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沒,她就是楊雨冉,真給我們留學生圈丟人啊,居然知三當三勾引李爍。”
“天吶,我早看她不順眼了,你看她染得頭發顏色,當自己是動漫人物啊。只有傻男人們會被她外在容貌欺騙,覺得她天真無辜。”
“說的就是啊,都讓人家未婚妻抓奸到學校了,好意思把自己擺在無辜受害者的位置上啊。”
議論如同蒼蠅的嗡嗡聲,從未間斷。
身處話題中心的楊雨冉雙手捂住臉,哭得梨花帶雨,儼然一副羞愧到沒臉見人的模樣。
深秋寒風吹起她銀紫色的卷發,她宛若隨時可能被凜冽寒風吹倒般柔弱,惹得圍觀男人們紛紛保護欲爆棚,給何寧月投去不善目光。
何寧月讓盯得愈發惱火,重重哼聲,放大謾罵聲:“狐貍精,搶我未婚夫還有臉哭。你既然說李爍對外宣稱自己單身,那你讓他出來親口承認啊。”
“對啊,喊李學長出來嘛,對峙下什么都知道了。”
圍觀女人們紛紛靠近何寧月,用行動表示支持。
然而楊雨冉看似柔弱,卻主意非常正,決絕說道:“他在忙畢業研究,我們的事情別影響到他。你說是我不對,那全當我錯了,你有什么火氣全沖我發吧,我來受著。”
任打任罵的話一出,非但沒安撫到何寧月,還徹底將她最后的好素質擊散。伸手向前,耳光動作半截換為扯拽,怒罵脫口而出。
“難怪李爍讓你迷得忘記本心,你心機好深啊。我告訴你,李爍充其量和你玩玩,他根本不會對你上心,你少在我面前裝深情。今天不把李爍喊出來,你回國等著被楊家掃地出門吧。”
“啊,疼!”楊雨冉柔弱的低呼聲。
妖媚聲音聽得男人們愈發憐香惜玉,你一句我一句勸道:“算了吧,何必難為她一個人啊。”
“對啊,自己管不住男人,欺負你們女性同胞干啥。”
越是有人護,此類裝可憐小白花越招女人們恨。
“你以為捂著臉能躲過挨巴掌嗎?”
何寧月兩個同伴性子比較直,伸手抓住楊雨冉另只胳膊,幫何寧月將她兩只手從臉上拽下來。
未施任何粉黛的面容露出,一雙狐貍眸子淚水汪汪,其中盛滿心酸和委屈。男人們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保護欲支配著他們充當起護花使者。三人擋住來勢洶洶的女人們,兩個人拉住楊雨冉,送她回宿舍。
楊雨冉身子不住顫抖,踉蹌前行,嘴里依舊念著深情萬分的話:“我會離開爍哥哥,我會離開這里,我會從他的世界消失,你不要影響他的畢業研究。”
回到宿舍,楊雨冉沒有猶豫,收拾好行李,將畢業論文通過郵箱發給自己導師。
辦好離境手續,毅然決然地告別室友,前往機場。
坐在候機廳,她哀傷地打開微信,查收到十多條李爍挽留信息。
她逐一仔細閱讀完,冰冷的指尖按出最后祝福送上:愿你能順利拿下研究突出獎,愿你日后順遂開心。
呆呆凝望代表結束的祝福發怔片刻,努力收斂起心神,用紙巾輕拂過紅腫眼眶,拒絕了對方的視頻申請,將對方所有聯系方式拉黑。
抽抽鼻頭,深深吸口氣再重重呼出,起身走進登機口。
從康涅狄格州飛回國內杭市需要15個小時,楊雨冉傍晚登機,由于白天多數時間在哭,很難提起好心情欣賞窗外云景,靠在睡椅中疲憊進入夢鄉。
夢里她再次看到楊母哭泣的容顏,打從叔叔去世,嬸嬸帶著堂妹來投靠她家,楊母就總會以淚洗面了。
夢境重現在十天前,楊母視頻告訴她,楊父提離婚了。
其實從楊母臉上多出指印開始,她早預料到父母感情的結果。
“媽,你過來康涅狄格州吧,我在這邊成立了留學機構,發展還算不錯。雖然沒法像我爸那樣給予你紙醉金迷的生活,但我能保證我們衣食無憂。”
楊雨冉勸過楊母很多次,可效果亦如這次一般,沒一點用。
楊母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她:“冉冉,我不會離開楊家,你爸靠你姥爺的公司發展起來。去年你姥爺剛兩腿一蹬,他今年打算娶自己弟妹進門。他簡直異想天開,我不會讓他如愿。”
楊雨冉心累地閉閉眼,耐心勸道:“媽,人可以選擇自己如何生活,何必走一條最痛苦的路呢?”
“冉冉,我不甘心,你爸他不怕楊家二老戳著脊梁骨罵他,我還要做人呢。只要我活著的一天,這對奸夫淫婦別想好過!不用再說了,你好好留在國外別回來。”
楊母忿然表明決定,掛斷視頻。之后的夢境很混亂,穿插了很多回憶,有小時候楊父寵溺地將她背上肩頭,還有嬸嬸首次住進她家時的怯懦表情,當時楊母還天真的把自己所有分享給嬸嬸。
16歲,她被堂妹推入游泳池內,水好冰、呼吸好困難,死亡的恐懼遠沒有楊父偏袒的言語更刺骨。
好冷啊,她好想醒來,但總有兩個人拉住她,將她拽入無法掙脫的深淵。
呼救反而嗆入更多的水,無助中亂抓到一只手,大手有力推開糾纏她的夢魘。
緩緩醒來,一件西班牙訂制西裝從身上滑落。撿起摸到上面殘留的溫度,不知為何一件陌生衣服竟帶給她巨大的安全感。
可,是誰的衣服呢?
抬眸看向四周,頭等艙12個座位只有她和二排座有乘客,恍惚記得她買票的時候,只剩最后一張了。
驚奇一閃而過,定定觀察未有過溝通的空中伴侶。那名男人躺在放倒的座位內,似乎睡得很沉。
金邊眼鏡掛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忘記摘掉,濃密睫毛在眼下印出淡淡陰影。就在她投去目光之際,男人宛若有感應般,睫毛微微顫動,要醒了。
楊雨冉匆匆收回打量的視線,把對方西裝疊好,放在對方旁邊的位置。戴上帽子、裹好圍巾,離開頭等艙。
在上流圈子,不自量力的招惹從來與麻煩劃等號。她身上鬧心事夠多了,能包下整個頭等艙的男人,還是避而遠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