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漏?就那幾本破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那幾本書剛都拍到了,要是品相好,在孔夫子或者拼多多上,賣個百八十塊還是有可能的,那么破……」
「肯定有人要說線裝書,我剛截屏看了看,字丑得要死,絕對不會是什么珍版絕版書,賭上我書法老師的十年肝火!」
「有沒有可能是那些破衣服?」
「說破衣服的是來搞笑的嗎?總不能是乾隆爺穿過的吧?來說主播連碰都沒有碰過,她怎么知道那些衣服是不是漏?」
彈幕里,一開始狐疑劉璃是不是撿到漏的那句話,瞬間淹沒在了成片的分析里。
別說是別人了,
就是劉璃自己看了也覺得好有道理。
如果……
她沒有風流眼的話。
此時低頭看,劉璃分明能看到一縷白氣從她懷里不住地冒出來。
地攤上,
老大爺還在唉聲嘆氣,煙桿嘬起來都沒滋味的樣子:「還不夠跑腿費的,就當開門紅了。」
「大爺……」
劉璃無語地道:「您能不能把嘴角收一收再說這話,偷笑了都。」
「瞎說。」老大爺板著臉,絕不承認,同時警惕地道:「錢貨兩清,概不退換啊。」
劉璃情不自禁地磨了磨呀。我就受不了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她眼珠子一轉,甜甜地笑道:「大爺,我這就找人鑒定一下,萬一撿到漏,我再回來謝謝你啊。」
老大爺一副「我受過專業訓練絕對不會笑」的表情,應道:「好好好,大爺等你啊。」
劉璃一笑,破衣包書,起身就走。
直播間里,風向又變了。
哪怕那些理智黨們說得很有道理,
可劉璃的粉絲們還是絕對不對勁。
尤其是最后劉璃扔下的那句話,想要打臉的意圖馬上被粉絲們捕捉到了……
「我敢拿半包辣條賭一把,琉璃姐姐絕對撿到漏了,不然不會說那話。」
「撿了漏還要回去炫耀嗎?人言否?」
「理智上不信,感情上,這把我壓琉璃。」
劉璃一邊看著彈幕,一邊漫無目的般地走金山鬼市上走著。
沒多遠,她停下了腳步。
面前,是一捆糖葫蘆。
抱著那捆糖葫蘆的是一個小屁孩子,身高只到劉璃的腋下。
「多少錢?」
「10塊。」
劉璃和小屁孩的對話一出,彈幕里的盲生們就發現了華點……
「琉璃好像沒有錢了吧?」.
「剛不是截圖出來了嗎?余額0。」
「那個老大爺真狠啊,連個公交車錢都給留,真要我們琉璃姐姐跑步回去嗎?」
彈幕里的話題已經快進到了要給劉璃眾籌買糖葫蘆了,劉璃卻毫不猶豫地一口應了下來。
「好,等下啊,我馬上回來。」
劉璃抱著書就走向了旁邊的攤子。
攤位老板還沒反應過來,劉璃就已經解開包破書的破衣服,抖了下,把破書全抖攤位上。
「10塊拿走。」
攤主翻了翻,剛要開口,劉璃又搶白道:「你這攤位上,不是銅就是鐵,不是瓷就是陶的,品類不全啊,顯得業余。
加上這些就好些,10塊錢,你還能虧了?」
攤主遲疑
了下,數出了十塊錢:「成交!」
劉璃美滋滋地拿著十塊錢,換成了糖葫蘆,一口下去,小臉滿足。
剛剛還要眾籌給她買糖葫蘆的粉絲們,全都傻眼了。
「快來個人把琉璃滋醒吧。」
「夭壽啊,100塊買的,10塊賣了,就為了一口糖葫蘆?」
「琉璃你確定是來撿漏,不是被撿漏的?」
劉璃浮光掠影地看過去,又咬了一口糖葫蘆,先美滋滋地夸道:「這糖葫蘆不錯啊,不像現在很多糖葫蘆都是煮熟的,軟軟爛爛的里面,這個是生的,很贊,推薦啊。」
在彈幕里一片「美食探店博主琉璃醬上線」的刷屏中,劉璃路過街邊一間店鋪,在招牌下停下來。
金山鬼市,
耀眼的是把哪都照得亮如白晝的路燈;
來來去去,繾綣留戀的是一處處攤位……
可最賺錢的,還是店鋪。
不管是聽聞金山鬼市名頭,專程來賣祖傳寶貝的人們;
還是在攤位處撿到了漏的幸運兒,
最終還是要選擇店鋪去出售。
這些店鋪,在金山鬼市里,其實承擔了「掮客」的作用。
劉璃走進去的這家店鋪沒什么特殊的,就是古色古香的招牌上寫的字比較讓人看不懂——守平齋!
「就它了。」
劉璃在走進守平齋前,對著手機鏡頭道:「知道我為什么選這家店嗎?因為名字取得好。」
「守平,是道家九守之一,簡單說就是戒貪!」
「在古玩市場上,有什么比戒貪還要重要的?沒有了。」
劉璃一邊邁過門檻走進去,一邊跟直播間的粉絲互動:
「什么,你們問其余的八守是什么?」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我上哪知道去啊?」
劉璃這副直播架勢走進來,馬上就引起了「守平齋」的老板注意。
那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臉上含笑,圓形眼鏡,有種民國海上才子的風流氣。
簡單說,像極了黃磊版本的徐志摩。
看到劉璃停下跟粉絲的互動看過來,「徐志摩」輕笑:「沒事,隨便拍,隨便看。」
劉璃笑著走過去,將本來包著破書本的舊衣服往柜臺上一放,道:「我是來賣東西的,老板給掌掌眼。」
「稍等。」
「徐志摩」一愣,扶了扶眼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開始翻看那些衣服。
此時,直播間里已經贊聲一片,不是給劉璃,而是給「徐志摩」的。
「這個老板可以啊,看到有人上門直播也不介意,扔破衣服給他認真對待,好人吶。」
「大叔我的菜!」
「徐志摩」在翻動舊衣服的時候,劉璃從柜臺上拈起一張名片,看著上面「顧惜」兩個字,笑道:「原來是顧老板。」
「不敢當。」顧惜從舊衣服里抬起頭來,眉頭皺起,神情遲疑,先是問道:「不知怎么稱呼?」
「我姓劉,顧老板叫我小劉就好了。」
「劉小姐。」顧惜用戴著手套的手提起舊衣服,問道:「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說頭?」
「有!」
劉璃就簡單粗暴多了,操起柜臺上用來開快遞的那種刀子,拿過舊衣服一刀扎下去,再用力一扯。
「撕拉」
年紀跟劉璃爺爺差不多大的舊衣服,當場一分兩半。
再一抖,
一張基底色是黑色的鈔票,如同時隔數十年才重見天日的
蝴蝶,飄飄蕩蕩地落下。
顧惜只是看了一眼,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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