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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戰,十萬匈奴大軍幾乎全部折損,只剩不到幾千人馬。
李陵命人將巴哈押入大帳后,命人將他松綁,巴哈心知大勢已去,索性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厲聲對著李陵道:“只怪我巴哈一時大意,這才一次又一次的中了你的奸計,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李陵淡淡一笑,回道:“本帥若是想殺你,早殺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李陵已經放過他兩次,巴哈也一直對李陵此番舉動十分不解,他看向李陵問道:“你這人最是詭計多端,現下可否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到底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我。”
李陵回道:“本帥第一次放你是敬大王子是一條好漢,不忍殺之,第二次放你,則是不忍你受小人其害。”
巴哈聽了這話,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他那次去偷襲李陵糧倉不過是一時性起,卻是沒成想李陵卻是如此料事如神,對于這事兒巴哈心里一直畫著魂兒,現下聽李陵這般說,他急著問道:“可是我身邊有叛徒告密?事到如今還請李帥明白告知我詳情,讓我即便是死了也是個明白鬼。”
李陵又是淡淡一笑,回道:“告密之人自然是最盼著你死的那人,我李陵雖然平生最恨這樣的陰險之輩,但他既然幫了我,我也不能出賣了他。”
他看向巴哈,繼續道:“你如今已是大勢已去,為了緩解大齊與匈奴的沖突,我可以不殺你這個王子,但你要保證今后再不犯我大齊。”
巴哈自然會答應,李陵便又命人將他好生的送出了大營。
巴哈這次出了齊軍大營,心中卻是百感交集,李陵的話已經在他心中扎下了仇恨的種子。
這世上最盼著他死的人無非就是老單于的閼氏須卜和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謝哈。
巴哈回到大營整理好殘余部族連夜朝著匈奴王營而回,在殘軍行至距離皇城百里時,巴哈在王城內的心腹跑過來相告,說是老單于聽信了須卜的讒言,懷疑巴哈與大齊串通要謀取王位。
巴哈一聽這話,氣得火冒三丈,帶著殘余部隊直接找到了支持他的母族伊稚部落,帶著大軍便直接攻向王營,聲稱要殺死須卜和謝哈。
原本被老單于同統一的草原大亂,又便成了你爭我奪,互相殘殺的局面,自然再無暇來滋擾大齊,至此大齊北疆總算得到了太平。
李陵擊退了匈奴,率大軍凱旋而歸。
秋高氣爽,成熟的莊稼一片金黃,長亭外,一少年牽著馬侯在大軍的必經之路上。
此人正是因抗旨獲罪被發落北疆的忠順侯府世子周瑾。
當初京中那個出身名門鮮衣怒馬的少年已被北疆凜冽的風沙吹成了蒼勁的青年,李陵見是周瑾,他連忙翻身下馬,二人步入亭內,周瑾笑著道:“匈奴隔三差五便來這里打秋風,北疆連年不得太平,至此一戰,北方終于安矣。”
周瑾是個很有才能抱負的人,雖然被發配到北疆之地,但這么些年他一直勤奮上進,現下在北疆已是二等守將。
李陵看著周瑾,心中百感交集,回道:“一別數年,表弟終是沒有埋沒了自己。”
周瑾苦笑道:“我不過是隨遇而安罷了。”
他沉默了會,終于開口問道:“我家里都還好嗎?表兄府上是否也都安好?還有,還有表妹現下也還好吧?”
李陵哪里不知周瑾的心思,他如實回道:“你們府上一切都好,瑾嫣她也還好,只是至今還未嫁人。”
周瑾一聽這話,他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支吾著喃喃道:“終究是我誤了她。”
李陵伸手拍了拍周瑾的肩,回道:“若是所嫁非人倒也未必有瑾嫣現在過得更快活,我們都相信你總有回京那一日。”
秋陽濃烈,金色的陽光照在周瑾堅毅的面上,他臉上的笑容比秋陽更燦爛。
自從李顯被降罪關押后公府便是愁云慘淡,得知李陵抗擊匈奴凱旋而歸,籠罩在公府的愁云終于見了光。
李顯獲罪,最為焦心的自然還是徐婉寧,不過兩三個月的光景,她人便瘦了一大圈。
得知李陵凱旋,靜姝和平陽便去碧堂居開解徐婉寧,李陵是公府的主心骨,他一回來,李顯這事至少還能有些指望。
徐婉寧打發了幾個孩子出去玩耍,對著兩個弟妹長吁短嘆道:“此事怕是沒那么簡單,大爺犯的是污蔑皇子的大罪,如此處罰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只怕縱是二弟回來了,也怕難有轉圜的余地。”
靜姝和平陽自然也知曉此事的輕重,平陽嘆著氣道:“可惜那些涉事命官都城投了晉王,竟是沒一個能為大哥說句公道話。”
靜姝默默道:“三萬條無辜的性命啊,可恨這些人的良心真的全喂了狗了。”
徐婉寧聞言苦笑著回道:“我在閨中便是好武,大爺雖是文人,當初我便是看中了他有氣節這一點,哎!大是大非面前他能做到這般堅守,也算是我沒看錯他。”
靜姝點頭附和道:“那么些文官,也只有大哥堪稱清流,我就不信皇帝心里沒個數。”
論起來,明帝可是平陽的嫡親的伯父,他雖然不是生長于京中,但每逢朝貢年也會隨著入宮小住,對這個皇帝伯父還是有所了解的。
平陽毫不忌諱的回道:“陛下這人也不算是壞人,就是愛拎不清,愛護短兒,他心里雖清楚大哥的清白,恐怕為了袒護晉王,也甘愿糊涂著了。”
徐婉寧冷哼著道:“皇帝昏聵,哼!晉王和太子更不是好鳥,關起門來說句大不敬的話,我看著大齊的天下是沒得指望了。”
徐婉寧說的是大實話,平陽聽后,對著靜姝道:“大嫂所言甚是,咱們這樣的人家真是要想想今后的出路了,還好二哥就要回來了,凡事有他做主,到底咱們也能安心些。”
李顯被問罪,便是鎮國公公府想在太子與晉王之間保持中立也是不可能了,是時候要做出選擇了。
靜姝自然明白平陽的意思,她回道:“這事不光要看夫君的意思,只怕母親的心意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