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縮在柜子后面,只見從房頂上下來一道黑影,身法詭異悄無聲息一下子“飄”進了木屋,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光頭嚇得汗毛倒豎,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人就失去意識了。
黃毛是看清了有人從房頂上下來又進了木屋,他也妄圖撒腿往木屋外邊跑,可惜他的身體僵硬的無法移動,呼吸之間,那個黑影就放倒了光頭,然后撲向了他。
等黃毛他們再次恢復意識,全身又痛又冷。
之前裹在身上的厚羽絨服早就沒了,大雪天他們幾個最多就穿了個短袖背心,現在已經凍在了皮膚上。
他們每個人都背靠一棵樹坐著,彼此能看到對方,也能看到自己的腿往前伸直,他的手臂被反綁在樹后,腿沒有被綁著,卻已經斷了骨頭且被劃了一道口子,冒出來的血已經凍成了冰。
黃毛先看到離自己比較近的光頭,對方萎靡不振。
黃毛緩了一口氣,問:“大,大,哥,這,這是怎么,怎么了?”
光頭頹然道:“被高手點了,等死。”
“呂,呂大哥呢?”
“比咱倆慘,咱們只是斷腿,他好像脖子下面都動不了,也不能出聲了。”光頭的聲音中滿是驚恐。
黃毛還想再問些什么,可是他看到了更驚恐的事,忍不住就尿濕了褲襠。
他現在有點恨自己眼神太好了,雪地里有幾頭比他們弄死的狗更大的狼在靠近。
它們一開始很小心,害怕是陷阱。但是血腥以及尿騷味徹底引出了它們的兇性,它們饑寒交迫,一大家子等著喂呢,紛紛加快了腳步,準備飽餐一頓。
莫尋在木屋之中給護林員和老徐包扎好傷口,按摩他們凍僵的四肢促進身體血液循環,終于將兩人的命搶救回來。
他聽見林子里傳來幾聲慘叫,心中冷哼,沒去理會。
步話機內傳來了王寬的聲音:“莫尋,我已經把大切開到你說的那條小路邊了,我看到了半山腰的小木屋,要我上去幫你一把么?”
莫尋說:“上來吧,小木屋太冷了,我們要將傷者帶回廠區才好養傷。”
莫尋與王寬兩人,一人背一個,將兩名傷患帶回了大切車上。王寬問道:“究竟怎么回事?他們怎么都受傷了?”
莫尋說:“應該是偷獵者,先襲擊了護林員又打傷了老徐。我找到那個屋子的時候,他們就一個同伙在,別人不知道干啥去了。我說我報警了,那人就跑了。我也不好追,救人要緊。”
王寬憂慮道:“這么說有好幾個壞人還在林子里?那萬一流竄到了廠區襲擊別人怎么辦?”
莫尋說:“肯定有好幾人,幸好我拿到了護林員的槍。我讓你把老婆孩子安置到祁晴那里,再開車出來,你照做了吧?”
王寬憨厚點頭:“那當然了。我還勸著王教授他們,也都先別住宿舍了。大家集中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你們那個院子有圍墻,還裝了監控,看著更安全一些。王教授應該是已經在收拾準備帶學生們搬過去了。”
“那就好。”莫尋之所以隱瞞實情,說壞人還在逃,就是想借機把人集中到一起。再者這伙壞人的確不像是普通的偷獵者,其中一個沒記錯的話就是在逃的A級通緝犯,萬一與外邊犯罪團伙有聯系,他們還是時刻警醒一些更穩妥。
莫尋和王寬將傷者帶回別墅的地下室,他又對祁晴說道:“我再去護林員小屋那里看看,找尋壞人的線索,那邊也有一些物資,不能給壞人留下,我先都拿回來。”
祁晴擔憂道:“你報警了么?”
“我已經報警,不過警方說要等雪化了才能進山調查了。”莫尋頓了一下,試探道,“如果警察一直顧不上管這邊,咱們遇到了那幾個壞人,伱想怎么辦?”
祁晴眨眨眼睛,像是早就猜到了莫尋的心思,一本正經說道:“大雪天,山里失蹤個把人不奇怪吧?咱啥都不缺,也不在乎活捉通緝犯的那點賞金。”
莫尋立刻理解了祁晴的意思。沒想到這個看著文靜的姑娘還和小時候一樣,黑芝麻的湯圓,看著白切開都是黑的。這挺好的,如果她是圣母小白花,在天災世界里就危險了。
她說的對,極寒天氣中怎么能不死人呢?他這就回去看看那些社會渣滓,如果還沒被野狼啃死或者凍死,那就送他們早點投胎吧。
莫尋離開之后,祁晴倒是不擔心他的安全,反而有點擔心那些壞人了。看莫尋那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她十分確信,壞人怎么可能從他手里逃走呢?
那些壞人多半已經被莫尋弄得無法自行移動,堆在哪里等死。莫尋這次去護林員小屋收拾有用的物資,順路可能就把那些垃圾處理了。
不過看破不說破,祁晴打算順著這樣的借口,正好將大家都集中到她的地下室來。
這幾天,宿舍樓那邊湊合著勉強能住,可是溫度會持續下降,當積雪堵住大門,王教授他們再想搬過來就難了。
現在王寬夫婦帶著孩子,王教帶著學生,老徐還有那位護林員都安置在了溫暖的地下室內。她提前就給大家規劃好了相對私密的空間。
改建的時候,祁晴已經把地下室分割為臥室區和公共區域兩大塊。
公共區域包括廚房、餐廳、娛樂、健身空間和分開男女的兩個衛生間,兩個沐浴間,以及帶鎖的庫房。
臥室區域隔出了七間帶門的房間。提前就拆來了宿舍樓里不用的高低床,安在了這邊。也弄了些桌椅板凳,每個房間還擺上了兩個空的整理箱,可以存衣物和生活用品。
大臥室能睡四個人,小臥室可以睡兩個人。
祁晴和母親住一個大間,里面的家具也多一些,還有從S市帶來的梳妝臺等等老物件。畢竟這是她規劃的空間,肯定要給自己和母親留下相對最舒適的環境。
王教授他們四男一女住一大一小兩間,王寬夫妻帶著孩子住一間大一點的,受傷的老徐和護林員老李安排在一個小間。莫尋自己住一間。
還空了一個小間備用。這個小間本來是給王教授留的,沒想到王教授堅持和自己的學生住一起,不想多占用資源。
現在王教授他們不僅把自己的東西搬了過來,還幫忙把老徐那邊的常用生活物品,也都給拿到地下室這邊了。
學生們并沒有想太多,王教授卻似乎琢磨出一些端倪,私下找到祁晴和杜如英,關起門來說話。
王教授眉頭緊鎖地問道:“你們是提前就已經想到這一天,為我們留好了房間么?”
祁晴解釋道:“這還是您說的,全國天氣不正常,我就想大冷天的,翻修地面上的房子已經不趕趟了,還是把地下室收拾出來住著暖和。至于房間啊,地下室那么大,我媽說不如做成民宿多弄幾個臥室,以后招待朋友來,也是個獨特體驗。”
王教授點點頭,似乎是信了,也可能是接受了這樣的說法,沒有繼續問。他很認真地道謝,又說道:“需要叫我們幫忙直接說。看這種天氣,十天半個月我們也無法離開,要叨饒你們一段時間了。”
祁晴微笑:“您客氣了,如果您或您的學生有空,不如每天晚上開一場講座,我們也漲漲建筑規劃方面的專業知識。”
王教授眼中的焦慮之色淡了一些,爽快應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