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掌柜的遲疑。
“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難不成我家小姐還看不得?”閆思穎旁邊的丫鬟見狀,張口訓斥。
眼看閆思穎的目光也變得犀利,掌柜的急忙解釋,“是客人方才定下的料子。”
“旁人定下的料子?”閆思穎走上前,伸手將托盤上的錦緞掀開。
兩塊料子展現眼前,閆思穎伸手拿起了其中一塊,打量了片刻,眉頭緊蹙,“這兩塊料子,可比前日我來的時候選的料子看著好多了。”
“為何我前日來選料子時,你不將這樣好的料子拿給我看,只拿那些下等貨來讓我挑?”
“閆小姐恕罪。”掌柜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前日閆小姐來時,拿給閆小姐的料子的確是當時最好的,這兩塊是昨日才剛剛到的,比閆小姐定貨時要晚上足足一日半的功夫呢。”
“哦?”閆思穎依舊滿臉不悅,“那我前日來時,你為何不說會有更有的料子來?”
“玉料和翡翠料來貨全靠運氣,得看原石之中切出來的料成色如何,小的并不敢保證此次來的就一定是極佳的貨色,因而不敢在閆小姐跟前多嘴。”
掌柜解釋道,“且閆小姐當時說時間有些緊張,讓小的盡快趕工,小的更加不敢多嘴讓閆小姐多等上兩日的功夫,怕誤了閆小姐的大喜事。”
閆思穎聞言,扯了扯嘴角。
哪里就是替她著想了,大約就是看她趕時間,所以拿了次貨給她看,想著將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快速出手罷了。
這個玉穗坊,真當她好欺負不成?
閆思穎咬牙抬了抬手,“你的這些話湖弄旁人只怕還好,若是想著湖弄我是斷斷不成的。”
“先前的料子我不要了,只要這兩個,按著先前所量的尺寸,趕制兩副鐲子出來,若是先前錢付的不夠,我此時便給你補上。”
“閆小姐,這兩塊料子已是有人買下了。”掌柜的戰戰兢兢地回答,“實在是不能再賣給閆小姐,閆小姐若是不喜先前那兩塊料子,小的給閆小姐退了,閆小姐再選旁的如何?”
閆思穎挑選的那兩塊料子已是差不多要制成手鐲,論理來說,這種定制的東西,大都不退不換,但此時閆思穎態度如此,玉穗坊掌柜也不敢多得罪,只能自己吃些虧,先安撫住對方再說。
“還有比這兩塊料子更好的料子?”閆思穎挑了眉梢。
“今日沒有……”
“那你在這兒說這一籮筐的話有什么用?”丫鬟嗆聲,“我們小姐看上這塊料子,那是你們玉穗坊的福氣,趕緊將這兩塊料子給了我們小姐,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
蘇玉錦從雅間走了出來。
閆思穎并不曾見過蘇玉錦,此時看著一個容貌比她秀麗的年輕姑娘站在跟前,且對方大有要攔自己丫鬟的意思,心中十分不悅。
“你是何人?”
閆思穎瞥了蘇玉錦一眼。
對方衣裳料子倒是講究,可款式卻是中規中矩,并不算新穎,臉上略施粉黛,頭上并無什么發飾,唯有兩枚不大起眼的發簪。
大約是哪個落魄高門的小姐吧。
閆思穎越發倨傲,下巴微揚。
“我家姑娘是平安縣君。”艾草語氣不善。
平安縣君?
閆思穎一愣,接著咬了咬牙。
蘇玉錦!
便是那個被賀嚴修放在心尖兒,又是金屋藏嬌,又是請封縣君,現如今又是將其請到家中小住,日日惦記著的那個蘇玉錦!
那個搶走了她的賀嚴修的蘇玉錦!
閆思穎一雙眼睛幾乎噴出火來,說話亦是咬牙切齒,“哦?原來竟是平安縣君,失敬。”
“想來平安縣君也是在青河實在無趣的很,想著來京城看看世面來了?大約平安縣君也是在市井內呆的慣了,到了京城竟也習慣性將手伸的這般長來管一管閑事?”
還是說,這蘇玉錦因為知道她在這里,知道她愛慕賀嚴修多年,所以心中不悅,想著出來給她一個教訓?
呵,只當她到底有什么能耐才能讓賀嚴修對其癡情著迷,現在看來,原也不過是個拈酸吃醋的毛丫頭罷了。
當真不知道賀嚴修看上她什么了!
蘇玉錦瞥了一眼炸毛的閆思穎,慢條斯理道,“閆小姐想要的料子,方才我已經買下,煩勞閆小姐看一看旁的料子,也莫要讓玉穗坊為難。”
這兩塊料子已經被蘇玉錦買下?
閆思穎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為何她看上的東西,這個蘇玉錦都要搶!
人是這樣,連料子也是這樣!
她不甘心!
“是啊,閆小姐,不如再看一看別的料子,還有兩塊成色不錯的,若是閆小姐也瞧不上的話,不如等明天?明天也有新料子到的……”
玉穗坊的掌柜滿臉賠笑。
“我就要這兩塊!”閆思穎堅持,滿臉挑釁地看著蘇玉錦,“不如平安縣君與我競價,價高者得,如何?”
“并沒這個必要,這兩塊料子我已經付了錢,就已經是我的,并非玉穗坊所有,閆小姐這所謂價高者得,沒有意義。”
“還是說,閆小姐想仗著自己父親是吏部尚書,便想著從我手中強買強賣?”
“本縣君聽聞,閆小姐不日即將出嫁,成為大殿下的側妃,此時買首飾,大約是備嫁所用吧,想不到閆家竟是連些壓箱底的東西都沒有,竟是要靠著從旁人手中搶奪才能備齊嫁妝?”
“說起來,閆小姐既是大殿下未來的側妃,論及也是皇家兒媳,理應可以去珍寶齋置辦些東西,閆小姐竟然沒去?也不知道是何緣故?難不成是珍寶齋的東西還不及玉穗坊?”
“哎呀呀,想來是這樣的,至少應該不是大殿下不陪同閆小姐的緣故,更不是珍寶齋不給顏面的緣故了……”
看著閆思穎的一張臉幾乎脹成了豬肝色,蘇玉錦嘴角上揚。
論吵架,她從小到大都不帶怕的!
沒事想著到她跟前刷存在感,還要搶她蘇玉錦的東西,門都沒有!
蘇玉錦的話猶如一把把的刀子戳到心口上,痛的閆思穎呼吸不過來,甚至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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