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是真敢說啊。
這肥皂成本只有豬油、火堿、生石灰,加了香料包裝也不會增加多少成本。
但林半夏開口就是十兩、三十兩、五十兩,這是搶銀子呢?
林半夏見夏長衍三人都大睜著眼睛看著她,就知道他們還沒有被她說服。
林半夏喝了口茶潤潤喉嚨道:“臣這么說是有道理的。
一,香皂是咱們獨一份,這個先機不可失。
二,咱們也不是一下子就將香皂鋪天蓋地地銷售出去,咱們要搞饑餓營銷,就是物以稀為貴。
香皂是消耗品,臣敢保證,用過了香皂的,尤其是女人,絕對忍受不住沒有香皂的日子。
三,咱們還要推出最低廉的肥皂,用來清洗衣服用。”
林半夏從懷里摸出沾了油的手帕,“等我下。”
她匆匆出去,房間里三個人目送著她的背影進了院子,又收回視線。
沈城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林鄉君意見可參考。”
夏長衍道:“還需要嘗試精準配方。”
沈城道:“臣覺得不難。”
夏長衍點點頭。
就見到林半夏拎著濕漉漉的手帕又跑進來,舉給屋子里的三人:“看,油漬去了一半,再多浸泡下,該都能洗掉。”
三人的視線落在手帕上。
這手帕也是王府的裁縫準備的,上邊還有著王府的標記。
林半夏毫不在意地展示,分明是不了解這些,沈城和周生都看在眼里。
夏長衍的視線卻落在林半夏的手指上。
這幾個月的將養,林半夏手指細膩了,浸泡了水之后,越發嫩白。
粉色的指甲飽滿,捏著手帕,卻比手帕的圖案更吸引人。
他咳嗽了聲道:“洗手帕這事,下次吩咐下人做就可以,林內史不必親自動手。”
這聲咳嗽也提醒了沈城和周生,兩人立刻收回了視線,掩飾似的端起茶杯。
林半夏將手帕疊了下,濕漉漉的無法收起來,干脆就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我不擅長經商,暫時也就能想這么多。”
說著站起來,“殿下,沈先生,周先生,我到時間下班了。”
天都黑透了,下班時間早過了,不過么,也不差這點時間。
沈城和周生一口茶才喝到嘴里,差點被林半夏的話激得嗆著。
下班了?殿下沒有吩咐可以離開,有下班的說法?
這林半夏可是一點也不懂官場的規則啊。
夏長衍笑了聲,聞言道:“林內史今天辛苦了,讓許管家安排馬車送你。”
林半夏也不客氣,站起身來拱拱手:“謝殿下,臣告退。”
又與沈城周生拱手,二人急忙站起來還禮。
林半夏后退一步才轉身,自覺這禮儀方面沒差到哪里。
確實,她若是認真,雖然沒學過為官的禮儀,但總是受過教育看過電視的,也能模仿個差不多。
林半夏出去,許管家已經得到吩咐,親自送林半夏上了馬車,還給林半夏帶了一個食盒,說是給幾個孩子帶的糕點。
林半夏坐在晃悠悠的馬車上,想著這第一天的上班,就給王爺送了一個大禮,很是滿意。
夏長衍送她個做官上班的機會,她就送夏長衍一個賺大錢的機會。
這兩者認真算起來,夏長衍占得便宜才大。
不過呢,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有香皂用了,還能得到一大筆銀子。
話說,是不是該去村子里看看,好歹那個廠子也有她一半的利潤呢。
林半夏晃晃悠悠地晃回了家,完全忘記了手帕還落在王府的桌子上。
弟弟妹妹們都回來了,管事的上前迎接林半夏,道:“姑娘辛苦了。”
林半夏笑著搖搖頭:“今天有什么事嗎?”
管事一邊陪著林半夏進屋,一邊道:“早晨老太太拉著虎子少爺哭了場,又帶虎子少爺看了大老爺。
虎子少爺出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的,聽說今天在學堂背書背得不大好,被打了手心。
按照姑娘的吩咐,送了幾只雞過去,還有木板、土和種子,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很生氣。”
宅子里除了爺爺奶奶,也不可能有別的事,林半夏聽了點點頭:
“嗯,大伯的傷還著人看著,爺爺奶奶那邊,只要不大喊大叫,隨他們。”
說著先進了自己的后院,才換回了女裝,外邊石頭和當歸就跑過來,站在外邊規規矩矩地喊著姐姐。
林半夏少不得讓他們進來,問了些學堂里的事情。
“大姐,虎子哥今天沒有背好書,先生講課的時候不認真聽,被打了手板,手腫那么高呢。”
石頭搶著說道。
當歸也跟著道:“虎子哥偷偷哭了,躲在假山里哭了。”
林半夏問道:“你們安慰虎子哥了嗎?”
石頭和當歸都搖搖頭,雖然虎子跟他們住在一起,一起讀書,但是他們還是都不喜歡虎子。
林半夏領著他們出去,一起去了飯堂,虎子已經等在那里了。
林半夏招呼著開飯,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般。
虎子的左手一直藏在桌下,也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林半夏帶著三個小孩子吃飯,只覺得有些……怎么說呢,她這個身體的爹娘,是不是心太大了。
怎么就把三個孩子都丟給她,不回來了呢。
王府里,夏長衍和沈城、周生好生研究了林半夏的提議。
周生道:“殿下,林內史說她不懂經商,但這所謂的饑餓營銷,物以稀為貴,分明是太懂得經營了。”
沈城也道:“殿下,按照花色、香氣、包裝分出不同價格,雖說價格虛高,也確實是經營的良策。”
夏長衍心不在焉地聽著,眼神不時落在桌面的手帕上,道:“京城那些達官貴人,可不是越貴的東西越是稀罕。
這香皂若是便宜了,也拿不出手。一定要加快制作,在過年之前,投入到京城。”
沈城和周生告辭了,夏長衍才伸手拿過林半夏忘在桌子上的手帕。
手帕上的油漬還沒有完全清洗掉,鬼差神使的,夏長衍喊了人進來,送了熱水,切了一塊肥皂,打在手帕上。
他從來沒有洗過任何衣物,卻無師自通地知道要揉搓。
雪白的泡沫從指縫中鉆出來,他輕輕展開手帕,卻又想到林半夏粉嫩的指甲,心內一陣發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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