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她的身材也是個幸福的煩惱,記得是很小的時候生了一場病,家里沒有錢帶她去看醫生,最后病情加重,竟然發展成哮喘,只要干重活就喘得厲害,嚴重點還會暈死過去。
家里人嚇壞了,打那之后就不讓她下地,更別說做什么重活,久而久之,她就這么胖了起來,又因為沒怎么在外頭曬過太陽,跟其他村姑比起來,也能算得上細皮嫩肉。
以前她可是一直以這身肥肉為傲的,重活一世就不這么想了,肥胖什么可是三高的前兆,她又有哮喘,肥胖只會讓她身體更差勁。
徐慧爽朗地大笑道:“沒事!咱又不干活,以前是家里沒條件,現在有條件了,養好了才是正理。”
陳美云竟然贊同地直點頭。
林麗清有些無力,不打算繼續說這個話題,轉而道:“媽,我就在娘家住到建國回來,等他回來把這事解決了我就搬出去,您放心,我不會白吃白住的。”
這年頭可沒有出嫁的女兒拖兒帶女的回娘家長住,就算娘家沒意見,村里人的唾沫性子都能把她給淹死。
陳美云沒好氣地啐了一聲,“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白吃白住怎么了!又不花別人的錢!”
說著陳美云還看了徐慧和幾個兒子一眼。
徐慧忙表態,“媽說得對!這回自己家怎么舒服怎么來,可別想那么多。”
橫豎他們都分家了,老兩口自己住,吃的用的也都是他們自己的,林麗清就算帶著孩子回去長住也影響不到他們,她才不會那么傻因為這事鬧意見。
林國勝幾個也說了讓林麗清好好住下的話,陳美云這才滿意。
上了三輪車,一眾人揚長而去。
到半道上,林國勝和徐慧就跟眾人分開了。
林國勝退伍后就被分配到城郊屠宰場上班,徐慧也在那附近的集市賣豬肉,兩口子干脆咬牙在離屠宰場最近的港下社買了塊地,建了個二層小院,而林家老屋則是在蕉南村,離城郊還有一大段距離。
兩口子騎著三輪車走遠。
徐慧問起鳳口社的事情。
林國勝是個寡言少語的性子,這回也是被氣狠了,憋著一肚子話不吐不快,“那顏家四房沒安好心,惦記著小妹隔壁的雜物間,小妹有三個孩子,四房就一個女兒,她怎么可能把那屋子讓給四房。
估計為了這事沒少鬧矛盾,這次建國出遠門,他們可能想趁建國不在,沒人給小妹撐腰才算計她,去的時候我還擔心小妹心軟立不住,沒想到這丫頭倒是比我想的要厲害得多。
要不是她提醒,國業他們也不會去砸了那個屋子,現在顏家那群人估計是要氣死了。”
徐慧聽得渾身舒暢,“該!去年過年的時候見到小妹,她就說了不少顏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當時我就提醒她,讓她長長心,她還不當回事......不過小妹這妯娌也是夠毒的,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現在計劃生育,生個孩子可不容易.....”
說到這里徐慧猛地睜大眼睛,驚愕地看向騎著三輪車的林國勝,“孩子他爸,要是小妹真的是被誣陷的,那她妯娌不會是......假懷孕吧!”
林國勝猛地踩了腳剎,徐慧就蹲在三輪車上,差點撞到鐵欄桿。
“你說的有道理,不行!我們得回去提醒一下小妹!”
說著林國勝就要調轉方向。
徐慧沒好氣地攔道:“刮風就說下雨,放個屁就要拉屎!毛病!沒看現在都要天黑了嗎?這會兒往回追,明兒不上班了?有什么話等明天下班回去再說不行嗎?橫豎小妹已經回了蕉南村,還能跑了不成!”
林國勝被媳婦教訓得一聲不吭,悶著頭繼續往前踩三輪車。
別看他人高馬大一身肌肉,又是殺豬,瞧著兇悍不好惹,實際上卻是個妻管嚴,在媳婦面前連句重話都不敢說。
好在徐慧是個好的,不然林家肯定比顏家還鬧騰。
兩口子回到港下社天剛黑,兩個孩子也放學回來了,他們連閑話都沒機會說就忙著做飯收拾家里。
此時林家其他人也回到了蕉南村。
蕉南村跟顏家所在的鳳口社離得有些遠,不在一個區,騎自行車到港下社也要四十幾分鐘,進城差不多要騎一個小時左右。
村里家家戶戶種香蕉,村大路兩旁就是香蕉林,大晚上的也沒個路燈,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大家都是村里土生土長的人,就算大晚上也知道哪個地方有個坑,能很好地避開。
眾人進村后便三三兩兩分開了。
林國安也帶著一家子回了村東頭的老屋。
林家老屋是標準的紅磚瓦房,七幾年的時候靠著林國勝和林國安兄弟倆參軍的津貼建起來的,看著還挺新的,院子的院墻就比較簡陋了,是林麗清的父親林常敏自己摔土坯,挖石子,忙活了兩年才慢慢壘起來的,不過這樣也比顏家那破籬笆院墻強的多。
起碼刀槍不入,暴力也難以破除。
院子靠門這一側搭了一排草棚,香蕉豐收的時候專門用來放香蕉的,這會兒則變成了停車場。
靠近房子那一側搭了一個灶屋,煮飯做菜都在那里,旁邊就是堆柴的地方,上面蓋了好幾層防水的塑料膜。
推開堂屋大門,入目的就是一張八仙桌,八仙桌后面是一張一米五高的條案,上面擺著個佛像和小香爐。
邊上還有一個小門,進去就是一間房間,這里之前是給老人住的,林麗清的爺奶過世后,這里就空置下來了。
推開后門有個小天井,三側都是房間,統共四間,以前是林家三兄弟一人一間,林麗清一間。
堂屋兩側各有一個房間,是林常敏兩口子和林麗清的大姐林麗淑住的。
現在林國勝和林國安都分家搬出去,林麗淑早就出嫁了,老屋這邊便空了許多房間。
一群人進了家門,林國業順手將院子的大門關上,朝里面喊了一嗓子,“爸,飯做好了嗎?餓死我們了!”
林常敏一邊給他們搭把手,一邊說道:“都弄好了,把手洗了就去吃飯,那邊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