檔千前的宗卷所得出的結論。

“你說對了,僅憑他自己,斷然不能控制時空的變換,你也清楚,這樣的本事只有古神才有。”

“的確如此,可不知為何,關于千年前朝歌城破的前一晚,我們都記不清了。”

“沒事。”

蘇小小早就預料到了城隍會如此說。

“那上仙,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呢?”

“邪物不是對童男童女和女子感興趣嗎,咱們就來個引蛇出洞!”

看著蘇小小成竹在胸的樣子,城隍覺得這次定能成功的扭轉時空,讓一切回到正軌。

“咱們如此做…”

月黑風高,正是密謀的好時機……

香車傾一顧,驚動洛陽塵。

四月的朝歌城,花開得最盛。

波光流影,金粉琉璃,一派繁華之象。

傍晚時分,松風閣里賓客滿盈,絲樂縈回,香煙繚繞,眾賓客都在苦苦等待著朝歌城第一花魁——綠蘿的出現。

名為酒樓,實則是風花雪月之所,煙花柳巷之地,本為百姓所不齒,可偏偏這個松風閣是個例外,只因這里最近新來了一個名叫綠蘿的絕代美人。

既是絕色佳麗,定和其他青樓女子是不同的。三個月前,綠蘿孤身一人流落到這兒,求鴇母收留,老鴇見其容顏傾城,驚為天人,以后必是頭牌花魁的人選,便爽快答應。

可來到這兒綠蘿后只是偶爾獻藝,卻從不接客,任老鴇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也是無濟于事,卻又拿她無可奈何,因為在她眼里,綠蘿根本就是一棵金光閃耀的搖錢樹,雖然只有幾次短短數刻鐘的出場,卻依然能驚艷眾生,死死地抓住朝歌城中各朝各代達官貴人的眼球。

此后,朝歌城里的各種富家子弟和官宦人家都以一睹佳人芳容為炫耀的資本,卻沒人能有幸與美人共度春宵。獨擁佳人一夜,此種念頭總會在不經意間撥弄起他們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而今夜,綠蘿姑娘突然宣布,要尋一位有緣人共度良宵,這讓整個朝歌城都為之轟動了。

天色將晚,各色人等都聚集在了松風閣,等著綠蘿姑娘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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