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赫然是賈小妻無疑,倒是不知這奸商和其人何時混到了一起去,也真真是狼狽為奸!
莫看這賈小妻平日里穿著花哨,如今倒是好,不知從何處拿來一件樸素的粗布短衫,好一副凄慘可憐的模樣。
因為做師父的不想毀了賈小妻的未來,以至于除卻親近了解的人,以及通過細枝末節和那次競巧兒看出其人惡毒的同行們,外人多是不知這賈小妻的所作所為的。
就算是那員外寵愛的小妻,也到底是上不得臺面的,以至于這為了錢財自甘墮落的賈小妻如今扮演出一副可憐模樣,也鮮少有人能夠識破。
“奴家除卻要作證這筆生意之外,還要狀告這師徒二人以次充好,攪亂市場!”
“這嵌入金箔的工藝可不是時下的手藝,其難度更是不能和織金羅做比,此等事只要是織羅、售羅的,心中應當都是清楚的,更何況是今年的巧兒?”
嵌金箔的手藝是從唐朝傳下來的,同時興的織金羅大有不同,賈小妻這話里面外面也帶著幾分將師徒二人歸類為慕唐的異端之意。
一次不成竟是還不停,到了如今還要尋自己同師父的不痛快,六姐兒對這賈小妻的行為可以說是厭倦到了一定程度。
旁的不說,就算是陌生人也大可不必因為一次矛盾便就著旁人不放,更何況師父到底也是賈小妻的授業恩師,如今再來做這等沒良心的事,真真是叫六姐兒惡心不已。
“且不說旁的,敢問賈小妻你同為做這織羅生意的娘子,是何原因叫你買了這許多羅,又偏偏都是最末繡了標志的這一尺?”
事到如今,李大娘子依舊是心寒的,看著昔日的徒弟屢教不改,莫說本身就在以次充好,如今又為了拖自己下水而再三陷害……
而拿這所謂的印金、嵌金箔的技術來說話,更是叫李大娘子想起曾經歲月。那個時候的賈小妻如何也學不會這一系列繁復的技術。
自己不厭其煩教了年余方才講清其中分別,怎能想到如今倒是成了其刺向自己的一柄利刃。
以至于李大娘子就如同個木頭人一樣矗在那里,只能靠著六姐兒一個人張口同這早有準備的賈小妻辯駁。
“雖說這幾種工藝的原料都是金箔,可具體的需要可是大有不同。”
賈小妻顯然也沒想到六姐兒在這般年紀便比自己當年同李大娘子決裂之時會得還多,當即有些支吾:“皆是金箔,你若是用那非是真金的,豈不更是在誆騙與買家?”
“莫要以為你是巧兒就可以信口胡說,眾人可都在此聽著,休以為你能顛倒黑白!”
不知是答應了那日來找師徒二人賠償之人什么要求,那人竟是湊在人群當中,不顧堂上威嚴,喊起冤來:“我便是買了來,落在手里賣不出,大官人可要給奴家眾人個公道!”
不得不說賈小妻是真的會用言語激起旁人對于這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的擔憂之心。
巧兒是一個行業里有權威性質的人,尋常百姓畏懼權威,自然知道在權利之下有多少委屈,這下不少看熱鬧的也聲援起賈小妻來。
“對,巧兒又如何,也不能顛倒這織羅的黑白!”
堂下的吵鬧終止于堂上官員的兒冷眼,甚至不需要武力,周遭的聲音便漸漸弱了下去,最后歸于沉寂。
“既然你說這需要大有不同,你倒是說說,這不同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