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第三十三章記憶里,他,是誰?第三十三章記憶里,他,是誰?←→:
“……”莫名其妙。
蘇南枝垂眸不語。
蕭沉韞瞥她這幅模樣,語氣稍微柔和:“你飛鴿傳書的內容本王看見了,便派了暗衛日夜跟蹤他,他每日半夜都會翻墻出府,走小道離開主城。”
果然如蘇南枝所料,她分析道:“若他濕疹久治不愈,每日加重,只能證明他每夜都會去同一個濕地。以他的腳程,半夜去天亮回,應是去的地方不遠就在京郊附近。可京郊濕地多如牛毛,我們又該如何得知他究竟去了哪里。”
“濕疹伴隨著過敏,你試探一下他對什么草木過敏,再根絕草木生長地篩選。”蕭沉韞眸眼深沉如斷崖。
“啊!他十歲那年接觸了地錢后也是渾身濕疹,因地錢不常見,后來也并未見他犯過濕疹,他應是對地錢過敏。”
蘇南枝想起往日看的地理書籍,黛眉緊鎖,沉吟道:“地錢耐寒喜陰最易長在溶洞中,大點的地下溶洞甚至能住上萬人,存放大量軍火兵器……”
說完此話,她亦是暗暗心驚。
若京郊真有這么大的溶洞藏匿那么多人與兵器,對京郊是何等的威脅啊!前世蕭瑜雖構陷爹爹卻未參與亂黨,他私鑄兵器與貪污是年后的事,那現在這大溶洞又是誰的手筆?繁榮太平的京城表面竟是這般暗流洶涌……
蘇南枝的推測正中蕭沉韞所想,他寒眸森冷如冰,緩慢轉動茶盞:“你,懂地理?”
“我大哥二哥父親有很多書,我閑來翻看過不少。”
“你能根據地圖推測溶洞大概所在處?”
“溶洞一般是特定地貌形成。”蘇南枝接過蕭沉韞遞來的地圖,微微詫異,沒想到他這般信任自己,竟把如此詳盡甚至標注官府的地址給了自己。
她將地圖收入袖中,“京郊驪山早被您從里到外搜過了,溶洞不會在驪山,那就只有重嶺了,可重嶺連綿數十座大山,想要地毯式搜尋,不但會打草驚蛇還勞心費力。”
“屆時本王帶你去。”
蘇南枝剛要說話,蕭沉韞捂住她的嘴,溫軟嫩唇擦過他的手掌,引得指尖顫了一下,他示意蘇南枝有人來了。
云深羨與蕭瑜寒暄了兩句后,親自去給蕭沉韞布菜,沒辦法,誰能想到這還能碰到蕭沉韞呢?云深羨官職最低,只有他掏腰包,他肉疼地掂了掂荷包,感覺心痛的無法呼吸,二人走進雅間,蕭沉韞便收回手。
“枝枝。”
“枝枝……”
蕭瑜和云深羨同時喊道,隨后二人相視一眼,云深羨便握拳咳了聲:“蘇小姐,請坐。”
他拉開長椅,是想讓蘇南枝挨著他坐。
蘇南枝便從蕭沉韞的身邊走了過去。
蕭瑜意味不明地掃了眼云深羨。
四人飯桌上并無話可談,何況蕭沉韞本就不喜交際,也從不與人同用膳,他慢條斯理地執著夾菜,舉止間皆是矜貴隨意,他不說話,也沒人敢隨便挑話題。
云深羨夾菜放入蘇南枝碗中,壓低道:“你愛吃這個,多吃些。”
蕭瑜皺眉。
下刻,蕭沉韞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淡淡道:“本王用過了,你們,慢慢用。”
他不吃了,誰敢繼續吃啊?
蘇南枝連云深羨給她夾得那塊梅菜扣肉都沒來得及吃,只好和蕭瑜云深羨一起站起身,恭送蕭沉韞。
隔著半遮的幕簾,蘇南枝看向車中正襟危坐的男人,蕭沉韞淡淡地掃了她眼。
馬車徐徐駛離。
身后跟著云深羨與蕭瑜二人,二人共同送她回府。
蘇南枝面上笑吟吟,心中卻冷冷沉思,蕭瑜今日接近她又有何目的,如今朝中皆知,攝政王救了蘇家,而蘇家必定追隨蕭沉韞,難道蕭瑜還未放棄招攬蘇家?
這次,又是什么招數。
到蘇府走臺階時,蘇南枝腳下沒踩穩,蕭瑜率先伸手扶她一下,她頷首道了聲謝謝,恰巧這幕便被蘇曉筱、蘇南轅看見。
蘇曉筱笑意微僵,袖中手攥緊成拳:“臣女參見九王,王爺萬福金安。”
蕭瑜微勾唇角,這是蘇南枝的表妹,從前總愛躲在暗處偷偷看他,他溫潤笑道:“曉筱姑娘,免禮吧。”
“曉筱……您記得我的名字?!”蘇曉筱如遭雷劈,體內竄過酥麻電流般,眸中升起光亮,耳垂迅速漲紅。
“你是枝枝表妹,這般風姿絕色貌婉心嫻,誰見了都會記住吧。”
看似逢場客套,可在有心人耳中便如暗撩,蘇曉筱白皙的臉頰浮出羞赧,心中竊喜,原來在九王心中她這般美好啊。
蕭瑜與嬌軀微顫的蘇曉筱擦肩而過時,暗啞嗓音低低道:“表妹這般姿色可要少出門,免得叫路人患了相思病。”
這自是輕浮至極的話,可他是權柄滔天的九王,長得還那般清俊,本有幾分情愫的蘇曉筱胸口起伏不平,被撩的耳紅燥熱,呼吸急促,含情脈脈地看向蕭瑜的背影。
她如此得九王青睞,是不是也可以搏一搏……當一個……九王妃呢?就不必寄人籬下了……
此時,蘇南枝與云深羨早就在正廳了,并未聽見二人對話。
蕭瑜與蘇正寒暄很久,又命人送了不少昂貴藥材,待到黃昏時才與云深羨一同離去。
晚些時候,蘇曉筱滿面春風地在庭院散步,見到蘇南枝時也不似往常那般熱絡,反而撫著發髻,眼眸冷傲疏離地看她,而那疏離表面下,蘇南枝窺見了一絲得意。
蘇南枝不予理會,徑直去了亡母生前寢臥。
四年前,亡母、以及十歲的小弟回江南外祖母家省親,回京時遭遇惡劣天氣,船翻了,幼弟與懷孕的母親溺死而亡,回想至此,蘇南枝忽而頭痛欲裂,臉色蒼白,額前迅速布滿冷汗,她痛苦地推開房門,步伐搖晃地走進去……
她趔趔趄趄地躺在床上,貪婪地深呼吸,妄想嗅到一絲屬于母親的氣息,然而,四年了,亡母痕跡早已被清除,氣味早已徹底彌散;她渾身發抖地攥住亡母曾用過的被褥,當年便是在這張床上,母親總愛輕拍著她后背哄睡。
她是蘇家唯一的女兒,卻比蘇家所有男兒都受寵。
蘇南枝雙眸猩紅,難以遏制的心痛與頭痛折磨的她小聲啜泣,她極力地回憶幼弟與亡母,腦海卻猝不及防地閃出了另一個成年男人的身影,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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