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仇家庫房后,攜物資度過災年

第九十六章對敵

八百里加急信一封封地送往云都,不知是因為路途遙遠有變,還是被人貽誤軍情。

最北邊境的洛口城如一座孤城,沒有任何支援。

城外黑壓壓的北莽兵,擺開陣式天天叫囂,緊閉城門的洛口城墻上,唯有與之對罵的兵士回應。

“將軍,北莽人這次大軍壓境,意圖很明顯。

我們能出戰的兵力不足三千人,北莽人卻是十萬大軍。”

吊著一條胳膊的副將石剛,一臉的胡子拉碴,破損的鎧甲有著幾處明顯的褐色血跡。

“送重傷的兄弟全部撤出洛口城,帶足口糧送他們去云澤府,由你親自負責。

我能為你們做的只有這些,是死是活就靠你們自己了。

浦五通知下去,所有燃料、石塊和木柴上城頭。

今日老子給他們來通鐵鍋燉北莽鵝,研制組進度如何了。

再弄不出炸彈來,老子們今天都得葬身于此。”

清冷的常勝將軍滿口粗話,心情更是煩燥不已。

他本計劃開春后掛印離去,沒想到北莽人早已等不及。

雪剛融化就大軍壓境,憑洛口城兩萬多的兵力,硬抗了數百次交鋒。

沒有任何后援的情況下,已是殫精竭慮,送往云澤府的公文也一直沒回應。

明顯就是有人不想讓他活著,說不定死后還會給他加上一個背叛的罪名。

不愿手下跟著擔上背叛罪名的鐘離雙,準備最后一戰。

此戰后,世上將再無常勝將軍!

“將軍,要走也是你帶重傷的兄弟們走。

我老石留下來斷后,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石剛怎會不明白將軍話里的意思,梗著脖子不愿接令而去。

“滾,你槍都拿不穩還留個屁,給北莽狗送人頭不成。

帶著人速速離去,老子還能讓人在城頭上拖一拖,再晚就沒辦法了。”鐘離雙沉默一會兒,道。

“將紅帳的那些女人都放了,愛上哪上哪兒。

命都快沒了,還管他什么流放犯,都各自逃命去吧!

有喜歡的帶上一起走也行,人死鳥朝天也就那么回事了!”

“將軍,你不……”石剛遲疑地沒說出后面的話,因為他不想再挨軍棍。

“沒興趣,因為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鐘離雙看著桌上的地圖有些出神,也許此生將再無見小野貓的機會。

他想留著這條命,四處尋找他的小野貓,遺憾不能生生世世跟著他。

“將軍,保重!

兄弟們會在云澤府等著你歸來,再次帶著兄弟們征戰沙場。”

石剛虎目含淚領命而去,將軍用他的生命為重傷的兄弟們爭取時間,他不能辜負將軍的重托。

自知一群傷殘兵幫不上任何忙的石剛,留下最好的快馬,帶著一群傷兵殘將離開。

“將軍,北莽軍開始進攻了!”傳令兵進來報道。

“走,上城墻!

浦五,去研制組走一趟,半成品也給老子拿來。

這都火燒眉毛了,還他娘的磨磨嘰嘰啥。”

面對十萬大軍,只有三千兵力的鐘離雙,啥都缺又沒有后援的情況下,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干不過。

只能靠臨時弄的簡易炸彈來緩解壓力,老祖宗的發明真是白瞎了。

鐘離雙戴上頭盔,將牢記于腦的軍事防御圖,和書房內的信件等,全部付之一炬。

門外等候的馬副將聞到煙味,充血的眼眶落下兩滴淚。

他太明白將軍這么做的意思,戰死沙場是他們一生的宿命,卻不是被朝廷放棄的理由。

還沒到城墻下,鐘離雙便聽到振耳的吶喊聲,殘破的城墻很快就會被敵軍攻破。

城墻上分布的假人,也會被敵軍發現,那時的進攻將是最猛烈的。

一旦他們被敵軍包圍,將難逃一死。

城門口被拴馬石堵住,敵軍猛烈的撞門聲震得拴馬石不住顫抖。

城頭上燃起一口口大鍋,開水、油脂齊上,扔下城墻的柴禾被點燃,燃起熊熊大火。

箭矢滿天飛,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墻,殺紅眼的兵士已分不清敵我,見人就砍。

黑壓壓的北莽人,嗷嗷叫著不要命地沖刺。

一騎在馬上的大胡子將領,揮著手中的長槍高聲蠱惑道。

“沖進去,里面有數不清的女人、金銀財寶,糧食和奴隸。

只要沖進去,那些都屬于我們的勇士們,沖啊!”

鐘離雙一言不發地從弓箭手中拿過長弓,搭箭瞄準馬上的大胡子,拉滿弓松手。

“咻!”帶著急風的箭矢,一箭穿喉馬上的大胡子。

那張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空,滿是震驚和不甘。

密集的北莽兵一陣騷動,死一個將領卻未能讓他們退走。

“全部瞄準敵軍將領,射!”

鐘離雙一聲令下,城頭的所有弓箭調轉箭頭,各自尋找北莽人的將領,拼著一命抵一命的沖勁,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將軍,炸彈來了!

材料有限,只做出一筐來,用之前必須以明火點燃。

他們還沒來得及試,先趕著送過來了。”

馬遠小心翼翼地捧著竹筐,放在遠離明火的地方。

里面是一個個密封的小瓦罐,都有一根長長的引火線露在外。

“拿火把來!”

鐘離雙對剛做出來的炸彈不怎么滿意,主要是這玩意太簡陋,一不小心就會引爆。

爆炸力和傷害度只比大型鞭炮,強上那么一點兒,但對付密集的北莽人也足夠了。

他也不敢讓別人來點,只能自己先上。

鐘離雙一手火把一手瓦罐炸彈點燃后,靜止五個數,甩手一扔。

“轟!”

落入人群的瓦罐炸彈,在密集的人群頭頂開花。

里面的鐵屑如天女散花般,波及到周圍六尺范圍,被波及的到北莽人掩面痛呼。

一股濃濃的黑煙升騰而起,一個個的臉被熏得黢黑,像剛鉆過煙囪一樣。

站在城頭的白云國兵士,聽到北莽人的慘嚎聲,腿也不酸了手也有勁了。

“將軍,成了!可惜沒能將人給炸死。”馬遠欣喜地道。

“上陣殺敵的兵士受傷,比直接死亡更易消耗兵力。

可惜時間有限,不然這場戰爭還能贏。”鐘離雙有些遺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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