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啊?”
蘇老夫人傲嬌的哼了一聲:“各人的生活各人自己過,管得了那么多呀?他自己的日子自己過不明白怎么能怪我呢?人的一輩子就這么點時間……”
粟寶:“但老天爺的時間好幾萬年。”
她可就得上去說道說道了。
蘇老夫人唇角翹起,說道:“我要是老天爺啊,我就甩手不干,天天看著他們。”
蘇老夫人頓了一下,眉開眼笑:“那更不管咯,好幾萬年,每個人的人生在我眼里就咻那一下。”
“你會去管山澗的螢火,必須要讓它根據一二三、三二一的規律亮燈嘛?”
原以為她的小乖寶只是閻王,后面發現人家是大帝,原以為她最厲害就是大帝了,沒想到直接是老天爺!
那個詞怎么說來著……嗯,她偶爾聽到蘇梓晰他們說過的,天道主。
這回外出時她要是有人罵:老天爺啊,你這個不長眼的……
“外婆,你怎么也上來了。”看蘇老夫人坐下來,粟寶抱住她手臂。
外婆身上暖暖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人心安……粟寶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等站在這里一看,才發現這里視野這么開闊,怪不得孩子們都喜歡上來呢!
蘇老夫人現在精神很好,身手越來越矯健,很快就到了粟寶身邊。
粟寶這一想就想了一晚上,天已經亮了。
她低頭無語的看向那只呱噪得有點像小五的鳥。
蘇家安安靜靜,鳥兒在枝頭唱著歌兒。
粟寶本來要扶她,不過看她好像很興奮的樣子便作罷了。
“看你在這里待了一晚上了,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嗎?”蘇老夫人問。
她拿出玄幻小說惡補了一晚上呢!
粟寶想了想,問到:“外婆,如果你成了老天爺,你會做些什么?”
蘇老夫人愣了一下,咦,不是大帝嗎?
蘇老夫人負著手,心情頗好的爬上頂樓,抬頭就看到粟寶盤膝坐在上面,正呆呆的看著樹頂上唱歌的鳥兒。
“粟寶呀!”蘇老夫人爬上了陽光房頂。
粟寶搖頭。
蘇老夫人又道:“你會去叫地洞里的螞蟻每天按照你畫好的路徑前行嗎?”
粟寶搖頭。
蘇老夫人忽然問她:“粟寶,那什么是天道主?”
這回輪到粟寶一頓。
一老一小抬頭互相對視一眼,然后相視一笑,彼此都懂了對方——好家伙,原來你一直藏著呢
“天道主啊,就是……”粟寶抱著蘇老夫人的手臂,臉貼在她肩膀上,娓娓道來。
最后蘇老夫人聽明白了,她釋然一笑說道:“你瞧,所以你是天道主,又不是救世主對不對?”
粟寶咦了一聲,“對……”
好簡單的概念,她怎么混淆了呢?
蘇老夫人似乎為自己能幫到‘天道主’而感到開心,笑著說道:
“對嘛,所以天道主是制定規則、完善規則的那個人,又不是專門要去幫助、救助別人的在世圣母。”
“你說你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你的存在的本身就是意義,你制定規則,讓規則更完善,在整個大方向上把控住人類的“生存環境”。”
“就好像花園里種花,本來是一片貧瘠的土地,你作為種花的園丁把土地翻種好、不斷的施肥……”
“能長好的花會拼命的生長,那些爛在地里的,你不可能一個個去把它摳出來吧……”
粟寶點頭。
蘇老夫人興趣盎然,人老了,對一些事情有自己的看法,難得有個機會嘮叨,又繼續舉例子:
“又好像我和你外公養你舅舅們,八個孩子,我們管他們吃飽穿暖,給他們創造了很好的條件,也給了他們很好的教育,最后每個人長成什么樣子,我和你外公可管不到。”
“也不可能命令老大:你必須長到一米九,要會跳舞!命令老二:你要成為一個演講家!命令老三:不許開飛機,回來給我開火車!”
粟寶噗哧一聲笑出來:“我懂了,外婆。”
蘇老夫人:“老二說犯了錯,要娶韋婉,對她負責,我也不可能強行干涉,直接插手兒子的婚姻,在他新婚夜坐到他床頭去。”
粟寶聽聞,又吭哧吭哧笑起來。
她第一次發現外婆說話挺好玩!
蘇老夫人又幽幽說道:“哪怕外婆一開始就覺得韋婉那個人心術不正,但孩子的人生哪里是我們能替他過的?”
“外婆也不可能一開始就知道韋婉對你二舅舅用了藥物,也不知道她甚至敢殺人滅口……”
也曾以為是的覺得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能把握住,更曾經疏忽大意、陷在自己的悲傷中而去忽視涵涵和蘇梓晰的成長。
“是人都會有做不到的東西,會有自己疏忽的、后悔的,不過沒關系,人生的大方向沒有錯就行了。”
蘇老夫人笑容溫暖的看著粟寶:“天道主也是一樣的。”
就算天道主,也是她的小乖寶呀。
蘇老夫人慈愛的摸著粟寶的腦袋,眼底都是疼惜。
要是人能聽懂,肯定聽到它唱的是:啊五爺,你比別人多一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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