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村口，季末末有些茫然。

時間顯示是晚上八點十二分，在城里夜生活都沒開始，可是山村里的人，已經熄燈睡覺了。

書中沒有交代唐桂榮家的具體位置，甚至對鄉下生活，都是廖廖幾筆，一帶而過。

好不容易找到一戶還亮著燈的人家，季末末在門口喊了兩嗓子。

男主人拿著手電筒出來，光照在她臉上時，對方驚訝的叫道，“末末？”

“呃，是我。”

“末末你咋回來了？”

糟糕，她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

唐桂榮的丈夫姓張，被季家接回去后，改名季末末。

“你媽知道你回來嗎？”

季末末搖搖頭。

別說知道，她連家在哪兒都不清楚。

“你以前就害怕走夜路，走，我送你回家。”

季末末暗舒口氣，緊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嘴上沒閑著，把她離開的半年，村里發生的事統統告訴她。

“母子連心啊，你媽剛病，你就回來了。”

“回來的正好，你好好勸勸你媽，有病趕緊去醫院治療，硬挺著哪能行？”

季末末點頭，“我知道了。”

男人顯然沒發現她情緒不高。

“末末，這半年來，你過得咋樣？你媽想你想的，天天以淚洗面，你這次能在家里多住幾天嗎？”

“可能會住幾日。”

“末末，你變了，變的懂事不少。”

“嗯，人都會長大的。”

把她帶到一處低矮的小草屋跟前，男人自言自語道，“你媽媽是不是又去山上干活了？不要命了嗎？”

干活？干什么活？

她不了解這個地方，現實里，她就是城里姑娘，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末末，你先進屋，我去找你媽媽，她要是知道你回來，準得高興壞了。”

男人急匆匆離開，季末末打開手機電筒，低矮破舊的小草屋，里面幾樣破爛的家具，一目了然。

這就是唐桂榮住的地方？

尋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書中季末末生活的影子，恐怕這里不是兩人以前的房子。

黑乎乎的灶臺上擺著兩個碗，打開一看，分別扣著一碗黑色的咸菜和半個粗面饃，硬邦邦的，散發一股霉味兒。

往里是睡覺的地方，門檻被蟲蛀的，千瘡百孔，靠墻邊擺了一張用破木板搭的床，上面鋪了一層稻草，稻草上有一床看不出顏色，破爛棉絮。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覺得夸張，這里根本沒有家的樣子。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直勾勾盯著她。

“末、末末？”她輕輕喚道。

季末末看著她，十月份天氣已經冷了，現在山里的溫度，差不多十度左右，她還穿著一雙斷了半截的塑料涼鞋。

“媽！”

這是發自內心的，唐桂榮是真心的疼她，書中季末末不懂事，傷透她的心。

“哎！我的乖乖，你真的回來了。”

唐桂榮抱著她哭了半天，好不容易給她哄好。

“媽，你咋住這里？咱家原來的房子呢？”

“賣，賣了！”

“為啥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