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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自從如愿搬回了正殿,終于安定了下來。
這幾個月,經過圣手張太醫的施針用藥,再加上徐婉寧終于肯管他了,李顯心情也好了起來。現下的李顯原本不靈活的上半身已經能動,至少是能夠自己吃飯了。
今日是忠順侯府老夫人整壽,鎮國公府與忠順侯府一向交好,徐婉寧清早起身便開始收拾起來準備去赴壽宴。
自從與李顯鬧得險些和離后,徐婉寧便跟換了個人似的,原本大大咧咧并不注重打扮的她,如今日日都是穿戴得鮮鮮亮亮,每月光是做衣裳的銀子便要花上幾百兩,京中有名的珠寶樓更是每季都要往碧堂居送來最時新的珠釵首飾來。
婢女服侍著徐婉寧收拾妥當,徐婉寧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好一番,確定自己的妝容沒有一絲瑕疵,她這才起身。
倚在床上的李顯瞥著光鮮亮麗的妻子,眼睛都看直了,他對著徐婉寧悠悠說道:“夫人,你今日打扮得可真好看。”
徐婉寧聽了李顯的話,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日忠順侯府辦壽宴,我是打算要出門應酬去。”
他對著李顯冷哼道:“你還以為我費了這般功夫是打扮給你看的?”
說完,她也不聽李顯絮叨,一扭腰身帶著婢女出門去了。
自從得知自己不能有孕后,靜姝便是整日的悶在府中不肯出門,徐婉寧出了碧堂居便徑直去了清風苑。
靜姝正窩在榻上翻書解悶,徐婉寧悄聲走到榻前,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書,打趣著道:“你這是要考狀元嗎?每日只顧著悶在房中看書。”
看著近日消瘦了許多的靜姝,徐婉寧勸她道:“走罷,近日忠順侯府辦壽宴,咱們出去走走去。”
當初靜姝高嫁鎮國公府已是引得貴婦圈閑話不斷,如今她又不能生育,那些個等著看她笑話的人還不定怎樣幸災樂禍呢,她也曉得自己該振作起來,但現在的她確實是做不到的。
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去面對那些貴婦陰陽怪氣嘴臉的勇氣。
這陣子徐婉寧隔三差五便過來開解她,靜姝深知她的一番苦心,徐婉寧是盼著她快些好起來。但這樣的事,誰攤在身上,都不是一兩日可以坦然的。
靜姝笑著對徐婉寧婉拒道:“你帶著三姑娘去罷,我不想動。”
徐婉寧勸著道:“你莫要這般想不開,二弟待你這般好,一心一意的對著你,你也該知足了,世上又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總不能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一個人頭上,你說是不是。”
李陵能一心一意待她,哪怕她不能為他生育子嗣,他也沒有半句怨言。相反,他總是擔心她多思多想,這陣子,李陵便是想著法子來哄著她勸著她。
李陵能做到這般,靜姝心里真的是很服帖的。
她對著徐婉寧回道:“夫君越是這般待我好,我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心中便越難受。”
說著,她的眼淚便又止不住落了下來。
正在這時,李陵十分及時的推門走了進來,他走到榻前,看著妻子笑著道:“我才出去一會,你便又在偷著哭了?”
靜姝快速的抹去淚水,嗔著他嘴硬道:“誰哭了?”
李陵笑著對徐婉寧道:“我如今才知,我這媳婦可真是賢惠得很,剛嫁過來不到兩年,這眼下見自己不能為我生孩子,便是急得整日的哭泣。”
李陵不是愛嬉笑的人,驟然聽他開一句玩笑話,徐婉寧真是又稀奇又羨慕靜姝。
能得夫君這般悉心愛護,該是多么暖心。
攤上這樣的事,任是旁人勸慰一百句也不如枕邊人寬慰一句來得服帖,徐婉寧對著李陵道:“二弟好好在家哄媳婦罷,我先走了。”
見徐婉寧起身,靜姝叮囑道:“別忘了帶上三丫頭,昨日她還過來求著我帶她去呢。”
徐婉寧回說:“知道了”,復又看著靜姝安慰道:“你這般模樣,二弟真是心疼得沒法子辦差了,你若再不好起來,二弟恐怕要解甲歸田了。”
徐婉寧走后,靜姝斜著李陵問道:“你怎又這么早回來了?營中的差事可都忙完了?”
李陵坐在妻子身子,看著她道:“我一走你便偷偷在家哭,我怎能放心你。”
說著,他拿起榻上的帕子輕輕的試了試妻子的眼睛,逗著她道:“這么好看的大眼睛,現下每日都是濕漉漉的,你知我多心疼。”
靜姝吸了吸鼻子,回道:“我沒事了,你快去忙罷,你這樣不好好當差,難道真想這么年輕便解甲歸田了嗎。”
李陵合衣躺在妻子身側,大大咧咧的回道:“我如今連妻子都搞不定,又哪里還有本事去指揮千軍萬馬。”
他沉思了會,拍著妻子說道:“你這樣總悶在屋子里胡思亂想可不行,我一會帶你去園子里散散心去。”
李陵坐起來拉過妻子:“咱們去那鹿園玩去,自從母親將那園子給了你,咱們還沒去過呢。”
靜姝依舊提不起精神,他蔫巴巴的回道:“你營中忙不完的差事,家里日日大事小情一大推,哪有功夫出去玩。”
李陵笑著道:“你這整日躲在家里要么胡思亂想,要么偷偷抹眼淚,我這兩日也沒見你過問家中的事務啊,一說要出去,你這又舍不下了?”
靜姝嗔了李陵一眼,辯解道:“我這幾日雖然沒去前院理事,但是卻是讓祥叔和福叔在議事廳鎮著呢,若是碰到大事他們拿不準主意,還是要命人來回我的。”
靜姝理了理頭發,嘟著嘴道:“你莫看我窩在房中,這府里要事還是離不得我的,大方向還是要我來把控著。”
聽了妻子的話,李陵笑了笑,說道:“我知夫人是個負責的,定不會因著一點子挫折便對這個家撂挑子不管了。”
李陵吻了下妻子的額頭:“可是即便是我這在外當差的,每月也還有幾日沐休呢,夫人管家這么久了,哪里有一日得清閑的,為夫念你勞苦,允你休息幾日,走罷,我這就帶你去園子里散散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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