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曉筱卻未聽出話外之意,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女兒家的私房錢總是有些的。”
蕭子珊沒忍住笑了聲,搖搖頭挽住蘇南枝:“枝枝,此處無聊,我命人準備了御膳房新研制的糕點,你與我去嘗嘗唄,嗯……郡主可愿一同?”
蕭子珊是皇后嫡女,宋佳月是皇后侄女,但蕭子珊一向不喜宋佳月那副拜高踩低的性子,故而兩人關系平平,可眼下碰到了一處,出于面子也要喊她的。
宋佳月也不好拒絕,三人便同行去了。
留下被夜風吹亂鬢發的蘇曉筱…….
約莫半時辰后,宴會開始,賓客們已陸續入座。
蘇南枝讓蕭子珊二人先入場,她去辦點事。
借著辦事為由,蘇南枝找到了花園中還在闊綽送禮、結交貴友的蘇曉筱,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到四下無人的榕樹下。
“春帶彩翡翠手鐲,怎么來的?”蘇南枝取下蕭子珊轉送的那手鐲,眸色微冷。
“就……就我私房錢買的啊,我用來認識朋友也沒錯啊!”蘇曉筱伸手去搶那手鐲,“沒成想風水輪流轉,手鐲轉到了姐姐手里,好姐姐你還給我,這很貴的,你又不缺這個。”
“還給你?你還能拿去再討好一個貴人,對吧?”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蘇曉筱被戳穿,咬牙道,“給我!那是我的東西!”
蘇南枝將手鐲收入袖中,微瞇眼睛,臉色陰郁起來,一字一句道:“你騙人說是私房錢,可我們蘇家子女每月零花錢只有三百兩白銀,手鐲、鎏金簪動輒幾十兩黃金,你何處來這么多的私房錢?”
“我……”蘇曉筱臉色微變,轉身就走,倉皇道:“反正我就是有私房錢!怎么來的你管不著!”
“近來我娘親遺物少了很多,許是府內進了小偷,看來得稟告父親去京兆尹報個官了。你說是吧,表妹?”蘇南枝唇角笑意譏諷,緩緩道,“這被偷的遺物中呢,最名貴的當是那價值三百兩黃金的福祿壽翡翠玉鐲,聽說偷盜百兩黃金以上終身坐牢呢。”
腳步微頓的蘇曉筱,臉上逐漸失去血色,囁嚅著嘴:“阿姐何故和我說這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沒事呢,只是閑聊罷了,曉筱繼續結交你的貴友去吧。”蘇南枝微微一笑,隱在月影中的美眸卻冷怒森然,啪地摔袖轉身便走,“如果表妹認識那位小偷的話,勞煩轉告一聲,明日午時前物歸原處,我可以不報官。”
蘇曉筱額上布滿冷汗,就連后背也濕了一層,她雙腿發軟地蹲在樹后,待蘇南枝走后掩面而泣,邊哭邊委屈道:“用點遺物怎么了!你不是說把我當做親妹妹嗎,一點遺物死人的東西而已,就要報官!可惡!”
“妹妹這是怎么了?”一道清越嗓音響起。
蕭瑜慢搖酒樽,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本王,扶你起來。”
蘇曉筱杏眸乍現光亮,男人仿佛黑暗照進她世界的一束光。
她目中茫然,在觸碰到蕭瑜略有薄繭的指腹時耳根緋紅,連忙心跳加速地低下頭,剛要說話時,蕭瑜指尖輕撫過女子帶淚的眼尾,為她拭淚:“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王爺……”蘇曉筱含羞帶怯,腦中閃過個想法,柔弱無骨地靠去蕭瑜懷中,嬌音哭啼,“嗚嗚您真好啊……比我的阿姐、表哥、伯父還要好”
蕭瑜不著痕跡地推開她,勾唇道:“本王對你這么好,你可會報答?”
“自然能!”蘇曉筱滿臉忠誠。
九王這般青睞她,她為了做九王妃,有什么不能!
“妹妹真是人美心善啊……”蕭瑜以折扇輕挑蘇曉筱下巴,覆滿笑意的目光一寸寸打量女子的瓊鼻、櫻唇、細膩天鵝頸,音線低啞充滿蠱惑性,緩緩道,“那就幫本王留意下你阿姐的動向如何?比如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好!”蘇曉筱滿口答應,“王爺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乖啊。”蕭瑜輕笑,“去落座吧,宴席開了。”
蘇曉筱如喝了蜜酒般飄飄然,滿是欣喜、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待她離去,蕭瑜臉色瞬間沉郁,接過心腹的手帕狠狠擦了擦手,狠狠擦了方才蘇曉筱靠過的上衣。
第二日,天麻麻亮。
有一鬼鬼祟祟的蒙面黑衣人,拖著大包東西,氣喘吁吁地進了沁雪院。
那人將東西小心放入箱中時,剎那間門被砰地踹開!
“何人?偷我母親遺物!我非剝了你的皮!”蘇南轅拔劍沖了進去,氣勢洶洶地橫在黑衣人脖上。
春盛將屋中油燈點亮,只見披著大氅的蘇正為首,身側站著略有倦意的蘇南轅、攏著披風的蘇南枝。
黑衣人嚇得跌走在地,瘋了般要跑,卻被重重圍住,她使勁捂著臉,抵不過蘇南轅的力氣,嘩地撕爛面罩——
“蘇曉筱!”
“曉筱?!”蘇正有些震驚。
蘇南枝心中冷呵,昨日還死不承認,今日不就正中圈套送上門嗎?
蘇曉筱看向平靜的蘇南枝,瞬間明白了,她死死地咬住唇,淚水奪眶而出:“表姐、算、算計我!”
“昨夜是表姐給了我這包東西,讓我天亮放到伯母裝遺物的大箱子里,我前腳剛放,你后腳便帶這么多人來堵我,是不是想栽贓我偷遺物賣錢?我就知道表姐從來沒把我當做妹妹,早就想找機會趕我滾出蘇家了!這就是你的陰謀!”
“枝枝,這是怎么回事?”蘇正擰緊眉宇。
一刻鐘前,蘇南枝叫醒了蘇正與蘇南轅、蘇南澈,說是沁雪院遭賊,眾人忙不迭地趕來就撞見那鬼鬼祟祟的蘇曉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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