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南枝

第三十九章 提親,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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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真是倒打一耙啊!

蘇南枝臉上現出薄怒:“父親有所不知,昨日表妹在夜宴上送禮都送了百金,先是送了子珊公主春帶彩翡翠鐲子,又送了佳月郡主鎏金簪,可二位貴人都知她是我表妹,不愿蘇家破費,又將兩樣東西還給了我。這么名貴的東西,曉筱是怎么買得起的?嗯?”

“那……那不是表姐托我送貴人的嗎?”蘇曉筱赤紅著雙眼,咬破櫻唇,“嗚嗚嗚姐姐就是處心積慮地想趕我走!嗚嗚嗚爹娘啊,你們死的時候為何不帶我一起走?你們生前對伯父那么好!可蘇家便這般苛待我!讓我死了,隨你們一起去去吧!”

她仰天痛哭又提及亡兄,蘇正于心不忍:“罷了,此事是你阿姐誤會了,我回頭說她,曉筱別往心里去,地上涼別坐著了。”

蘇曉筱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蘇南枝冷下臉,拿出張當票,擲地有聲道:“那妹妹簽字畫押的這張富安當鋪是怎么回事?你偷我娘親遺物,又不好直接使用,只能典賣,否則你又怎么買得起那春帶彩手鐲?還需我拉你去當鋪對峙嗎?!”

“我……”

“你什么?呵!”蘇南枝將那當票揉成團砸過去,厲喝道,“既然你說我陷害你,那我就還表妹一個清白!順便我也想抓住偷我母親遺物的小賊,二哥,快馬加鞭去京兆尹報官!我今日非要揪出這賊!”

“得令!這就去!”蘇南轅大笑。

“我……我我我……”蘇曉筱嚇得雙腿癱軟,連忙抓住蘇南轅的手,搖搖頭,“表哥,不要去……”

“我去報官抓賊,你這般心虛做什么?”蘇南轅推開她的手,“屆時讓京兆尹將賊人名字宣告全天下,給你一個清白不好嗎?”

若真報官事情鬧大,她會丟盡臉面!沒人愿意娶賊人做妻!還怎么做九王妃!

蘇曉筱臉慘白如紙,慌的六神無主,連忙去拽住蘇南枝的袖子,求饒的話哽在喉嚨良久,終于痛哭道:阿姐,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

“噯,什么叫放過你?”蘇南枝唇角微勾,為她擦淚,“好妹妹,東西既然不是你偷的,那我今天一定要報官給你個清白!”

“我錯了,我不該拿伯母的東西!對不起、對不起阿姐!你原諒我好不好?不要報官了,我承認是我!”蘇曉筱撲通跪地。

“誒?怎么可能是你呢?”蘇南轅見縫插針,“你方才不是顛倒黑白,還污蔑枝枝陷害你嗎?”

“我我現在就把伯母的福祿壽玉鐲贖回來,阿姐我們都是一家人!我也姓蘇,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姐姐,二哥,你們別報官……曉筱只是一事鬼迷心竅,被錢迷昏了頭腦,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罰都怕憑阿姐……”

蘇正瞳孔睜大,十分生氣地捂著起伏不平的胸口,若是他親生的早就挨打了,可侄女畢竟隔了層關系,若真打了罵狠了,只怕她會怨恨,他斟酌著詞語,苦口婆心道:

“曉筱啊你要什么和我說啊,何必送禮攀權附勢?婚事我會給你安排好的,地位你也有,你是我蘇府的人,走出去沒人敢輕視你,你何必做這種事?去跪祠堂反省,唉!”

蘇曉筱躲在蘇正身后哭的肝腸寸斷:”我、我以后不會了嘛……你們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你們原諒我……我這就去跪祠堂……“

一場鬧劇才得以收場。

蘇南枝坐在回廊下,握著贖回來的福祿壽鐲子搖頭嘆息:“我原以為蘇曉筱只是驕縱了些,沒想到她竟這般虛榮……”

“一些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春盛為她揉肩道:“姑娘別想這事兒了,今兒我在門口收了不少地理書冊,是攝政王差余曄送來的呢。”’

有些日子沒見蕭沉韞了。

他竟送了書?

蘇南枝回屋便看到一整箱滿滿當當的地理書冊與醫書,櫻唇微勾,隨手拿了本翻閱,這一看便到了夜深,看的起勁連晚飯都一推再推,春盛連飯菜都熱了好幾次。

“叮。”有小石子被擲到書頁上。

蘇南枝蹙眉抬頭,只見瓦礫不知何時被移開了一片,而衣袂飄飛的蕭沉韞站在月下看她。

“王、王爺?”

一個紙團扔下來,砸到蘇南枝光潔額前,她吃痛地低吟一聲,不悅地展開紙條:出門,隨本王跟蹤云深羨。

蘇南枝踮起腳尖,剛出房門,便被蕭沉韞攬住腰,直接飛上了屋檐瓦礫。

耳邊盡是呼嘯而過的涼風,吹得她鼻尖泛紅,她有些懼意地看向四周,只見男人劍眉入鬢的半張俊臉隱在暗夜中,足尖輕點房梁墻桓,越過黑街深巷,在皎潔明月下迅捷如風。

不過四刻便已出了城。

待蕭沉韞穩當落地時,女子玉手被寒風吹得冰冷。

蕭沉韞卸下外袍披在她肩上:“有些熱,你幫本王拿下衣服。”

蘇南枝攏緊男人尚有余溫的外袍,這才沒那么冷了,她剛要說話,又被蕭沉韞拽入懷中躲在大樹后。

漆黑無光的暗夜,涼風穿過的深山老林,偶爾響起幾聲尖利詭異的貓頭鷹叫,蘇南枝下意識攥緊蕭沉韞衣襟,男人亦是條件反射地握住她冰涼的手:“噓,前方有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幽靜密林里,有一盞飄搖微弱的燈盞,緩緩移動。

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涼雨,前方有人喊道:“對,就倒在那里,下雨了,趕快回去吧!”

隨后,一聲轟隆隆的響聲,像是有不少東西被倒入了坑底。

前方提燈之人,逐漸走遠了,蕭沉韞立刻牽住她走進危機四伏的密林中:“此處多猛獸毒物,牽緊我。”

二人隨那燈盞亦步亦趨,等他們走后,才趕到最前面,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第三十七章死人谷:你也害怕?

這是一片巨大的平地,分布著幾十個大坑,不少工人將四面運來的垃圾倒入其中。

坑內惡臭熏天,食物殘渣、廢棄衣料、破碗爛木什么都有。

“這是京城焚燒垃圾的處理場。”蕭沉韞蹙眉道,“朝廷垃圾也會由各部官員運至此處,對面那支運了十五輛板車垃圾的軍隊就是兵部。”

而同時,那提燈之人已隱入密林,靜立在雨中看兵部將垃圾倒入大坑。

“羨哥哥是兵部侍郎,不需要親自監督焚燒廢料吧,那他來此定是有貓膩……”蘇南枝心中沉悶,難道云深羨真是亂黨之人嗎?

“云深羨輕功極好,前些日子本王的人跟蹤他,每回跟蹤他到重嶺就跟丟了,本王只得親自出馬,卻沒想到他來了這里。”

只見密林中極其微弱的燈盞熄了!

“滅燈了,羨哥哥有下一步動作。”

此時風雨交加昏天黑地,叢林雜亂聲響混淆,那燈滅了,便無法根據光線判定方向了,蕭沉韞攬住她腰肢,反而閉上雙眼。

“王爺這是……”

“噓。”

蕭沉韞沉心凝思,風拂過樹梢的晃動、雨滴落水凼、踩過枯樹葉細微至極的腳步聲盡入耳中;他丹鳳眼霍然睜開,目光深邃凌厲,只一瞬便踏上了樹枝,如疾風驟雨般閃現在林中,避開所有阻礙,不出片刻便追上了遠處的云深羨。

深更半夜,云深羨摸黑入了重嶺深處,約莫半刻后,耳邊隱約傳來狼群嚎叫。

蘇南枝連忙拽住前行的蕭沉韞:

“王爺別追了,前面是重嶺大名鼎鼎的死人谷,書上記載,谷中毒氣迷障環繞、猛虎成群,亦有厲鬼索命一說,谷口更是難尋,進去的人沒有活著走出來的。馬上暴雨將至,四處光線不好,不宜硬闖。”

什么死人谷,蕭沉韞是不信的,他擁住蘇南枝站在白樺樹尖上,眸色淡涼:“本王曾以一敵萬,扒了十位敵將的皮,死人谷本王亦是不怕,敢孤身闖一闖的。”

蘇南枝惴惴不安地皺緊黛眉,俏臉布滿擔憂之色,暗夜中,頭頂傳來男人低笑聲,他掐了掐女人彈軟細嫩的臉頰,新奇地喟嘆:“蘇南枝,你也會害怕啊?”

“我……”

“罷了,不去便是。”

蕭沉韞左手放在她頭上擋雨,另只手攬住她飛回焚燒場,“云深羨方才停留此處,必有目的。”

蘇南枝來回踱步,蹙眉道:“不知王爺有無發現,方才運垃圾的車都是隨意亂倒,只有兵部只扔在這個大坑里。”

蕭沉韞薄唇微勾:“方才兵部倒了十五輛板車飛盧,而現在坑中明顯少了兩三車。”

蘇南枝佩服道:“兩三車垃圾并不多,黑燈瞎火的,就算消失也不易發現,王爺真是慧眼如炬。垃圾里想來是藏了什么,才會短時間消失,可四處都是來往倒垃圾的人,他們怎么運走的?”

“大坑四周并無挪動痕跡,今夜大雨泥土松軟,若運走裝滿垃圾的板車回程,車轍子也會深壓地面幾分,可地面并無回程車輪深壓的痕跡,所以,消失的垃圾沒有從地面運走——”

蘇南枝恍然大悟地打斷:“王爺是說此坑有地道?倒下去的垃圾會順著地道直接滾走?此處是平地,而云深羨去了坡底較低的死人谷,垃圾倒入坑中就會順著地道滾進山谷。”

“真是妙招啊,以運送垃圾為由、掩埋場做掩護,此處偏僻無人煙,完全可以瞞天過海,那我們去查探地道,看看那消失的垃圾里有什么?”

冬末的大雨冰涼,天上驚雷滾滾,冷雨淌過蘇南枝蒼白的臉頰,衣裳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現出纖不堪一折的纖瘦曲段,蕭沉韞將手放在她略有些高熱的額前,臉色微變,直接脫下中衣披在她身上,他不悅道:“查什么?回府!”

“云深羨進了死人谷,現在是查地道的絕佳良機,誰知今夜之后他們會不會把地道堵上?”

蘇南枝邊說邊提起裙擺,剛要走下臟兮兮的大坑時,被蕭沉韞不由分說地攔腰抱起,她低呼一聲,杏眸微怔,呆呆地看著男人嚴肅冷峻的臉。

“本王倒想知道,你天生就這么犟嗎?”蕭沉韞將她的頭摁入懷中靠著胸膛,用衣袍將她兜頭蓋住,便不會被淋的那般厲害。

耳邊掠過風雨聲,蘇南枝臉又紅又燙地貼在他胸前,聽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渾身竄過一股酥麻電流,渾身都不自在,像是染了風寒,在他懷中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一件溫暖的大氅被裹在身上……

蕭沉韞低喝了聲:“姜湯、傷寒藥、毛巾、衣服送來!”

余曄急忙去辦。

待蘇南枝睜開眼,竟發現她在攝政王王府,被放在了蕭沉韞寢臥的床上。

男人順手撈起被褥將她裹住,一圈又一圈,裹得像個粽子,又將姜湯碗低在她唇邊,嚴肅道:“喝。”

關心人的方式真是與眾不同,就跟下軍令似的。

蘇南枝發著高燒,乖巧地喝了姜湯藥汁,隨后一顆糖被喂入嘴中,彈潤櫻唇擦過男人冰涼指腹,她呆滯地看向蕭沉韞,詫異道:“謝謝王爺……”

“咳,咳,你是破案關鍵人物不能生病。”蕭沉韞遞給她一套長袍,闊步出門,“府上無女子,并無備用衣服,你先穿本王的,讓余曄送你回府。”

蕭沉韞竟還有這般行事急躁的時候?

蘇南枝輕笑,換上衣袍坐進馬車,到蘇府附近時,余曄將她隱秘帶回了房中。

第二日,蘇南枝足足睡到午時,才昏昏沉沉起身。

春盛擔憂地送來藥汁:“姑娘昨夜許是踢被子染了風寒,大公子二公子老爺也來看過你了,快喝些藥湯吃點飯菜。”

“叩叩叩。”響起敲門聲,“枝枝可醒了?”

是云深羨的聲音。

春盛連忙解釋道:“云大人今晨來探望姑娘,可那會兒您病著昏睡,他是外男又不好進屋,就在門口站了站了一個上午。”

他半夜冒雨進了死人谷,大清早又來看自己?

第三十八章爭奪管家權

“咳咳,咳。羨哥哥久等了。”蘇南枝披了件銀色蝴蝶披風,打開房門帶他去正廳。

云深羨為她沏了一杯熱茶,拿出幾盒糕點:“知你最愛桂花糕,我給你買了些。”

“謝謝羨哥哥……”蘇南枝溫婉輕笑,贊嘆道,“桂花糕入口即化,還和兒時一個味道。”

云深羨猶豫幾番,從袖中拿出個錦囊,還未開口耳垂便紅了:“我想送你個東西。”

“什么?”

“我知你喜歡賞花,我便為你買了一處四合院,種滿了桂樹與花草。”云深羨從囊中拿出張地契,鋪平展開遞過去。

“咳!”吃糕點的蘇南枝嗆著了,連忙婉拒,“京城四合院少說也得五百兩黃金,羨哥哥留著送給以后的嫂嫂吧,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地契上已經寫了枝枝的名字,戶部已登記入冊,不管枝枝要不要這地契,四合院都在你名下了。”云深羨話語溫潤如春風,在蘇南枝看不見的時候,目光寵溺又縱容,“我為官數載,也攢了錢,想送你一處房子還不許嗎?”

蘇南枝像接過燙手山芋般拿著地契,心中柔軟溫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搭話,嘆口氣:“羨哥哥這是何必……”

“那里開滿桂花,我命人摘來做糕點,你就吃不完的桂花糕了。”

蘇南枝黑睫微垂,覆住眼中感動。

幼時爹爹官職并不高,家中清苦,她那時最饞桂花糕了,云深羨便常年不分晝夜地抄書賺錢,只為給她買一塊桂花糕。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他還記得那般清楚。

“等閑下來,我去戶部把地契改成你名字——”

見她要還地契,云深羨連忙起身,溫聲打斷她:“我府上還有事,先走一步,我改日再來看枝枝。”

男人像丟盔棄甲的戰士棄城而逃。

“誒!云大人對姑娘可真好啊!”春盛由衷贊揚道,“這般好男人真是不多見了,姑娘可要把握住了。”

蘇南枝心情復雜地回了房中,胸口沉悶地嘆口氣。

她想起昨夜前往死人谷的云深羨……

羨哥哥,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蘇南枝回了書房,將地契收入抽屜中,坐在書桌前提起毛筆,翻閱京城地圖和地理書冊,開始憑借記憶繪出昨夜跟蹤云深羨的路線,標出他最后消失的地址,絞盡腦汁地推理死人谷的谷口處。

死人谷因地理位置特殊,內里多溶洞暗河,或許囤積兵器軍火的地址就在谷內。

“姑娘!”

春盛急急推門而入。

蘇南枝將地圖收入抽屜:“怎么了?這般著急?”

春盛放下燕窩,皺眉憤憤道:”老爺不是允許二小姐和您一起管賬嗎?方才我回院時,親眼看到她拿一袋金子賄賂孫斌掌柜呢,二人躲在廊下竊竊私語,離得遠我聽不清他們在密謀什么,但肯定沒好事!”

她話音剛落,門口便有婢子恭敬稟告:“大小姐,老爺請您去前廳。”

正廳內。

孫斌與蘇正喝茶閑聊,滿臉忠誠老實:“哥哥,你是不知道這曉筱算賬多厲害,想必是隨了她爹天賦。您把曉筱養在家中,自然是把她當做親女兒來看,如今南枝也想要管賬,不如讓二人比試一場?”

“你的意思是,誰贏了便把管家權交給誰?”蘇正摸著胡子,深思熟慮道,“她們年紀也不小了,確實可以管家鍛煉鍛煉,將來嫁出去也不至于被婆家拿捏。“

走來的蘇南枝聽到此話,微勾唇角:“父親,表叔。”

蘇曉筱緊隨其后:“伯父、表叔、姐姐。”

“你出題吧,我看著。”蘇正喝茶吩咐。

孫斌成熟穩重地點頭,眼中卻閃過狡猾,提筆在白紙上寫題:“二位侄女才學完算賬,表叔也不會刁難你們,共出三道題,你們各自在白紙上寫下答案,全對者既可執掌中饋。”

蘇曉筱看了題目,當即笑道:“這有何難?表叔真是手下留情了。”

蘇南枝坐于桌前執筆,秀眉微蹙。

她才學完管賬,而這三道題,就有兩道極難極復雜,是算賬中最難的部分,可卻被蘇曉筱說的那般簡單,或許……她提前買通孫斌知道了答案……而這三道題都是針對她的。

蘇曉筱麻利流暢地寫下算賬過程,在她身后輕飄飄道:“誒,表姐難道不會嗎?”

蘇南枝不語。

“昨日表姐揭穿我偷遺物害我罰跪祠堂,今日這管家權,妹妹可不會讓你半分。”蘇曉筱揉了揉作痛的膝蓋,聲音壓的極小,勢在必得地悄悄道,“日后,這蘇家就是我管家了!”

面對蘇曉筱的怨恨與挑釁,蘇南枝只是沉默算題,若今日真把管家權輸給作弊且愚蠢自私的蘇曉筱,只怕蘇家會被她和孫斌二人啃得渣都不剩,她費盡心思才算出第二道題時——

孫斌接過蘇曉筱的答卷驚喜地高聲道:“天哪,曉筱真是算賬奇人呢,連我都要花些時間才算出的答案,曉筱竟然不到一刻鐘就全部算對了!”

蘇正接過答卷,也贊許地笑道:“是不錯,看來枝枝也有短板啊……”

孫斌看向尚在奮筆疾書的蘇南枝,苦心安慰道:“枝枝侄女啊,算不出來就放棄吧,你二妹已經全部答對了,最先全部算對的就是管家之人。你雖然算賬不行,但琴棋書畫樣樣出彩,也很不錯的。”

“伯父,執掌中饋的管家印章呢?”蘇曉筱轉頭撒嬌道,“您看是不是該給我啦?”

趕緊趁熱打鐵先把印章拿到手,免得叢生變故。

蘇正猶豫地看向蘇南枝,緩緩從袖中拿出印章:“嗯……曉筱,管家責任重大,希望你好好努力。”

“等下,我算出來了!”

蘇南枝額前布滿晶瑩熱汗,將答卷遞過去,孫斌卻順手接過撕成兩半,無奈至極地笑笑。

“枝枝侄女,愿賭服輸,我向來行事最講公平公正,曉筱先算對就是她管家。想必哥哥也不會公然偏袒枝枝吧?那豈不是傷了曉筱侄女的心?她父母泉下有知,咱們失公允也不好。”

此話正戳蘇正痛處,他點頭開口道:“枝枝,你輸了——”

“慢著。”一道威嚴男聲打斷蘇正。

蘇曉筱氣的牙癢癢,連孫斌也不悅地呵斥:“哪里來的人,敢摻和蘇家家事?”

回廊拐角處,蕭沉韞一襲繡青竹云紋銀袍,慢搖折扇闊步而來,目光如刀鋒般凌厲,不悅看向孫斌,“你在斥責本王?”

第三十八章

蘇正連忙行禮:“老臣參見攝政王!”

眾人立刻下跪。

孫斌卻是煞白了臉,猶如大禍臨頭般冒著冷汗:“草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攝政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算給草民一萬個狗膽,也不敢以下犯上!”

“呵!”蕭沉韞薄唇冷勾。

余曄鐵青著臉上前,狠狠掌摑怒喝道:“就你也敢呵斥我們王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我、草民,草民有罪!”孫斌連忙磕頭求饒。

蕭沉韞緩步行至蘇南枝身側,略微勾唇,以二人才可聽到的音量,平靜問:“解氣了沒?”

蘇南枝沒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便并未作答,下刻,便見面容冷峻的蕭沉韞無情下令:“拖過去,五十大板。”

余曄拽著孫斌衣領如對畜生般蠻橫朝外拖,狠狠道:“放眼整個大慶,敢對呵斥我們王爺的,數不出五個人!你真是大膽包天啊,今日我便幫你泄泄膽子,看你有幾條命敢對攝政王大呼小叫!”

孫斌嚇的當場就癱軟在地,險些暈過去:“王爺,草民嘴賤!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啊!”

打板子聲與他痛喊混淆著,響徹蘇府。

滿堂上下懼怕又唏噓,無人敢上前說情。

這是撞在蕭沉韞槍口上了,五十大板足以要了半條命。

蘇南枝暗暗心驚。

“蘇大人免禮,你舊傷可有好些?”蕭沉韞扶起蘇正。

“有王爺找的名醫,微臣身體并無大礙了。”

“那便好。”蕭沉韞俯身撿起撕成兩半的答卷,又拿起了蘇曉筱那份答卷,隨意比對了番,淡淡道,“這題出的是算賬最難的部分,難為蘇家兩位姑娘也能答對了,但以本王之見,蘇家大小姐答案不僅正確,還要誠實些。”

她誠實些?那就說蘇曉筱不誠實,有作弊嫌疑了?

蘇正蹙眉賠笑道:“微臣常年不管賬,確實不太懂賬目……”

“蘇家大小姐解題過程符合初學算賬者的邏輯,另外一位姑娘算題方式老辣熟練,只怕當了五年以上管家的都做不到,觀其速寫筆跡,倒像是一看到題便絲毫不加猶豫,直接背誦寫出答案的,有意思,本王再考你們三道題。”

“我……啊,民女……”蘇曉筱急了,她可經不起考驗。

蘇南枝心中微暖,看出來蕭沉韞是想給自己一個公平,當即頷首:“臣女全聽王爺的。”

蕭沉韞將出的三道題公布于眾。

蘇南枝便執筆開始算賬。

蘇曉筱對比之前做題時的流暢與得意,現在卻是汗流浹背,頂著巨大的壓力,卻什么也算不出。

兩刻鐘后,蘇南枝交了答案,蘇曉筱唇色蒼白,差點用力地折斷毛筆。

一個交白卷,一個全對。

“有意思。”蕭沉韞薄唇微勾,“分明是與方才同類型的題,蘇二姑娘卻半道不會做,而蘇大小姐雖然算的慢但亦是全對。”

就算再愚笨,眾人也聽出來了,攝政王是說蘇曉筱先前是作弊,要不然現在怎么就算不出了?

蘇正皺緊眉頭,順手將管家印章遞給蘇南枝:“王爺真知灼見,說你算賬厲害,那便由你管家。”

“可,可伯父!我方才也是算對的!方才叫您拿印章,您便左右磨蹭總不給我,眼下王爺說姐姐算對,您直接就給了印章,是否太過偏袒?您這般行事,怎么對得起我死去的爹娘?”

蘇曉筱眼中蓄滿淚水,帶著哭腔,“我爹爹已經不在了,您把我看做親女兒,我也把您當做親爹爹,您怎么就把管家權只給長姐一人?”

“你,是在質疑本王?”蕭沉韞寒眸微沉,有些不悅,“聒噪。”←→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