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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本以為這種日子忍一忍就能過去,可還有更糟的。錢夫人娘家的表小姐倪虹來了。闌
這位表小姐到的當天,就來金桂這兒鬧了一通事。其丫鬟更是對著金桂連打帶踹,把金桂打得傷痕累累……
后來才知,老太太不想金桂這拿不出手的孫媳再霸占位置,最近一直在相看姑娘。由于不能叫外人知道錢豐前一陣已有沖喜媳婦,所以只得在自家親卷里物色人選,最后這倪虹被相中了。
然而倪虹根本就看不上不學無術的錢豐。她莫名其妙被送來錢家已經夠委屈,結果這家還有個鳩占鵲巢的。一定意義上,她連原配都不是。她這千金小姐怎么能忍?
她的火氣無處撒,只能發泄在金桂身上。
然后老太太就召集了所有錢家人,表示下月倪虹就將入門,卻絲毫未提金桂的名分。金桂當時才知,她與錢豐的婚書,已經被錢家人處理掉。如果錢家不認,她連妾都不是。
金桂找老太太自請離開,可老太太卻不答應。家丑不可外揚,沖喜之事難聽,為兄散葉更要叫人笑話,錢家名聲要緊。她不能走!
于是金桂又吃了一頓教訓。闌
金桂過得痛苦,開始策劃逃跑。
她逃了三次,都沒成功。
第三次被抓回來時,她受了重傷。
那晚她被關在柴房,那錢祥又去了。說她心不在錢家,才總想逃。他有辦法讓她的人先留在錢家。然后,一段不堪就發生了……
金桂受辱。
可第二天,她卻又被聞訊趕來的錢豐暴揍了一頓。錢豐戴了綠帽,顏面無存,差點就把金桂給打咽氣了。
老太太的人把金桂救下來,“咱家崇的是‘德’與‘仁’,萬不可出了人命。”闌
錢家人看不上她,索性把她關了起來。從那之后,金桂更是生不如死。
為了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忍了很久。
一日錢家擺宴,她終于想法子逃了出去。
她無處可去,唯有回家。
家里已是大變樣。
李大山如愿娶了寡婦,正是老婆美酒熱炕頭。大哥李金虎正要張羅著娶隔壁村村花,小弟則正在喝酒吃肉。一家人看到金桂,齊刷刷變了臉。
金桂沒想到,這些人啊,看見她的第一反應竟是一起上來制住了她,并將她給綁了,說要把她給送回錢家去。闌
金桂哭著訴說她的苦處,可這些人全無反應。
“我們都知道!”李大山來了一句。“可那重要嗎?至少辛苦你一個,可以讓咱全家都好過!”
原來,錢家這個媳婦,從來就沒大張旗鼓的娶。除了這個村子的人,基本沒什么人知道。沖喜的事,王媒婆也早就告知了李大山。在他決定賣女求榮之時,就已經抹干凈了那點情分……
在錢家決定要重娶媳婦后,就著人來這村通知了,說上回抬走的金桂是他們少爺的妾,不是媳婦,警告他們不許胡說。
而李家這里,則又收了一筆錢,并得了錢家保證,之前答應每年給他們的補償,還會繼續給。
李家人便也就歡歡喜喜。對他們來說,只要錢到手,金桂是妻還是妾,并沒有那么重要。
金桂跪地苦求。闌
李大山搖頭。“你不能回家,你也不能跑!否則之前咱家從錢家拿走的銀子就怕得退回去!”
“不行!絕對不行!”剛過門的寡婦一邊拒絕,雙手還在金桂身上亂摸,“你從錢家回來,什么都沒帶?就這么空手回來了?沒有藏點金銀帶回來?”
李金虎則對著金桂虎視眈眈:“我很快要娶荷花了,馬上要過彩禮,錢要沒了,荷花娶不成,看我不抽死你!”
李金寶也點頭:“姐,你不能這么自私。你吃了咱老李家十幾年飯,也該報恩吧?為了咱李家人,您忍一忍能怎么的?”
這些,都是人話?
金桂痛苦萬分,家里人都不愿幫她,她簡直絕望,當即就站了起來,對著柱子就撞了上去。
李家眾人趕緊沖上來攔住了她,安慰她萬事別想不開。闌
金桂以為這些人多少對她有點感情在,可她又想多了。
他們不讓她死,主要是她不能死。
李大山:“你的小命不屬于咱家。爹已經幫你簽了賣身契了。你現在就是死,也是錢家的鬼。死在李家,咱們怎么向錢家交代?”
有些人,就是無恥到了這種地步。
金桂驚呆了。她爹居然真把她賣了!這是為人爹說得出,做得出的事?就為了幾個銀子?
那之后,李家人就張羅了起來。
由于是半夜,路遠不便,沒法將金桂連夜送走。幾人商量,讓金虎和金貴去錢家報信,那樣可以拿雙倍賞錢還能坐錢家馬車回來,更省了李家送人進城的車馬費……闌
金桂被關在了柴房。
金桂最后努力了一把。
她用了一個時辰,總算在磨刀石上,將手腕的麻繩割開了。她跑了。
可她還是沒跑遠。
只因天已經蒙蒙亮,不少農人都起床干活了。她很快被發現。
村人吳大嬸看見了她,卻沒有聲張,反而是救了她,還給她一碗稀飯喝。在家都沒能吃上一粒米的她眼淚婆娑。
她只是沒想到,自己一直幫著干活的吳大嬸,給了她一悶棍。闌
暈過去前,頭暈眼花的她看見吳大嬸既是跳又是笑:“錢家的妾跑了。我抓回來了,我要跟錢家要賞錢!”
就這樣,金桂又被送回了錢家。
這次等著她的,是變本加厲的折磨和更嚴苛的看管。她直接被鎖上了鐵鏈子。老太太考慮著要把她打斷了腿送去莊子上關著。
當晚,錢祥又來了。
金桂看見他就惡心。
他湊了上來,然后,然后……
然后,金桂手腳被縛,也不妨礙她一口咬上了錢祥的耳朵。錢祥哇哇亂叫,金桂卻死咬不放。闌
錢祥拳打腳踢,金桂依舊沒有松口,還使勁咬了下去。
金桂最終被打出了滿臉的血,可她也成功咬下了錢祥的一只耳朵。
她與錢祥雙雙倒在血泊里。
眾人趕到時,金桂哈哈大笑。
到這一刻,她才覺得痛快一些。
原來報復回去的感覺,這么好!
那錢祥沒了一只耳朵,以后還怎么見人?怎么抬得起頭?對于這種大家族來說,又是何等恥辱?闌
“你個殘廢!”她呸了一口血出去。“你們錢家人的血,原來如此骯臟腥臭!比臭水溝里的老鼠還不如!惡心死我了!”
接著,她就躺那兒一動不動了。
周圍喧囂不斷,那些人的尖叫漸漸模湖。
剛剛,為了讓她松口,她的脖子被劃了一道。
她要死了。可她無所謂。
至少,她解脫了。
她只是可惜,她的氣還沒出夠呢。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