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無解。
短短四個字,如一聲驚雷,轟在了權璟等人腦門上,嗡嗡的響。
權璟身子一晃,臉色更白得像個死人,心沉到了谷底,垂著眸子,自嘲一笑:“我就知道,這一年多的命都是偷來的。”
“公子爺。”權安眼淚都流下來了,道:“還會有辦法的,我們還能請別的神醫。”
呸,什么生機,就是哄人的,他就知道那老道信不過。
還有這個什么少觀主,架子是擺得足了,還不是解不了這毒,可憐了公子爺一路顛簸前來求醫,白瞎了。
王昱千也是有些懵,道:“解不了嗎?你也沒有辦法?”
秦流西看向權璟,反問一句:“按理說,你們也不過是從他人嘴里打聽到有我這么一個人存在,不顧這路途遙遠也前來,是誰給你們我能解毒救你的自信?”
權璟抬頭,道:“實不相瞞,我中毒以來,求醫問藥,但凡有名的神醫都請過了,江湖上的毒娘子也重金請過,亦不能解,便是現在,仍在尋訪能解毒的神醫。除此外,求神拜佛也做過。”
他也是沒有辦法,家中嫡系長房,就剩他一個男兒,能保自然要保著,畢竟能活著誰想去死,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守邊將門之子。
他若死,長房就斷根了。
“不遠千里也要來,乃是我們那邊的崇清觀的觀主九眉道長給我指的明路,他言明往南邊來,便有我的一線生機,而王家的姑婆婆便來了信告知你的存在,所以……”權璟自嘲:“倒是我過于強求,打擾了。”
他站起來,向秦流西行了一禮,轉身欲走。
秦流西在他身后說:“那位道長倒有點功德在身,為你探得這一線生機,算你命不該絕。”
權璟怔住,轉過身來。
“你身上這毒,解不了,但解不了,不代表救不了。”
權璟的心蹦蹦地跳起來,重新坐下:“你的意思是說?”
王昱千已經忍不住了,道:“表妹,算是我求你了,說話能不能一下子說全?你這樣,直接就能把我們送走,嚇的。”
秦流西白他一眼。
魏邪在一旁搖著扇子道:“真是枉為讀書人,她說解不了,那就只有一點,再加點毒,以毒攻毒唄,這都想不出來。”
以毒攻毒?
“沒錯,就是以毒攻毒。”秦流西說道:“萬物相生相克,此毒生成,自有能壓制它的毒物或藥材存在。而眼下你能活著,又何嘗不是以藥物壓制著,只是不夠它霸道,壓制不住,所以你才身體逐漸虛弱,體型消瘦。”
“如今你這毒,已經全身蔓延,你的五臟六腑皆受其毒,受其害,功能漸衰,一旦它們的功能全失,你就是什么神丹妙藥都救不回了。所以你如今消瘦衰弱像個人形骷髏都是輕的,五臟六腑衰竭,你別說坐在這里,便是與我說話都無力,甚至睜不開眼。”
五臟六腑衰竭,代表著生機已失。
“這毒目前無解,就只能用比它更霸道的毒藥來壓制甚至取代,但此法亦有一種危險在,就是你可能會扛不過去,畢竟那是更可怖的毒物,而你身體孱弱,我怕你經受不住這種痛苦。”秦流西看著權璟道:“所以這種救命法子,亦是九死一生,扛得過,你生。扛不過,死。”
權安的臉色大變:“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對啊,你不是道醫么,就剛才你對宛白用的那些術數,能解他的毒嗎?”王昱千也是白了臉。
光聽著這法子,就跟豪賭一樣,而且賭的是命。
秦流西氣笑了:“我是道醫,亦會玄門五術,驅邪捉鬼我都行,但是我不是神仙,不可能吹口氣就能讓他活蹦亂跳的。”
王昱千臉上一熱,訕訕的不敢說話。
權璟抿了抿唇,看向秦流西,問:“九死一生,這難道才是九眉道長所說真正的一線生機?”
秦流西挑眉道:“你也可以這么想,不過能不能謀來,還得看天意。”
權璟眸光微閃,道:“少觀主剛才說的太素脈法,可知吉兇禍福,不知我的命相如何?”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眾人:“……”
能不能別說這么玄妙,大氣點,說個明明白白的。
“我明白了。”權璟失笑,道:“總的來說,還是一個賭,就賭那一線生機。”
“你明白就好。”
一旁看著二人打機鋒的王昱千:我不明白,你們半遮半掩的話讓我覺得我很蠢!
權璟看向那個裝著毒血的瓷碗,道:“那不知,少觀主是打算以什么毒來攻毒?實不相瞞,這毒發作時,如萬蟻蝕骨,如火焚燒,過后卻渾身冰寒入骨,冷熱交替一如冰火二重天。我權家遣人深入突厥,死了無數死士,才探得此毒名為霜火蝕骨,由他們當地一個名為阿圖普的祭司研制出來的劇毒。”
“沒有解藥?”
權璟搖頭:“若有,也不會前來少觀主此處求醫,我方死士探來的消息所知,對方只用俘虜和奴隸做試毒人,且多半都是我大灃百姓。”
他說到這,眼神冰冷,又有一絲無力感,道:“我害怕的是,此毒若是大量用在戰場上,卻又無解,得死多少士兵。”
“你想多了,傳說中的黑沙漠詭秘莫測,入內如入幽暗鬼城,而赤焰蟻的蹤跡更是難尋,便是追尋到它的巢穴,要捕捉赤焰蟻,也得費人力物力,因為它本身就帶著劇毒,被蟄咬一口,人體立即身帶火毒,如被火焚燒。所以要想制出你身上此毒,它必不可少。”
秦流西輕輕地用指尖彈了一下瓷碗,道:“另外,那阿圖普喜好研制毒物,這樣的毒祭司多半都有傲心,便是毒,爛大街了容易解也不值錢,越是難解,或無解,對他們來說,就越是自得,也越是珍貴,因為無人可比。物以稀為貴,適用于萬物。”
權璟聽了,松了一口氣,也對,自己中毒也有些時日,也不見其它人中了此毒,可見那該死的突厥蠻人并沒有多得此毒,否則,西北軍危矣。
“那還有什么毒是比鶴琦身上的更霸道?”王昱千著急地問。
秦流西搖頭:“我不知。”
眾人:“?”
咦,她來了她來了,她帶著加更答謝小可愛各種打賞和賞票支持啦筆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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