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舌尖舔了舔唇角,眼睛逐漸發亮,看著一襲囚服也難掩絕色的蘇南枝。
曲段窈窕,翹臀高峰,那瑩白透亮的肌膚像是剝殼的雞蛋一樣,撲了過去掐住她脖子。
蘇南枝奮力地將簪子刺過去,卻不想!
手腕像卸力般軟綿綿垂落,連扶墻起身都做不到,她剛想喊出聲,一只臟手便死死捂住她鼻子。
衣裳扯落肩頭,玉肩半露,清涼襲來,蘇南枝腦中嗡嗡嗡炸響,忽而響起先前百姓中宋佳月的笑容。
是宋佳月,肯定是她設計的。蘇南枝杏眸慌亂,所有的掙扎就像棉花打在那囚犯身上,毫無作用!
她仿佛已經想到了那雙骯臟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時的絕望。
簪子在前方,她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撿起來——殺了他!
蘇南枝將舌尖咬出血,櫻唇鮮紅,囚犯想要進一步動作。
她抓準機會,撿起簪子狠狠插入囚犯脖子中!
與此同時,一柄灌滿殺氣的利劍劃破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來,砍掉男人半邊頭顱。
鮮血噴射,囚犯不可置信地死死瞪著她。
下刻,一件帶著松柏香的大氅從天而降,嚴嚴實實將她蓋住,她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蘇南枝整個人都被裹在大氅中,遮了臉,什么也看不見。
是誰……救了她……
慌亂中她只聽到男人闊步行走聲,片刻,她被放在床上,那人松了手就要離開,尚在恐懼中的蘇南枝如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攥住他的袖尖,大氅微滑,露出一雙通紅的水眸,目光破碎悲哀,看向前方——
“攝政、王?”竟是蕭沉韞……
蕭沉韞停下腳步,同樣看向她。
女子雖仙姿玉色,纖細瘦弱的身軀卻微微顫栗。她面色呆滯慘如白紙,眼睛里盡是星光破碎的悲傷,美眸滑落一行淚,沾濕如瓊玉的鼻尖,雪白細膩的天鵝頸上青紫斑布。
她,還是很害怕,像死里逃生的小鹿,不安又慌亂。
蕭沉韞嗓音平靜:“你現在安全了。”
蘇南枝仍然攥著他的袖子,不說話。
蕭沉韞抬手,將袖子從她手中一點點扯走,大氅微滑,蘇南枝玉肩微露,美麗流暢的雪白肩線微微起伏。
蕭沉韞脊背微僵,眸色微暗,轉身便走,險些被門檻絆倒。
蘇南枝嬌音微顫:“王爺……”
蕭沉韞喉結微動,腳步微停。
“臣女,謝王爺救命之恩。”蘇南枝話音極輕極疲憊,帶著哭過后的鼻音。
“順手罷了。”蕭沉韞目光晦暗幾分,抬腳徹底離開。
回了王府書房,余曄剛把房門合上,蕭沉韞便將一方硯臺砸了過去,砰地一聲,硯臺碎成幾半!
余曄當即跪地。
“本王服喪的這一年多,京兆尹便是這般治理的?天子腳下,重兵把守的獄中,竟有試圖奸.辱女子的事情發生。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女子犯法量刑便是,但也決不能任人玩弄侮辱。”蕭沉韞森冷怒意。
“女犯人一直是獄中弱勢群體,屬下這便將王爺的意思傳達給京兆尹大人。”余曄硬著頭皮道,“明日蘇家在刑場滿門抄斬,陛下親臨,官員百姓圍觀,您救出蘇南枝,若穆常之稟明陛下,想必這又是一樁棘手的麻煩事了。”
蕭沉韞蹙眉,視線一沉。
“臣女不會成為王爺的麻煩。”一道聲音響起。
余曄一怔。
蕭沉韞救出蘇南枝后,順手將她帶回王府書房旁邊的小憩室,卻不曾想,蘇南枝這么快便來了。
他還以為蘇南枝出了這等子事,會像其他女人那樣哭哭啼啼好幾日,傷心到不能自理。
蘇南枝換了王府婢子遞去的衣裳,荷粉廣袖裙,她如風雨中的新荷那般亭亭玉立在門前,腰肢清瘦,仿佛不堪一折,卻身姿筆直。蕭沉韞丹鳳眼微瞇,靜靜打量她。
“臣女不在,陛下查出您救了我,便是抗旨大罪。因此,我會自己回牢房。”
“你今日一旦回牢,明日便會推上斷頭臺、身首異處,你不怕?”蕭沉韞顰起劍眉,饒有意思問。
“怕。”蘇南枝沉默一瞬。
“怕,還回去?”
“因為臣女相信,王爺正直重諾,必定會救下蘇家。”蘇南枝目光堅定平靜地注視蕭沉韞,直接又篤定,眸光熠熠生輝,直抵男人眼底。
蕭沉韞嘴角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
蘇南枝在賭,賭蕭沉韞生性自負,她故意裝出極為信任他的樣子,蕭沉韞便會真的去做。
“臣女,告退。”蘇南枝垂眸,弱柳扶風的身姿緩緩施禮,轉身離去。
蕭沉韞坐在案牘前淡淡掃視女子背影,指腹輕輕摩挲著茶盞杯沿,桌上擺著蘇家宗卷,直至女子清瘦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才平緩地收回視線。
“若是旁的女子家中出了這等事,早就嚇傻了,這位蘇家大小姐倒是比男子還會謀算,獨自一人闖靜安寺,又使盡解數求王爺幫她。可明明九王已經說找到證據了,為何她不求九王,仍然找王爺?”余曄伺候筆墨,緩緩道。
“蘇南枝,并不簡單。”蕭沉韞骨節分明的手掌執筆,迅速整理案情,面色冷淡,沒人看得出來他在想什么,“蕭瑜那邊的證據為何還沒送來?”
“屬下這便去催。”余曄拱手。
“別催了,拿本王的令牌直接去取,另外將所有關于此案的人和物證,全部轉移到本王手上,通知京兆尹、兵部代理尚書、刑部尚書、九王,全部涉案官員過來。”
“是!”余曄好奇問,“王爺這是已經有把握在明日斬首之前救下蘇家了嗎?”
蕭沉韞埋首在一堆卷宗前,淡淡道:“沒把握。”
“那……蘇家豈不是會死在斷頭臺上?”
“說不準。”
在余曄的微微錯愕中,蕭沉韞冷冷掃他一眼:“還不快去!?”
余曄剛出書房,就看見蘇南枝站在府門口。
蘇南枝站在王府門匾下,看見了不遠處心情大好的宋佳月。
宋佳月身后仆從成群,每個都提著不少禮盒食物,她臉上帶著恣意燦爛的笑,眼中盡是得意,隨手就掏了一錠銀子打賞榕花:“想必已經得逞了吧?”
“那是自然!還是您聰明!提前把與她同牢的女犯人換成了采花大盜,又給采花大盜重金,采花大盜本就好色,見到那嬌滴滴的蘇南枝能不動歪心思嗎?想必蘇南枝已成罪犯身下的爛泥了。”
“很好。”宋佳月將名貴的玉鐲放在陽光下把玩,笑聲清脆,“蘇家沒出事前,宋蘇兩家關系就不好,蘇南枝就那等姿色也配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蘇家出了事,她還敢得罪我,簡直是找死!”
“放心吧!郡主!奴婢早就拿錢支開那邊的獄卒了,此時啊,蘇南枝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見過那囚犯,猥瑣下作好色,估計晚上蘇南枝就被折騰死了,等明日成一具尸體抬上斷頭臺,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被羞辱致死的,連死后也會淪為笑柄!”
“此后,郡主您才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美人。”
二人暢聊甚歡,待宋佳月欣賞玉鐲的目光放下時,猛然瞧到正對面全須全尾的蘇南枝,榕花嚇得尖叫了一聲:“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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