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小廚房里,哪有他們想象的桃色畫面!
那個本該在絕望痛苦的女人正施施然地坐在正對著大門的一張長椅上,右手支著旁邊的桌子單手托腮,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
在她面前的地上,躺著一個鼻青臉腫、勉強可以看出一個人樣的肥胖男人,要不是他身上的管事服,木雙雙都要認不出他就是她安排過去的張管事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沈卿把張管事打成這樣的!
不可能!這女人怎會有那樣的能耐!
沈卿抬眸,快速掃了面前的幾人一眼,嘴角慢慢揚起,“終于來了,我還想說你們要我等多久呢。木雙雙,原來你的新主子是她,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啊。”
她原本以為,那般大手筆地收買木雙雙的人會是康姨娘。
還以為能趁機探探戚國公府的底呢。
沈卿慢慢地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在一眾人驚恐的注視下朝她們走去,一邊走一邊道:“說起來,我對這府里的人還不怎么熟悉,你……是哪個姨娘?”
木雙雙這會兒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大聲道:“放、放肆!這可是薛姨娘,你一個下賤的侍婢在薛姨娘面前是什么態度!”
“薛姨娘?”
沈卿回憶了一下,道:“忠勇侯府的薛姨娘?”
薛姨娘的眼眸一下子瞪大,“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說起來,我跟你們府里的老爺子還有過一面之緣。”
沒釣出自己想釣的魚,沈卿多少有些失望,語氣也淡了不少,“所以,這個……破綻百出的局,就是你給我設的?”
薛姨娘臉色一白,連忙尖聲道:“胡說八道!什么局不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院子里散步,恰巧走到了這里附近,聽到這房間里有奇怪的聲音,才讓人拿了鑰匙過來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倒要問你,你一個侍婢和張管事孤男寡女在這里是怎么回事!我先前就聽說張管事時常和府里的侍婢在這房間里私會,莫非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侍婢!
來人,給我把這個給我們丞相府抹黑的女人抓起來!”
薛姨娘顯然是有備而來的,還帶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
那兩個婆子立刻應了一聲,拉著一張死人臉就朝沈卿走去。
沈卿卻是忍不住笑了,“你要抓我?你一個設局害人的人,有什么資格抓我?”
薛姨娘冷著一張臉大聲道:“你這刁奴,都這時候了,還妄想著倒打我一杷!我先前就聽說,你仗著郎主和小郎君對你的喜愛,就全然不把府里其他人看在眼里!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郎主解釋!”
沈卿一臉納悶,“什么事情?我把色急攻心的男人打得鼻青臉腫的事情?”
這情形,若不是捂著良心確實說不出這小賤人是在跟這張管事偷情。
木雙雙忍不住有些氣急敗壞,咬牙道:“你別狡辯了!你定然是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一時情急才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你本來就是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人!明明在老家已是成親生子,竟然、竟然還有臉勾引郎主!你能做出勾引郎主的事情,怎么就做不出和張管事偷情的事情?!
我真替你老家的男人可憐!只怕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早已是人盡可夫了!”
說著,她大步上前,眼看著要親自把沈卿抓住。
沈卿聽著她這番指責,忍不住覺得好笑,剛要閃身避開她伸過來的手。
不遠處,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同時響起的,是江成熠那八卦兮兮的聲音,“唉!我聽到了什么?沈青老家的男人很可憐?哈哈哈!俞九清,你確實很可憐啊哈哈哈!”
俞九清?!
木雙雙幾人仿佛被針狠狠戳了一下,猛地轉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正快步往這邊走來的幾個男人。
卻見領頭的那個,不是他們郎主是誰!
看著腳步匆匆顯然再一次沒有自己是個病號的自覺的男人,沈卿眉頭緊皺,很是不滿地看了俞九清一眼。
然而某男人顯然沒有把她的不滿放在眼里,眉頭緊鎖,一副比她還不滿的神情,走到了小廚房門前才停下了腳步,緩緩掃視了四周圍一圈,最后,視線鎖在了沈卿臉上,冷聲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姨娘和木雙雙顯然都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了他們郎主,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理應是她們親自抓住了沈卿和張管事在做那等不要臉的事情,人證物證俱在,然后再把這件事捅到郎主面前,看著那小賤人被狠狠打入地獄。
到時候,她也有了接近郎主的機會,說不定還能讓郎主注意到她。
事情本該是這樣的!
薛姨娘暗暗咬了咬唇,在其他人開口前,緩緩走上前千嬌百媚地行了個禮,嗓音嬌軟道:“妾身見過郎主。妾身方才散步經過這處房間時,聽到這里面有奇怪的聲音,打開門一看,就見到、見到這個侍婢和廚房的張管事孤男寡女地在里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不是很明顯么?”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江成熠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卿一眼,道:“不就是某個如花少女正在整治大白天就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爛人嗎?”
“看起來確、確實是這樣,”薛姨娘嗓音一噎,卻也沒有被帶偏節奏,道:“但妾身先前就聽說,張管事一直和府里的侍婢有……有不正當的關系,乍然看到這個侍婢和張管事在一起,難免會覺得奇怪,畢竟情人間情到濃時自是如膠似漆,一言不合反目成仇也是常有的……”
江成熠忍不住冷笑一聲,“反正你的意思就是,沈青和這……惡心兮兮的男人有不正當的關系唄?”
這男人也配?!
他一時都分不清,這是對沈青的侮辱,還是俞九清的侮辱了。
薛姨娘不明白這魏其侯怎么話里話外都似乎在幫著那個小賤人,聞言連忙做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妾身不敢!妾身不過是擔心這府里傳出什么不好的傳言,抹黑了咱們丞相府的臉……”
“誰會抹黑丞相府的臉,還未可知呢。”
沈卿忽地笑瞇瞇道:“我跟這張管事什么關系都沒有,我也挺納悶張管事怎么會在這時候在小廚房,不過不急,等他醒了,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木雙雙的臉色頓時一白。
她知道張管事在府里有相好,也知道那相好是誰,因此她模仿他那相好的字跡給他寫了封信。
但模仿終歸是模仿,張管事一時色欲熏心沒看出來,但若郎主真的要調查那封信是誰寫的,很難說會不會查到她頭上!
“便是張管事不知道讓他到這兒的人是誰,也沒事,我知道讓我到這兒的人是誰就行。”
沈卿猛然抬眸,看向木雙雙,慢條斯理道:“木雙雙,說說罷,你為何假借蘇管事的名義把我叫我這里來?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背后有誰在指使你!”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沈卿的聲音陡然抬高,木雙雙身子一抖,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大聲道:“我沒有!不是我叫你來這里的!你從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我倒要問問你為何要污蔑我!你又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叫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